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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妻。◎

见她小脸上神色迷惑不解, 喻凛跟她解释道,“你不是想家了么?”

用不了几日, 行刺太子的案子就能了结,宁王那边是难缠了一些,不过都还可以解决,事情完了,他便可以陪着她出去转转,喻凛在心里算了一些脚程和时日,往返蜀地停留些许时日是够的。

“我之前在外三年不曾回家, 也没有陪你回门,虽说是送了一些摆件东西去蜀地,可到底算不上什么。”

思及此, 喻凛越发愧疚,生过想要问她成亲那日情状的念头,又生生被愧疚给压了回去。

成亲之日本该热闹欣喜,他浑然不觉, 只有方氏一人面对,真提问了, 担心她回想起往事心里不高兴。

“夫君为朝廷大事忙碌,家宅私事不算什么, 我都明白。”左不过就是一些应付人的话,方幼眠很快便接上了。

她这样懂事,倒是叫喻凛不知道如何接后话。

“你自嫁来了蜀地, 可有回去过?”他低声轻问。

方幼眠沉默片刻摇头, “不曾。”

且不说整日里管着喻府一大家子事忙得不可开交, 便是不忙也不好回去。

姨娘死了之后, 父亲从不管姐弟妹三人, 要不是嫡亲姐姐许了人家,她有些用处,只怕这辈子都想不起她来。

父亲薄情,虽是生父,方幼眠对他没有什么感情,更别提嫡母了,甚至有些厌恶。

至于整个方家,从小就没有她们落脚的地方,压根不算是她们的家,左不过挂着一个名儿。

嫡母为了能够捏住她,自嫁来瀛京之后,便在方家挪出了一个小院子,让她的弟弟妹妹住进去,表面说是照拂,实则挟制,至于她,至今没有一个厢房。

本来就缺银子,回去一趟,要耗费不少的银钱,还是省一省罢,熬过几年就好了,她能忍。

“夫君公事繁忙,既然过些时日能得空处,不如在家好生歇息罢,回去的事情不着急呢,来日方长,什么时候都能回去,再者小姑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去了蜀地,往返来回,怕耽误了。”

经过今天晚上这么一闹,喻将军松了口,崔氏那边的人选必然很快就会定下来。

走了各路流程,想来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了,方幼眠是知道其中忙碌的,她掌管着家,必然要从中帮衬。

她侧面阐述缘由,十分善解人意。

喻凛叹息,“难为你想得周全,我竟忘了。”

“夫君公事繁多,忘了也是常有的事。”

喻凛看着她乖巧懂事的模样,心口宽慰的同时,又浮上些许心疼,他越发过了两人中间的“界线”,将她揽到怀中抱着。

方幼眠有些许不适,想要挣扎。

喻凛不是才洗过的凉水澡,怎么身上又热得像暖炉一般,烫到她了。

每日和喻凛躺下行房事,结束之后沐浴净身躺回来,便是她最舒坦的时辰,往里面滚进去,兀自睡过去。

眼下他要抱着她做什么,一道睡么。

他身骨硬朗,热的要命,不想跟他抱着睡。

她手肘有意无意隔绝在两人的中间,不欲叫自己与喻凛过于肌肤相贴,紧密合缝。

免得激起一身火,她不确保喻凛还能不能去洗第三次凉水澡。

“你总是会为别人着想。”

祖母从什么地方给他挑的小夫人,她四处周到,让他没有一点办法。

喻凛情不自禁,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方幼眠闭眼颤了颤,“......”

喻凛在家一日又去忙了,如同方幼眠所料,不过一夜的功夫,崔氏就选定了人,带着她过去碧波斋给老太太回话。

崔氏选定的人是忠节侯的第三子,容九鹤。

老太太看了之后,眉头蹙起来就没有松开过,“未免有些不大合适。”

崔氏却不以为然,“母亲可别说,您的顾虑,儿媳也明白,这侯府的门第是高了一些,可咱们家并不弱呐,两家结亲不算高攀,再者说,那祝家大郎娶亲,娶的不还是岳老将军最疼惜的孙女。”

说起来这事,崔氏心里就不爽快,她斜眼看了方幼眠一眼。

只见她垂首默默,端着茶水在喝。

忍不住在心里责备埋怨,她倒是很会偷懒,有了老太太的疼爱拨了宁妈妈过去管家,整个人都松了下来,白日里事情不管,都有空跟着二房出去打牌了。

整日里跟着二房的人厮混,不知道的,还以为二房才是她正头的婆母呢。

老太太在这里挑嘴,她明明很得老太太的心意,也不跟着帮衬说两句,就看她的热闹,跟着昨日一样的,喻将军在上面说,她在下面吃茶,还叫喻凛给她剥葡萄皮,越发矜贵了。

“且不说别的身家器物,容家三郎,我之前见过,他的性子么....”

耳根子着实软,没个主见。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老太太没有往外说。

崔氏就怕老太太挑错,不等对方后话出来,就紧着人夸了。

“母亲放心,儿媳多番留意过,容三郎是个爽朗不拘的性子,跟初儿倒是投缘呢,之前周家办宴,两人还一道打过马球,有说有笑的。”

“这么说,初儿也很满意容三郎了?”老太太合上册子,往旁边一放。

崔氏点头,“媳妇问过她的话了,她说满意。”

老太太转了一会手里新得的绿玉佛珠,看向左边始终沉默的姑娘,“幼眠,你觉得如何?”

崔氏随之看过去,方幼眠搁下手里的茶盏,站起来福身,“孙媳愚钝,只想听婆母和祖母的。”

“嗯....”老太太挥手叫她坐下,转告知崔氏,“既然初儿满意,那就定罢。”

昨日在静谷庭闹得不可开交,宁妈妈已经过来给老太太传了话。

崔氏底下就两个孩子,喻凛的婚事她已经做了主,崔氏当时不满意,气得卧床好几个月,眼下要是再不让她管喻初的婚事,恐怕她心里怨气重,保不齐又要闹翻天了。

便是她那孙子和儿子出言劝解都被她给堵了回去,老太太也不管了,随她去。

“多谢母亲。”

崔氏很高兴,站起来给老太太行礼,亲自伺候了老太太梳洗,给她服了补身体的药丸,伺候她躺下。

方幼眠反而被她推到了一边站着,想搭把手,崔氏都说不用她。

送走了婆媳两人,宁妈妈折返。

老太太坐了起来,摇头叹息,“崔氏这个性子...”

“老太太您吃了药,合该歇了,怎么还坐起来。”

“总归放不下家里的事。”

“家里都好呢。”宁妈妈给她掩了掩被角,“大公子和少夫人浓情蜜意,过不了一段时日,您就有重孙抱了,初儿姑娘也得了好姻缘,这有什么可愁的?”

“忠节侯府的门第是不错,那一家人多得很,将来只怕不好开交,初儿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只怕日后有得她苦受,可若是不交崔氏做主...”

“是呢,您也不好插手了,隔壁祝家姑娘也要配出去嫁人了,听说选的门第也高,夫人和祝夫人交好,必然要讲究个旗鼓相当。”

“就因为大公子的婚事不如祝家大郎的,夫人前几日没少给少夫人脸色瞧,还好有大公子护着,若是大公子不在家,少夫人有的是罪受。”

“我老了,没多少清醒时日兼顾着那头,平平整整算来,两个都是媳妇,不过一个是儿子的媳妇,一个是孙子的媳妇,儿子身子伤成这样,崔氏心里也不好受。”

“只是她总稀里糊涂,那祝家大郎在朝廷上没有什么建树,和岳家联姻,自然是不怕圣上忌惮,咱们家真选个高门秀女,指不定会有什么好...”

此“好”可不是真的好。

“您就宽心罢,这古语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呢。”

老太太无奈点头,扯出一抹笑,“就盼着过些时日幼眠那孩子能有好消息。”

喻初嫁了出去,方幼眠再有喜,家里就渐渐好了。

夜里,拔步床荡得厉害。

月色透过窗桕打进来,映着墙上不停晃动的,修长玉色的影。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幽妙动听,赛过琵琶曲儿的娇声。

“......”

不知过了多久,方幼眠只察觉到潮水冲击了她,还以为结束了,谁知道又进来。

她往后挪,因为背后的被褥滑了下去。

没有什么软垫子撑着腰,不大舒坦。

不等她俯身捡到掉落的被褥,喻凛已经塞了一个软枕给她,捏着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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