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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不怪安清意外,自打小宝出生后,就特别乖,白天她有时间就带带她,晚上基本都是跟着奶嬷嬷睡的。

上次去瓜尔佳氏家时,把他送到太后宫里一天也没什么事啊,她去接他的时候,乌兰嬷嬷还说就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不哭不闹,谁抱都行,特别好哄呢。

没想到这小子这次却给她憋了个大的,把自己给哭成这德行。

胤祺抱着他睡的并不安稳,小家伙的眉头还微皱着呢,安清看他这眼睛也是心疼的不行,她抬手想试着给他把额头抚平。

谁知小家伙下一秒竟然就醒了。

只见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然后看到抱着他的人是他阿玛后,小嘴一撇,又准备要哭了。

安清忙出声安抚道:“小宝乖,不哭,不哭,额娘在呢。”

说罢,她便从胤祺手上把孩子抱了过来,轻声哄了起来。

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直接扭头看了过来,待看到安清后,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待被她抱到怀里后,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又像是在控诉安清这个额娘丢下他似的。

安清顿时慌了,求助地看向胤祺。

不是,这怎么搞啊。

胤祺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小子竟然这么能哭,这一路过来哭得他头疼。

他试着想把儿子抱过来,但奈何小家伙一只手死死拽住安清的衣服,压根不撒手。

安清无法,只能笨拙地抱着他在院子里边走边哄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停止了哭声。

看到小家伙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的可怜样,她这个做额娘的终于有点自责了,要是知道他这么黏自己,之前就给他带来庄子上了。

喜珠见小阿哥终于没事了,这才放心地回去交差。

安清知道宜妃肯定在等她的消息,也没留她,她让紫苏从庄子上摘了些新鲜的水果蔬菜,给宜妃尝尝鲜。

也安抚一下她这两日煎熬的心。

自打到安清怀里,小宝谁的不让抱了,中途紫苏觉得主子抱累了,想替替她都不行。

她就这样抱了一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还是胤祺好说歹说才让他抱了会,但前提是不能让安清离开他的视线,不然,还是得哭。

安清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慢慢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安全感的问题吧。

虽然小宝不是个黏人的孩子,但在她肚子里十个月,出生之后也一直没和她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喜珠也说了,她离开那日白天他并未有什么反应,是直到晚上都没见到她才开始哭闹的。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会有一个评判体系,比如她离开多久是正常,超过这个时长就不行了。

也是她考虑不周了,他平时再乖、再让人省心,总归还只是个孩子啊。

等晚上把小宝哄睡后,安清这会才顾得上和胤祺说上话。

“不是说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吗?”她问。

胤祺刚洗完澡从浴房出来,见儿子睡了,也不由松了口气。

“那边差事挺顺利的,我和四哥后来也没再多待,就早回来了些日子。”

安清“哦”了一声,“对了,我之前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胤祺轻点了点头,“收到了,当时正准备要回来,便没给你回信,想着回来说的更清楚些。”

安清倒不介意回不回信的事,“那你查清楚了吗?”

胤祺拍了拍她的手,回道:“放心吧,查清楚了,那进财赌坊背后的靠山是大哥的人,在军中当值,不过,瓜尔佳氏娘家之事就是个巧合,并没有谁的手笔。”

安清一听这话就放心,之前听马祥说,这京城中放印子钱的大都是军营中的军官,她便猜测那赌坊背后应该是大阿哥的人。

毕竟,这可是在京城,一扁担都能砸到好几个皇亲国戚的地方,若真是普通的军官,他们可没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倚仗。

大阿哥的势力又向来在军中,这便很好猜了。

不过,这也是安清之前一直不太放心的地方,前些日子太子就是为了这事,拔掉了大阿哥不少人,所以她下意识便怀疑是不是太子想拿他们当枪使,去对付大阿哥。

若是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至少表明太子也要对他们出手了,对于如今明哲保身的两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你在信里说,你在庄子上给了瓜尔佳氏的弟弟一个差事?”胤祺问。

安清点了点头,这事她在信里简单提了提,但并未细说,“我见他挺有种地天分的,便让他来庄子上试试。”

她也没瞒着胤祺,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若是布彦泰真有天分,她准备亲自带带他。

胤祺有些意外,“你这是准备收他当徒弟?”

要知道农事学堂那些人,顶多是算学生。

安清愣了下,收徒弟?

她倒没想这么多,顶多就算是惜才吧。

“是不是徒弟的都无所谓,种地这活计,也不是什么只传徒弟的武功秘术,我的目标也从来不是传承师门。”

当然,她以后真碰上能走农业科研路子的苗子,那她还真可以收个徒弟,就是不知道这布彦泰有没有这方面天赋了。

安清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道:“对了,我大话都替你说出去了,你到时候别忘了兑现承诺。”

胤祺挑了下眉,不解道:“什么承诺?”

安清把那日在瓜尔佳氏家里的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所以啊,若是布彦泰真学的还不错,你千万得给安排个差事啊。”

不然,她多没面子呀。

胤祺自是不会驳了她的面子,“放心吧,你的承诺,就是我的承诺,我定不会让你失了面子的。”

安清心想这还差不多,她好不容易吹了次牛,若是没兑现,那还真是够丢脸的。

当然,若是胤祺不帮她,那她就自己想法,大不了去找康熙就是了,想她一个堂堂农事学堂的老师,这点面子他总归要给自己的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不知为何,聊着聊着就变味了。

额……这个大概要从胤祺也上到床上开始。

他这次出去办差满打满算也有两个月,古话说,小别胜新欢啊,所以说啊,有点蠢蠢欲动、干柴烈火什么的也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胤祺的手刚搭上安清的腰上,却被她紧急叫了停。

“不行,小宝还在呢。”

胤祺身子不由一僵,扭头看向床里面睡的四脚朝天的儿子,脸上闪过丝懊恼之色。

看着眼眶微微红肿的小可怜,他沉吟了片刻,声音有些低哑,“让他去隔壁睡吧。”

那心里仅存的那点微薄的父爱,终究还是没战胜心里的挣扎。

安清舔了下嘴,有些迟疑:“这,不太好吧。”

他会哭吧。

胤祺一本正经道:“没事,他是男孩子,突然跟着咱们睡,怕是会不习惯。”

安清:“……”

这话他还真说的出口,良心确定不会痛吗?!

“行吧,那你去喊人。”

事实证明,她那微薄的母爱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良心确实不会痛!

于是,可怜的弘晊小阿哥,就这么在睡梦中被这对无良的父母丢到了隔壁。

胤祺快去快回,把儿子丢给奶嬷嬷照看后,再次回到房内。

烛火摇曳,干柴烈火,一室旖旎风光。

折腾了半宿,安清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会,突然就被一阵由远而近的哭声吵醒了。

她懵了两秒后,突然反应过来是自家儿子的哭声。

胤祺显然也被吵醒了。

安清一脸哀怨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胤祺忍不住扶额,在一声高于一声的哭声中,他只能颇为狼狈地穿上外衫,去外面接自家那突然黏人的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