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小说网kanshuyy.com

吸入这红色雾气后,秦颐眸中的赤色顿时深浓了几分,周身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冷厉摄人的气场。

不过秦颐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迅速便闭上了眼。

几个呼吸后,他再睁开眼,眸色已经如同寻常,只是眸中隐约多了一条细细的血丝。

睁眼之后,秦颐顺手收起了紫檀木牌,便拿出了传讯玉简,将一条消息传了出去。

——慕飞,替我打听一下沈家的近况

不多时,秦颐的玉简微微一闪,有传讯回复了过来。

——好的秦大哥,不过你是要做什么?

秦颐言简意赅地回复了两个字。

——有用。

传讯完毕后,他便收起了传讯玉简,不再看了。

·

日上梢头,温暖的光芒静静照遍了整个洞府。

沈清棠是被屋外叽叽喳喳的鸟鸣给叫醒的。

他这一觉睡得极好,比先前这一年来任何一觉睡得都好。

也再也没有做那个噩梦了。

往常沈清棠是个觉不多的人,因为他睡觉其实并不比醒着轻松,入睡难,觉还浅,噩梦也多。

久而久之,沈清棠几乎都有了睡眠恐惧症。

可这一次,他久违地感觉到了如此香甜安稳的睡眠,此刻甚至还有点想赖床。

而在看到不远处的矮榻上已经没人的时候,沈清棠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起床,而是斜躺在柔软的被子里,懒懒地窝着,享受着难得的舒适。

一缕青丝从沈清棠雪白的里衣上蜿蜒垂下,洒在一旁,散发着幽幽清香。

无意间,沈清棠瞥了一眼床栏,就发现这床由榉木制成,床栏床柱上雕刻着精致细密的海棠花纹,光漆犹在,显然是新做的。

沈清棠心头微微一动,细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崭新光滑的床栏上抚摸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破旧局促的矮榻。

一时间,沈清棠心中泛起了一丝古怪的滋味。

秦颐,倒真是对他很好啊。

看来昨晚也是真的嘴硬心软,小学生似的。

这个念头生出来,沈清棠无奈一笑,摇摇头,便愈发想跟秦颐好好谈一次心。

他想让秦颐别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让人误会。吃力不讨好。

想到这,沈清棠便不再赖床,而是慢慢扶着栏杆,下了床。

·

因为服下了七心海棠,又没有再穿昨日那沉重繁复的嫁衣,沈清棠起身后只觉得自己身体比往日轻盈了数倍,甚至稍微快步行走都不会觉得气喘。

这让沈清棠有些惊喜。

沈清棠穿过卧房,走到外间,正想找到秦颐道谢。

可出来没有看到秦颐的人。

只看到了秦颐留下来的几样东西。

一个精致的海棠花缠丝红木食盒,一张纸笺,纸笺上压着昨日秦颐拿走的紫檀木牌,最旁边是一套雨过天青色的丝绸外裳。

沈清棠见到这几样东西,心头微微一暖,走上前来拿起了那串着紫檀木牌的南红珠链和纸笺,便看到纸笺上面写着的遒劲锋芒的几个字。

——有事外出,勿等。

片刻之后,沈清棠唇角轻轻勾起一丝,先慢慢折起了那纸笺收入怀中,便细细打量起秦颐还给他的紫檀木牌了。

这木牌沈清棠先前也研究过许多次,这时他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轻了一点?

可木牌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沈清棠抿唇再次检查了一番,终于发现,穿着紫檀木牌的南红珠链少了一颗,从一百零八颗变成了一百零七颗。

沈清棠心头微微一动——果然有问题么?

不过难怪他先前没有看出问题,原来是他把对象弄错了。

被动手脚的是南红珠,而不是紫檀木牌。

可不光是沈清棠没看出问题,这木牌曾经经过沈家那么多人的手,竟是一个人都没看出问题。

可见害人的人处心积虑,心思缜密。

还好秦颐发现了。

想到这,沈清棠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早点见到秦颐,好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秦颐也只是练气六层,沈家那么多修为比他的高的人都没发现,独独他发现了,看来也真是别有所长。

只不过沈清棠也看原书中提过,秦颐白日狩猎,至少也是傍晚归来,这个疑问要解决也只能等晚上了……

想着,沈清棠又随手打开了一旁的海棠花缠丝红木食盒。

打开食盒之后,沈清棠又是有些惊讶。

食盒分三层,一层是精致的糕点,一层是晶莹剔透的虾饺和蟹黄饺,最后一层则放着一碗还微微冒着热气的莼菜鸡丝粥。

莼菜碧绿欲滴,鸡丝嫩黄,散发着一股清新又鲜美的香气。粥碗旁放着一圈火晶石,也就是这样,粥才能一直保持着热度。

看到这碗莼菜鸡丝粥,沈清棠眼皮不由得微微一跳。

这粥是沈家还未落魄前沈清棠极爱的。

但说是极爱也不恰当,只是从前沈清岸怕沈清棠烦闷,常常带沈清棠去琼月楼顶层包厢观景。

琼月楼里的菜肴精致,但沈清棠能吃的不多,常点的就有一个莼菜鸡丝粥。

秦颐……连这也知道?

沈清棠静静抿了抿唇,神色有些无奈。

若是旁人,或许会觉得秦颐为人偏执可怕,还有跟踪狂的癖好。

可沈清棠却只觉得秦颐这份喜欢实在是太沉重,太辛苦了。

毕竟原书中不管沈清棠如何对秦颐,秦颐都没舍得对他不好,甚至重话都没说过两句。

现在也是,自己出门辛苦狩猎,却又花大把灵石用在这些一看就会“赔本”的地方。

还真是单纯得有点傻。

想到这,沈清棠微微叹了口气,无奈一笑,决定之后真的要对秦颐更温柔耐心一点。

这样或许能让秦颐的性格慢慢阳光起来。

不然以秦颐现在那个钻牛角尖的闷脾气,迟早把自己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