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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中曾描绘裴观烛相貌,皎如寒月,肤色苍白却不掩少年之气,男生女相,让人想起穿金戴箍的佛像。

当初看这段的时候,夏蒹实在想象不出来裴观烛是何相貌,大脑为增加代入感,擅自将裴观烛这一角色代入了当时一位正当红的神颜小生的脸。

可如今乍然一见,什么神颜小生颜值天菜,通通被对方这张脸对比的黯淡无光,再也不记不起来。

喷嚏一声接着一声,势头不减反增,夏蒹单眼泪流不止。

总算等到山风忽停,接了她小金库的芍药拽了下她浅粉色外裳衣袖,“表姑娘实在太客气了,我们大公子身体状况万年如一日,倒是表姑娘您......可是一路披星戴月地过来感染了风寒?”

“没有。”夏蒹下意识转过眸子反驳,再回过头去望对面游廊,哪还有人的踪影。

山风吹乱游廊两侧挂着的一段段红色绦条,三月春风,吹到人身上冰凉,夏蒹打了个激灵。

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没还就没了呢?

她往前走到方才还坐着人的红色长凳前,正要探过身左右打量,芍药牵住她,“表姑娘这是在看什么呢,春日风寒,还是别继续在外逗留得好,快跟奴回去吧。”

“不是,”夏蒹回应,“我刚才看到这儿坐了个人。”

这话一说出口,芍药脸登时白了,声音发颤:“什...什么人?!”

夏蒹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愣了两秒才明白为何。

府内闹鬼传闻轰轰烈烈,虽原著里提过,只有陈夫人一个说自己看到了鬼魂,且总是遮遮掩掩的聘请些游方道士来府里做法,但她越是这样遮掩,就越是让下人们多心。

“怕什么,光天化日之下,那肯定是大活人了。”

她断定坐在那儿的人一定是裴观烛,因为原书里只有裴观烛脚腕上带着金环。

可刚才还坐在这儿的人,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踪影了?

夏蒹安慰自己可能是看错了,毕竟裴观烛也没理由看到她就跑。

芍药还是怕,左手抓着钱袋子,右手拽着夏蒹衣袖:“表姑娘,你看见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可是形容丑陋,酷似人类?”

芍药说着,哆哆嗦嗦从衣袖里掏出张画像给夏蒹看,“这是我们府上......说自己见过鬼的小厮画的,表姑娘,你看见的那东西可是长这样?”

夏蒹凑近一看,画像上画了张像被马车压过的脸,长着一双豆豆眼,蒜头鼻,不恐怖,就是丑,丑的特别好笑。

芍药说,这个画像她花了六个铜板买来的,府里人为了看见鬼能快点跑,人手一张这个画像,太过抢手,导致现在买新的都要付双倍价钱了。

夏蒹:好家伙,这都能创造商机。

“不长这样,”夏蒹心想,要是鬼真长这样,那估计大家看见它都得哈哈大笑,“我好像是看错了吧,不过他肯定不是鬼,是大活人,而且长得也不丑,”

仗着裴观烛也听不见,夏蒹回,“那个人很好看的。”

*

在裴府住了三天,夏蒹一直待在陈夫人给她安排的庆铃院,除却芍药会每日遵循饭点给她端来三餐外,她就好像被整个裴府遗忘了般,谁也不曾来找过她。

第三天傍晚,一个面容刻薄的婆子掀开了夏蒹这屋的门帘。

“表姑娘好,我们夫人喊您今晚过去用饭。”

夏蒹应了声知道,她收拾打扮,那婆子就守在门口,一脸高傲等着。

夏蒹觉得她面熟,想起当时接她到裴府的那堆人里就有这个婆子,也是陈夫人得力下属之一。

夏蒹套上红色缠枝纹棉斗篷,缠上白色绒毛围脖,带着芍药出去,在跨过门槛时,对那婆子说了句,“王妈妈,咱们走罢。”

王婆子微愣,点头帮夏蒹打起帘子。

*

三月傍晚气候严寒。

守在门口的丫鬟给夏蒹三人打了棉帘,还没进去,便听屋内传出一阵阵刺耳尖笑,烛火明明晃晃,东倒西歪,像是无形之间被阴风打乱,将屋内似笑似动的一群歪扭人影映到墙上,木地板上。

夏蒹抬眼,又看到了供桌上那方神龛,和旁边桌上的死猪头,扭曲人影像是在跳着某种舞蹈,歪歪斜斜倒映在那方神龛和猪头上,夏蒹咽了下口水,指尖发凉,总感觉这一幕十分可怖,像是置身于一场逃不脱的噩梦之中,而她自己也在无意识间加入这场梦里,变成她们的同类。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手掌用力攥了攥项间挂着的黑色水晶吊坠,高高悬空的心才渐渐落回实地。

“表姑娘,快进去吧,别一会儿夫人等着急了。”

夏蒹点头,抬步绕到右侧饭厅。

棉帘一掀,尖锐笑声忽停,围在八仙桌旁边站着的丫鬟婆子们面上笑容未收,像是带着相同的面具般,一个接一个扭头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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