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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不会哄自己,怕后面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总归也是不用哄的,他会自己想明白。

方幼眠跟在他的身侧,“......”

一直到前面宅院的门口,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方幼眠瞧了他一眼,“我先进去了。”

他不说话,只不过还是幽怨看着她。

方幼眠也不知说什么好,抬脚便离开,谁知道才走一步,喻凛居然将她的手腕拉住。

回身垂眸一看,他上前一步,松开了她的手,正给她整理斗篷的绦带,还拨了拨她的耳铛。

方幼眠的注意力都被他沉默抿唇的神色给吸引走了。

并没有留意到巷口有人过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上门来的吕家兄妹。

“好了,眠眠进去罢。”男人展唇淡笑,抬指虚虚碰了碰她鬓边的小绒碎发。

方幼眠不明白内情,抬脚便离开。

等门房阖上了,喻凛神色恢复待人的淡漠,他侧过身去,居高临下,半掀眼睫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吕迟叙对上他不知深浅而显得危险的眼眸,“......”

即便知道对方是个厉害人物,他也不曾回避。

两个男人的攻势,在彼此交汇的眼神当中暗暗交锋。

吕沁宜站在自家兄长的身侧,都察觉到了危险。

“阿兄...”她拽了拽吕迟叙,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被自家小妹给拽错了眼,再看过去的时候,喻凛已经下了台阶,翻身上.他随从牵过来的大马。

拽住马缰绳,临走之时,他又回头睥了吕迟叙一眼,随后驱马带人离开。

吕沁宜嘶了一声,“这个都督大人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方才他的眼神淡淡,却能够让人感觉到无尽的威慑,她在旁边看着都有些害怕了。

想到昨日被揍得鼻青眼肿,面目全非的小厮,她不免为自家哥哥担忧,“阿兄,你若是要追求幼眠,这位都督大人只怕是位劲敌。”

她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家的阿兄分析了一遍,虽说她们家有钱,富可敌国,但...喻凛样貌出众,又是位高权重的人物,何况这是在京城地界,算是喻凛的管辖之地了。

说起门第,吕家是比不过喻家了,要是想从父母双亲入手,那方大人定然毫不犹豫选择喻家,可惜啊...幼眠的生母已经不在了。

话说回来,两人和离的消息一直没有传出去,这一消息是喻凛封锁的罢?

否则以喻凛的身家,定然会有许多人踏破喻家的门,要自荐枕席。

“幼眠妹妹是有主意的人,若是不得她的欢心,即便对方高门大户,有权有势也无用。”吕迟叙并不放在心上。

喻凛若是厉害,他还能下位?

即便是有纠葛,那也不过是过去的事情了,是他自己弄不清楚还来纠缠。

“阿兄万事小心,幼眠那边我也会适时帮你的!”吕沁宜鼓励他。

他阿兄守了幼眠许久,上一次阴差阳错已经足够他懊悔了,这一次定然要成功。

吕迟叙笑了笑,“......”

方幼眠回去之后,方从婆子的口中得知,昨日喻凛叫人来传信了,说她过他那边去。

方闻洲倒是没说什么,他公务忙碌,用过早膳已经去翰林院忙碌了,那些策论翻录之后,太子近些时日在查看百官考绩,一来是为了肃清朝廷根本,二来是为了拔出宁王的人,顺势安插科举当中进士。

方闻洲也不知怎么的,这个重任忽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本来他不过就是一个编修而已。

幸而在前面还有监察御史帮衬着,再者,他虽说参与其中,可到底听翰林院掌院学士调派。

只是一提到方时缇,婆子说她没有回来。

“什么?!”方幼眠惊诧,“这怎么回事?”

昨日出门丫鬟过来说,两人那边的诗会还没有散,不好直接走人,眼下...居然彻夜未归?

方幼眠连忙出去找,可才过到廊庑那边,还没出去,开门便撞到了吕家兄妹,和她要找的,彻夜未归的妹妹。

匆匆给两人颔首,方幼眠来不及请两人进去,解释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来不及问三人怎么一道过来。

她忙不迭询问方时缇,“缇儿,你去哪了?”

情急之下,方幼眠并没有提到昨晚,只问她去哪里了。

即便是已经提前想好了措辞,方时缇还是忍不住紧张,她宽袖之下的手忍不住攥紧,腿也有些打颤。

加上吕家兄妹就在旁边,她忍不住结巴磕绊起来。

“阿姐...昨日诗会之后有流水晚宴,结束之时已经很晚了,我便留在了秦小姐的府上,秦小姐说她昨日派了人来给阿姐传信。”

传信?

因为方幼眠自己都没有回来,她看向婆子,问她可有收到什么传信。

婆子摇头。

方幼眠凝盯着方时缇,她什么不说,“......”

仅仅是用眼神压迫,不知是不是吕迟叙的错觉。

看着她的侧颜,总觉得她这样的举动,和方才的男人有些许若有似无的神似。

除此之外,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低头的那一瞬间。

吕迟叙在她的后颈看到星点的痕迹,那是...吻痕。

昨日,她被喻凛带走之后,是发生...?

他的眉心皱眉蹙动,吕沁宜看到她皱眉,还以为他是帮着方幼眠烦闷方时缇夜不归家的事。

吕沁宜是个豪放洒脱的性子,她也时常留宿闺中密友家中,可情境到底不相同,自己手帕交的这位妹妹,性子娇弱,人也没过多接触过外面,方幼眠这样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适才两人就在门口,动作就十分的亲密。

方幼眠并不排斥喻凛的靠近,那个男人帮她整理了衣襟,又拨弄耳铛,真正的用意是这个吧。

想要他看到她的后颈,告诉他昨夜两人一同消失,是去做了什么。

后颈私密,若非亲近到不能亲近的人,是无法轻易碰触到的。

方幼眠总不可能是在被点穴的情况之下与喻凛有私,所以可能是真的发生了。

吕迟叙忍不住在心中嗤笑喻凛的做法。

两人之前就是夫妻,房中事情不可避免。

他以为这样做,他会介意么?

真真是打错了算盘。

方幼眠浑然不觉自己被看到了什么,吕沁宜也不曾在意,她见两姐妹之间的氛围不对劲,连忙帮着打圆场。

“幼眠,有什么话,好生和时缇小妹说,她不是已经解释了是在秦小姐那边歇息?没人过来传信的话,也有可能是路上耽误了,亦或是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脚。”

“你若是不信,寻人去找那位秦小姐询问一二?”

方时缇心中警铃大响,他说了会打点好一切,另外秦嘉善那边她已经通过气了,想来不会被阿姐察觉出什么的罢?

何况姐夫派过来的人不在,应当不会被察觉出来。

想到他跟她说的话,只需要沉住气,不要露出破绽,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方时缇顶着莫大的压力,露出一抹坦然的笑,“阿姐,你可以去问秦小姐,我是不会撒谎的。”

她已经尽力坦然了,虽说声音还是有些抖,眼神也有些闪烁回避。

但方幼眠到底是信任她的,以为是自己逼问吓到了她,便缓了些又疑问了一句,“果真么?”

“真的。”方时缇脑袋点得像是捣蒜。

“好,我会寻人去问秦小姐,日后这样的事情不许再有下一次。”京城鱼龙混杂,那些世家公子高门贵女,方幼眠是清楚秉性的。

多数都是拜高踩低,她和喻凛适才和离,眼下知道的人不多,若是知晓了这一层关系的消失,指不定会在方时缇的背后议论纷纷。

“阿姐只管去问就是了。”若是他没有打点好一切,亦或是秦嘉善说了实话,那她再想应对之策。

阿姐即便是知道了....总不会打死她罢?

方幼眠面色勉强缓和,没有在门口说话了,一行人进入宅内。

到了正厅之后,婆子上茶,吕沁宜许久没见方时缇,见她身子好了,性子也活泼不少,多多询问了几句,暗里也是在帮着方幼眠打听。

她一一回过,没说几句就说想去沐浴休息,说是昨日玩累了,又认床,睡不好。

方幼眠看了她一眼,颔首让小丫鬟伺候她去。

“你对你妹妹真的很上心。”从前在蜀地就多看顾着。

“她身子不好,又少见事态,总想着眷顾些。”方幼眠解释道。

到了瀛京之后,喻家那边事忙,她也算是少管了,小妹已经及笄,总不能始终看得跟之前一样。

“话说回来...”

吕沁宜替一旁的兄长刺探军情,佯装不知问,“幼眠你昨日怎么忽然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