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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夺者首领叫李秀刚。

他是复苏会的人,他们在墙外生存的这些人早就跟污染物熟悉了,复苏会全球污染的理念,他们赏金猎人大部分都认可。

人类不该用高墙将自己束缚。

上次他们复苏了一个真神,结果没成功,反而制造出了一个恶魔。

但复苏会从来不会在一件事上押宝,整个组织如此庞大,同时进行的复苏线据他所知就有四十多条。

上归乡号列车是其中一条,他们愿意为此献出一切。

在他们看来,让普通人上车试探规则,死的不是探路狗,那是他们献祭给伟大未来的祭品,为复苏会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李秀刚不动其他人都不敢动,有人头盔面板上显示:“接下来怎么办?”

他们约好了来拿货,但现在货都没了,就算是愿意付出生命也没法施展。

李秀刚看向第六节 车厢,那边黑洞洞,散发着一股未知的恐惧。

李秀刚沉思了一瞬,屏幕上显示了两个字:“下车。”

他们来的时候做了很多打算,不会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在归乡号的时间越短越安全,到站他们就可以下车,这是写在车票上的规则,哪怕外面都是水鬼都不能拦着。

而且车票上写着到站必须下车不能逗留,他们不想下也必须要下。

他们八个人的票,两人一队,分别就在接下来的四站到站,只要再经过四站,他们剩余八个人能全身而退。

拿走“货”的肯定是人类,鬼不会做这么复杂的事儿,李秀刚知道归乡号的危险,只要拿走骨灰坛的是人就会被这辆列车给解决,他们犯不着动手。

当然如果这人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们可以在沿途站点等待,沿着铁轨走,守着偷窃者下车的时候攻击,把骨灰坛拿回来,这时候动手才是最划算的。

他们虽然不要命,但也不是没有脑子,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现在东西都没了,没必要坚持守着,到站下车才是上上策。

李秀刚下了命令,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谁都不想死,能撤退是最好的。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到车到自己票上的站,虽然归乡号危险,但有意念操控者的情况下,这对他们来说不难。

李秀刚扫了一眼,加上自己八个队员都活着,还剩下来三个探路狗,伤亡不大。

他们对归乡号规则了解很多,又常年在墙外活动,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按理说不会慌张。

但李秀刚没由来有点慌,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车厢上水鬼攀爬,鬼影快速闪动,列车向前驰骋,李秀刚从头捋这件事,他们计划了三年,一环扣一环,这是收割的一次。

但上来之后发现东西没了,就这么凑巧,一点道理都不讲。

他们这种亡命之徒,藏东西喜欢藏进尸体肚子里,最安全,那骨灰坛里没金子也没任何值钱货。

普通乘客上车会想到这一层?会拿这种东西?

毕竟这里是污染区,谁没事干触碰骨灰坛那样诡异的物品。

难道他们上车也是冲着骨灰坛来的?刚巧赶在他们前面一步?

北调的人?

尸体湿哒哒的,还在流恶心的卵块儿,证明这具尸体刚被打开没多久,不超过十分钟。

那这人肯定还在车上。

偷窃者拿到骨灰坛,应该会远离他们这些正主,毕竟没人会这么不长眼,偷拿了东西还要回来反杀。

没人这么疯……吧?

这车上这么危险,有水鬼有福寿螺,他们知道规则,手里有意识操控的异能者都不敢乱来,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趁机杀人?

李秀刚想到这儿脸色越来越严肃,有时候人会冒出某个看似离奇的念头,大多数时候都一闪而过,但有些时候会突然扎根,控制不住疯长。

车上有个疯子。

李秀刚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看向6号车厢的眼神都变了,他们一路走到7车,越接近车尾越危险,那人肯定在车头的方向。

可能他们是前后脚,他们刚进7车,那人刚离开,像是遵循着某种默契不会见面。

偷窃者可能就在6车,李秀刚行动力很强,屏住呼吸走向车厢连接处,那边有一块儿水渍,像是倒了一水杯的水,里面有一只老布鞋。

老布鞋踩在水波里,边缘溢出血迹,那几乎算是一片血泊。

没人看到这一幕不会恐惧,人对于鬼神的敬畏已经有几千年之久。

6号车厢的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他们能看见一排排棺材一样的卧铺。

李秀刚是他们的头,他一动其他人必定要动,李秀刚停在这儿很久,他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决策。

到虎山车站就下车,然后把消息传递出去,在沿途等待,虎山车站就有他们的人在接待。

这是最理性的方案,没必要在车上血拼。

李秀刚缓缓后退两步,跟水渍拉开距离,他精神稳定,站在跟前像是一尊大佛,有镇定人心的效果,其他人追随他才会感觉到安全。

李秀刚想好了,不管出现了什么都不会轻举妄动,但此时,6号车厢响起了一阵异动。

其他人都听到了,像是有个罐子在走廊上滚。

李秀刚额头青筋直跳,果然,下一秒,从黑暗的走廊尽头滚出了一个玩意儿,那东西越来越近,像是个头颅一样滚出来。

李秀刚瞳孔一缩,那是个骨灰坛,外面没包布料,陶瓷做的骨灰坛表面就这么直接在列车上滚。

他们的目标毫无预兆出现了。

骨灰坛毕竟是陶瓷,一点防范措施都没有很容易破裂。

6车的灯光闪烁了一下,骨灰坛滚动的声音消失了,只是眨眼间,走廊中央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儿的身影,她弯腰把骨灰坛捡起,穿着防护服,抱着骨灰坛悄无声息站着,像一个鬼魂一样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