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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京淮将钥匙扔给门童,扯着领导走到时屿身边:“看什么呢?”

时屿心里一慌,连忙挡在了他的面前。

门口灯光如瀑,段京淮今晚也穿了一件酒红绸缎的西装,裤缝熨烫笔直,质地精良的牛津皮鞋在灯光下纤尘不染。

时屿感觉心口像是挤了一堆柠檬汁,酸的他牙缝都发麻。

段京淮不解地看着他,t?又侧眸去看花墙的位置——只剩下一个人影消失在墙角。

“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段京淮轻垂下眼,薄唇微扬,“我们直接去大厅,不用走红毯。”

他知道他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形式。

“这样好吗?”

段京淮笑了下,牵住他的手腕:“没关系,秦皓这会儿没那么多规矩。”

弦月擦着树梢悬在空中,来往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汇成一片霓虹星河。

宴会厅在四楼,入门便是藤蔓和玫瑰围成的U形栅栏,大厅一片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各色香槟和花瓣的香气,适应生端着托盘穿梭在一片鬓影衣香间。

段京淮直接带着时屿进了休息间,秦皓正站在镜子前摆弄温莎结,身旁的造型师忙碌的帮他整理衣服。

谢景廷他们也在,见两人进来,起着揶揄的高调笑道:“好久不见啊。”

郝帅倚在沙发里兴致昂扬地扬着脚尖:“小美人,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去美国不回来了呢。”

沈知年也在。

得知时屿回美国是因为以前的合同要处理,他便退了原本已经定好的飞机票。

眼下看到他跟着段京淮进来,沈知年躲避不开,只能硬着头皮冲时屿浅笑着点了点头。

到如今,他也确实只能退到“哥哥”的界限之外。

时屿将手里的礼物盒递秦皓,浅浅勾唇祝贺道:“新婚快乐。”

秦皓接过,笑道:“谢谢。”

休息间内拂着袅袅熏香,三面环绕的落地窗外,能看到整座城市波光粼粼的夜景。

侍者端了个托盘上来,盘中放了两只香槟色的胸花,都印着“贵宾”的字样。

段京淮刚伸出手去托盘中拿,一只骨节线条分明的掌骨也同时出现在视野里,两截指尖相碰,时屿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

他不习惯跟段京淮在别人面前亲密,更何况,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

段京淮却顺势抓住他的指尖,强势又霸道的攥在掌心里。

时屿抬眸,撞上段京淮轻佻不失玩味的眼眸,他勾着眼尾剜了他一眼,指尖有些气恼地挠了下他的手心。

段京淮扬眼勾唇,轻笑着放开了他。

一来一往的暧昧拉扯被休息室的众人看在眼里。

段公子赴美追人的事情本就在圈内闹得沸沸扬扬,即便当事人两耳不闻窗边事,他们也早就默认了。

段京淮拿了只胸花,凑近一步,低垂着黑压压的眼睫,别到时屿的左胸。

时屿穿了件墨蓝色暗竖纹西装,额发打理整齐,眼尾勾着一抹清绝慵懒的性感,胸前那朵香槟色的玫瑰将他衬的更加高贵,不落凡尘那般。

段京淮敛起眉心。

像是挂在高山之上的弦月,哪怕摘不到,他也甘之若饴。

打过招呼,两人便往宴会厅里走,此时整个会场已经来了不少权贵名流,正举着酒杯四处交谈。

之前在天鹅湾项目发布会的庄董看见他们,连忙拿着酒杯迎上去,长辈似的轻拍了下时屿的肩膀:“时总啊,好久不见,听说你看上了平邹那个项目,正打算吃下啊。”

时屿淡道:“庄董,今天是婚宴,我们还是不谈公事吧。”

庄渊哈哈大笑:“害,我这不是也打算投标吗,不过人老了,恐怕是竞争不过你们年轻人啊。”

平邹竞标会在即,听说参与投标的企业就有几十家,压力确实不言而喻。

时屿:“庄董您谦虚了。”

庄渊忽然压低声音说:“对了,那个华曜的赵麟赵公子,之前在欧洲吃下了不少房地产项目,这次也盯上平邹这块地,估计是要大展拳脚一番,也不知道有几斤几两。”

听到这儿,段京淮抚着酒杯的指腹一顿,眸色压低。

赵麟前不久被放出来,明面上一直没什么动静,现在看来也不全是如此。

时屿漫不经心地浅酌着杯中的红酒,神情仍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勾唇:“咱们京港最不乏的就是人才,庄董,婚宴快开始了,您请入座吧。”

庄董笑笑:“好。”

跟人打完招呼,侍者适时地迎上来,微微弓腰将两人往他们的座位引。

时屿垂眸看了他胸花下烙印的字样,侧头:“你怎么没当伴郎?”

段京淮凑得近,手垂下来悄悄牵了一下他的,接触一瞬便松开。

看着时屿有些失神的脸,他唇角微弯,凑到他耳畔亲昵的低沉道:“伴郎要帮着应付很多事,我想陪着你。”

从刚才段京淮跟时屿进门起,周扬一就把目光放到两人身上。

之前段京淮跟一个男人举止亲密的照片上了娱乐头条,有朋友还以为那人是他,特地跑来揶揄他攀上了高枝。

当时周扬一还因为怕被封杀提心吊胆的,连忙否认了。

眼下,他才后知后觉认出来,被拍到的人竟是时屿。

段京淮在照片里深情的眸子令谁看了都忍不住咋舌,纵然他一双桃花眼,还没有人见过段公子用这种神情对待过谁。

起初段京淮对他那副态度,他还以为自己掌握的信息有误,可如今一看,时屿分明跟他就属同一类型。

因此他有些不明白,他跟时屿比,究竟差在哪里?

他那么上赶着讨好段京淮,而时屿,向来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却能让段京淮那般俯首称臣。

难道是时屿在床上比他更会讨好人吗?

两人坐在距离椭圆舞台最近但稍侧的位置,属于贵宾席,旁侧便是亲属席。

后排除了富家子弟,还有不少娱乐圈内的大腕明星,连新娘的伴娘都是国际影后级别的大人物。

桌上摆着香槟塔和琳琅点心,旁边坐的都是财富地位上乘的名流,打过招呼后,段京淮将桌上的糕点推到时屿面前。

时屿总觉得周围有不少打量的视线落到他们这边,分明两个月前还因为天鹅湾争权夺利,如今却以如此亲昵的姿态示人……

必然也有不少猜测和看乐的人。

后排的一些大牌明星,圈子里爱玩的富家子弟,都在私下悄悄赌,段家公子会在几个月内甩掉时屿。

刚坐下没一会儿,时屿觉得有些闷,站起身来。

段京淮抬眼看他:“怎么了?”

“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吧。”

“不用了,”他摇摇头,“我一会儿就回来。”

时屿走到玻璃厅廊上,整座城市的夜景都被浓稠的夜色包裹,璀璨灯河在脚底奔腾不息。

他站在窗沿边眺望,浅浅的透着气,轮廓陷入一片昏沉的静谧中。

不久,有琐碎的谈话声从厅廊另一侧拐角传出,他本意无心听,可那谈资间的主角,令他不由自主地凝神。

“放心吧,长不了,撑死一个月吧。”

“我看也是,没什么好讨论的。”

一道男声说:“也不一定吧,我还没见过段京淮在宴会上跟哪个男人这么亲密的。”

有人嗤笑道:“男人女人不都一样吗,玩物罢了。”

一个女明星道:“今天乔诗琪都没来啊,不会是在家伤心呢吧,说被甩就被甩了,也不知道捞到什么好处没?分手费是多少啊?”

“时屿除了长得好看,到底有什么魅力啊?能力倒是很很出色,可给人感觉实在是太清高了,我可不喜欢这种高岭之花。”

“什么清高,装的吧,背地里指不定怎么骚呢,不然怎么能把久经风月场合的小段爷勾到美国去找人。”

“小段爷真的是去追人了?会不会是谣传啊。”

“不可能,谢家豪亲口说的。”

“真是稀奇啊,我还以为他跟时总在圈子里是仇敌呢。”

“你懂什么,男人都是猎奇的动物,上/床也不过是征服的一种手段罢了,等他玩腻了,自然也就扔了。”

“对哎,我看那个周扬一也来了,出了个热播剧尾巴都快摇天上了,他跟小段爷好了多久?”

“没好,就是炮/友,前天晚上还在一起,听他正在拍戏的那个剧组的朋友说,被折腾了一整夜,第二天都没开拍。”

时屿微蹙起眉,捏着酒杯的手沁着冰凉,他将指尖缓缓陷在掌心里,抑制着心口喷薄的堵闷。

从美国回来之后,除了工作时间,段京淮基本都跟他腻在一起。

虽然他每晚都会主动睡客房,可第二天一醒,时屿就能看到他穿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的身影。

他相信段京淮不会骗他。

可为什么还会有这种传闻被传t?出来?

难道说是那个男明星自己在外面乱传的吗?

段家虽然不涉及娱乐行业,可在京港的圈子里一直手段狠辣,他应该没有胆招惹段京淮,胡编乱造才对。

他摩挲着酒杯的杯沿,往宴厅里走,段京淮还坐在原位,见他回来,连忙把椅子拉开。

时屿的余光突然瞥到,周扬一就坐在他们的斜后方十几米处的桌子上,目光正打量过来,那眼神,倒是透着几分受伤与爱慕。

时屿眉心微敛。

他坐到位置上,突然抬起眼睫来看着段京淮,嗓音低柔道:“我腰有些酸。”

“怎么了?”段京淮关切地垂下眼,视线落到他后背的腰间。

“应该是因为坐的有些久。”

“那要不要去外面站会儿,仪式开始还得有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