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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瑶从没想过顾长泽是这样记仇的人。

她仰面看着他, 眸光沉溺得能?滴出水,雪肤乌发?, 容色姝丽,纤细的脖子上全是落下的红痕,说话的声音都难耐。

“不……殿下……”

“太?子妃也?这样觉得吗?那今晚就这样歇了吧。”

顾长泽说着要抽身离开,刚动了一下,谢瑶弓着身子去勾他的脖子。

“殿下。”

她的声音婉转柔腻,对上顾长泽的眸子,却又红着脸躲开, 咬着唇。

“什?么?说出来,太?子妃。”

顾长泽垂下眸子,那修长的指尖拢过她脸上的长发?, 几不可见地抚过她眼皮。

谢瑶身子又颤了颤,只?觉得被他抚过的地方都热得厉害,喉咙也?有些?发?紧。

伏在她身上的男子眉眼如玉,面容染了几分潮红, 那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欲念沉沉, 仿佛在引诱着她说什?么,谢瑶在这样的注视下, 不自觉地迷蒙了双眼,启唇道。

“别走……”

“怎么样不走?”

顾长泽看着她面色酡红,灯下美人如一朵花一般,在他面前绽放, 展现出绝美的模样, 他额头上的薄汗滴落在她潮红的脖颈间,两人目光交缠。

“怎么样才算不走?”

谢瑶垂着头不语, 乌眸中闪着泪光,然而顾长泽却似铁了心折磨她,便是一点也?不肯动。

他低下头,看着谢瑶喘息的样子,正想如何更引她说些?别的,忽然身子一僵。

细白的脚踝轻轻勾上了他的腰身。

柔软的身躯贴上来,她脸色连着脖颈红成一片。

“殿下……长泽。”

红唇吻过他耳侧,纤细的手从胸膛拂到?脊背。

她喊。

“长泽,长泽……”

屋内骤然传来一道娇柔的婉吟,搭在脊背上的手猛然收紧,谢瑶眼尾被逼出快意的泪痕,被他掌住腰肢,沉在这一场迷梦里。

桌案前氤氲的薰香与茶水见冷,榻边挂着的饰物随风摇曳,这一晚东宫内灯火久久未歇。

至夜半,谢瑶软在他怀里,被他抱着去沐浴。

巴掌大的小脸微红,她安静地躺在顾长泽怀里,心口的燥意散去,眼尾都透出几分舒畅。

“明日还走吗?太?子妃。”

他将头埋在她脖颈,不轻不重地吮吻着,谢瑶肤色极白,被轻轻一撩拨,那红痕便顿时爬满了脖子。

清醒之后便有些?后悔刚才的荒唐,谢瑶红着脸不说话。

“太?子妃好没意思,才用完了孤,便一脚踢开,连孤的一句话都不肯答了。”

顾长泽叹息了一声,唇下忽然用力,轻轻咬着她一块软肉磋磨。

谢瑶闷哼一声,这点刺痛并不让她觉着疼,却滋生出不明显的暧昧。

她低垂着头,身子窝在顾长泽怀里,脸上火辣辣的。

用完了就扔……这样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然而她越不答,顾长泽便越想逗弄她。

“方才榻间太?子妃的声音可不算小,怎的这会却一言不发??”

谢瑶伸手捂住脸,呜咽一声。

“你别说了。”

她越这样,顾长泽便越想欺负她。

“不能?说吗?方才孤让太?子妃小声一点的时候,太?子妃也?没听孤半句呢。”

“太?子妃,孤觉得背上的抓痕浸了水更疼了呢,你下回得轻一点。”

“再叫孤一声长泽吧,你方才在榻间的声音极好听。”

眼瞧着说的话越来越不着边际,细白的手扶着浴桶便要起身。

“青玉,再备……”

她的话才喊了一个音,便被人掐着腰身抱了回去。

骤然的失重让谢瑶心头一跳,下意识回身抱住了顾长泽光滑的背。

温滑的肌肤相?贴,两人都闷哼了一声,谢瑶很快感受到?那紧绷的身子上的变化。

“不来了……”

她惊慌失措地想逃开,顾长泽却附在她耳边道。

“太?子妃明日想与姳儿出去么?孤明天一人待在宫中岂不是太?无聊?太?子妃便再容孤一回吧。”

声音落下,水花飞溅,谢瑶再没了力气,被他哄骗着软了腰肢。

东宫再一次叫水,已是两个时辰后。

天蒙蒙亮,谢瑶被他抱着回去,脑袋昏昏涨涨的,哪还有一丝力气出去找顾姳。

她从天亮睡到?了酉时。

顾姳早起来了东宫,第二?回被放了鸽子,脸色已经不大好了。

“瑶瑶真?在里面睡着?”

她狐疑地看着一派悠闲饮茶的顾长泽。

昨儿谢瑶在她屋子里睡了一天,晚上又风卷残云吃了一桌子的菜,顾姳这会都要在心里怀疑她这位兄长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日日苛待谢瑶了。

顾长泽抿了口茶。

“难道你要让孤说,阿瑶她不想见你?”

顾姳登时不服气了。

“那怎么可能??瑶瑶就是不见你,也?会见我的。”

话如此说,顾姳想着昨儿谢瑶能?睡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试探道。

“皇兄,瑶瑶嫁入东宫的时候不久,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便看在我的面子上,也?对她宽和一些?。”

顾长泽掀起眼皮。

“你觉得孤对她不好?”

顾姳登时心肝一颤。

这话她当?然不敢明着说,但不让睡觉又不给饭吃,这能?好了去?

她绞尽脑汁想着能?怎么唤回哥哥的一丝仁善之心,想了又想,忽然眼前一亮。

“皇兄,你之前在边关还跟瑶瑶见过呢,你救了她出来,又送了她一幅画,你就一点不念当?时……”

“顾姳!”

她话没说完,顾长泽忽然打断了她,语气冷了几分。

顾姳从来没见他这么重语气说话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见顾长泽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又往里面去瞧睡得正熟的谢瑶。

惊吓之后便是纳闷。

皇兄和瑶瑶认识这事,她一直是知道的。

三年前,顾长泽重伤从边关回来,身上贴身放着一副简单潦草的萤火虫画像,便是重伤昏迷的时候,也?没人能?从他手里拿走。

顾姳是先在谢瑶手中见过这幅画的,第二?回见顾长泽身上的这幅,是谢瑶与萧琝定亲的那一天。

谢王府和萧相?府外摆宴三日,皇兄拖着病体?去了萧相?府,头一回醉了酒。

她少见他如此样子,便有些?好奇,刚要追问,瞧见他从袖中取出了一副已泛黄的画。

“这画……谢小姐身上也?有呢?皇兄哪得了一副与她一模一样的?”

彼时顾姳一脸好奇地说完,顾长泽回头看了过来,眼中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

远处谢瑶与萧琝同跟在谢王身侧见四方来宾,女子温婉柔美,男人爽朗英俊,处处可见夸赞的声音。

他忽然说。

“想听听吗?孤与这位小萤火虫,曾见过的事。”

眼看着谢瑶依旧沉睡,顾长泽回过头。

“姳儿。”

他不轻不重地说。

“没有下一回。”

顾姳老老实实地回了公主府,顾长泽起身进了内殿。

皇后一连疯癫了四五天,夜夜梦魇梦到?三皇子,白日里便躲在寝殿里,非说那天晚上自己摸到?的断肢残骸是儿子的。

“娘娘,皇上已查到?了,是刺客那晚躲在咱们凤仪宫,临走的时候不小心撇下的脏东西,皇上已将刺客处死了,怎么会是三皇子呢?”

宫女上前想要搀扶皇后,却被她一手推开,只?死死地抱着软榻旁的柱子,神色恍惚,衣衫凌乱。

“是,肯定是的,就是我儿,有人敢掘开他的墓,还将他分尸,这样残忍地送到?本宫面前了,你说本宫是得罪了谁么?”

皇后想起那晚摸到?的腥脏便忍不住低头作?呕起来,一连五日的噩梦将她整个人折磨得形如枯槁,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儿子死了,她正攒着劲要给他报仇,残了腿的六皇子,病弱将死的太?子,她都要把他们杀了给儿子陪葬,如今他们都还没死,为?何自己却日渐虚弱,夜夜噩梦?

皇后打了个哆嗦,恍惚地抬起头,疯癫地看着东宫的方向?。

“太?子妃怎么这么久没来了?”

她口中的太?子妃睡了一天总算见清醒,酉时二?刻,谢瑶起身梳洗。

“殿下正在书房议事呢,说等您醒了再摆晚膳。”

谢瑶有气无力地站起身,这会是连一句顾长泽的名字都不愿听。

“让他议吧,你陪我出去走走。”

从她打凤仪宫回来的那天便没再见过外头的太?阳了,春日晚间还不算热,微风吹过,谢瑶从后院出去,看着东宫的一草一木,亭台楼阁,不知不觉走到?了顾长泽的院子。

大婚之后,两人便几乎没分过屋,他将所?有的东西都挪到?了她的院子,谢瑶也?从来没进过这院。

今日转到?了难免好奇。

内院无人拦她,谢瑶一路进去了。

顾长泽的院子和她的不大一样,装饰简单又安静,江臻瞧见她进来连忙迎上去,热情?地给她介绍着顾长泽的院子。

“这是书房,这是寝居,这是殿下时常去的温泉宫……”

谢瑶不知不觉走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前。

这小屋陈旧,看起来有些?年头,上面还落了锁,东宫内便是连顾长泽的书房也?没这样,谢瑶一时好奇,抬手去推门。

“这是……”

“哎呦,娘娘。”

江臻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她。

“这儿可不准人进的。”

“怎么个不准人进法?”

青玉眉一横开口了。

她家小姐如今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连这破旧的屋子都不能?进?

“这……”

江臻正赔着笑?不知怎么说,谢瑶目光一转,顺着破旧的小屋看到?了里面熟悉的一角。

这是……

黄昏的光照在窗棂里,她站得近,便顺着窗子瞧见最外侧的桌子上,有一副半摊开的画。

画中画了一位年轻的女子,曼妙的背影站在花丛中,春日舒朗,栩栩如生,画的左侧还落了一首诗。

谢瑶刚要细看,江臻已到?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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