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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宝珠,我跟你说个事,哈哈哈哈大好事!”

“喂?聂婶婶,你在家呀,大宝在不在,还有二宝,今天周末,她应该也在家吧?”

……

楚酒酒给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喜气洋洋的,仿佛她得到的消息不是国家要招研究生了,而是她已经考上研究生了。

好吧,对她来说,二者确实没什么区别。

在历史系,她和方呈你来我往,这次方呈年级第一,下次楚酒酒年级第一,上学期期末的时候,由于楚酒酒心情特别差,根本没心思干别的,整个期末期间,她就剩下复习了,在这种心态的影响下,她很轻松就考了第一,而且跟方呈拉开了距离。

论学习,她是整个历史系最好的,论能力,她也是最优秀的,只要这次的研究生考试公平公正,楚酒酒就绝对能考上,当然,如果不公平,那她就更能考上了,在历史系里,没有比她背景更强大的了。

所以这消息对楚酒酒来说,那就是一颗定心丸,她甚至都想好考上以后,去哪庆祝这件事了。

她打电话的时候,汪爷爷就在一旁好笑的看着。

挂断了电话,那种打心眼里觉得高兴的情绪才逐渐退去,发现汪爷爷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楚酒酒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汪爷爷,谢谢您。”

汪爷爷乐呵呵的摆手,“没事,别跟我见外,酒酒啊,要考研究生啦?”

楚酒酒开心的点头:“嗯!我真是生在好时候了,不管早几年、晚几年,这种好事都轮不到我,汪爷爷,我好幸运啊。”

汪爷爷但笑不语,楚酒酒说得没错,她确实很幸运,所有事情都有好有坏,过去的十年出现了一群受害者,而今年、还有未来三年,也出现了一批受益者。

都是命啊。

汪春生没说别的,就顺着楚酒酒的话哄她,“那是,咱们酒酒打小就是个小福星。”

楚酒酒都这么大了,自然听得出来别人说话是不是真心的,腼腆的笑了笑,楚酒酒也没说什么。

假如她真的打小就是个小福星,那她也不可能来到这里了,她应该跟自己的父母好好生活才是。

说这些没有一点意义,过去的事总提就没意思了,略过这个话题,楚酒酒问他:“汪爷爷,鸿业哥呢,自从楚绍走了,我都没怎么见过鸿业哥了,他不是在上大专吗?他应该也能考研究生吧?”

汪鸿业学习没有他们几个这么好,但是在这个时代,也不错了,他都没怎么复习,就考上了大专,这个时代的大专,就相当于未来的一本,也是只有成绩好的学生才能上的。

楚酒酒不太懂这边的规矩,但她觉得,汪鸿业应该也是能试着考一考的。

人人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汪爷爷本来也不例外,之前的他一个劲的催汪鸿业快点结婚,快点考大学,但今年的他,突然就变卦了。

“考不了,就是能考呀,我也不让他考了。鸿业他不像你,不适合学习,现在他父母都回来了,鸿业好不容易跟父母团聚,他自己也没有想上学的意思,那就这样吧,干点自己的买卖,也挺好的。”

楚酒酒瞪大双眼,惊讶的同时,还有点心虚。

她对汪家人真的是关心不够,竟然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汪鸿业的父母都回来了,“汪叔叔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汪爷爷回答:“刚开大会没几天,他们俩就一起回来了,本来还想接我和鸿业走,不过,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鸿业要陪我,他们俩没办法,准备等今年年底,找机会把自己调回来。”

楚酒酒听了,不禁笑起来,“那好呀,一家人又都团聚了,鸿业哥和汪叔叔汪婶婶都孝顺,您是老太爷,当然是您在哪,他们就跟到哪。”

奉承完了,她又问:“您刚才说鸿业哥做买卖,是什么意思?鸿业哥也开厂子了?”

提到这事,汪爷爷变得比之前的楚酒酒更加喜气洋洋,“是啊,他在大连海边承包了一块地方,现在正跟那些工程师学怎么造船呢,他爸妈都是海军,能帮他的忙,不过,我是觉得,即使没他俩帮忙,鸿业也行!他这小子,从小就有一股韧劲,这不,这么大的买卖,都让他干出来了!”

好家伙。

现在楚酒酒知道,江小五为什么不继续开船厂了。

感情是被汪鸿业捷足先登了。

这个世界,永远不缺眼光毒辣的人,上面的动作还没开始,下面就已经开启了一片风潮,各种各样的工厂都在悄然出现,这一年,楚酒酒还很难察觉到生活的变化,等到了明年,全国都会日新月异起来。

磁带、冰箱、摇滚乐、港台明星,这些充斥了整个八十年代的元素,在七十年代的末尾,也要闪耀登场了。

不过,明年的事都明年再说,楚酒酒现在,就想快点回家,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家里人。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楚酒酒就发现了,齐宝珠和大宝听了她的话,不仅没有多高兴,反而态度微妙,一定是因为他们不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他们不懂没关系,韩生义能懂就行,他肯定会跟自己一样高兴。

这么想着,楚酒酒回家的步伐都变快了,如今是三月份,首都倒春寒,楚酒酒裹着羽绒服,手也不敢往外拿。

从故宫旁边的那条小道走过来,中途碰见一个卖良乡栗子的,油汪汪的栗子冒热气,个个开口,本来楚酒酒没想停,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个香味,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她的牛皮小钱包,抽出一块钱,她买了二斤。

老板要六毛钱一斤,这是看见楚酒酒穿的鲜亮故意涨价,其实他平时卖,就是五毛一斤,碰见厉害的大娘,砍到四毛、三毛五都行。

平时大家买栗子,也就是买五六个、七八个尝尝鲜,像楚酒酒这种一买就二斤的,太少了,毕竟栗子不禁放,一凉就变难吃,还特别不好剥。

大会刚开完,小贩们就都回来了,那时候的楚酒酒还很天真,别人要什么价,她就掏多少钱,根本没有砍价的概念,后来被宰的太多,她就摸出门道来了,不管别人要多少,一律按市价给钱,爱卖不卖,不卖她就走。

只要她摆出这副态度,老板们百分百都会卖。

用一块钱买到了两袋子热气腾腾的栗子,楚酒酒有心在路边吃一个,但是栗子上面都是黑乎乎的油,碰了栗子,她就别想把手伸进口袋了。

默默封好袋子,楚酒酒再次加快脚步,往自己家走去。

马上就要拐弯的时候,楚酒酒低着头看栗子,没注意到对面有人,她即使低头,也是看着路的,发现前面有一双腿,她立刻就躲开了,但是那个人突然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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