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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耐烦了起来,敷衍澹台莲州说:“我实在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得赶紧把水抬回去了。”

说着就去抬水缸。

澹台莲州问:“不是每天有人给你们送水吗?你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来打水?”

霍迁被打断,不得不再次停下来,紧张地说:“自己打水也不行吗?我的王不喜欢有泥土味的河水,他想要洗澡,他们告诉我这里的泉水好,所以我每天都过来给他取水回去用。”

澹台莲州有点惊讶,怔了一怔,才说:“也、也不是不行。可以打水。这里的泉水你们可以任取任用。”

霍迁停顿了一下,才腼腆地回答:“谢谢。——这是我的王教我的,他说别人帮助自己时,要说‘谢谢’。”

澹台莲州看他憨头憨脑、老实巴交的,左看右看都不像是密报里所说的狂徒,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既然你这样尊敬忠诚于你的王,你又为何会在榻上欺辱他呢?”

霍迁像是只动物,疑惑地反问:“欺辱?我没有欺辱我的王。我是爱他。”

澹台莲州这下是真的惊住了,问:“你爱周王?”

“爱”这个字眼,澹台莲州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遥远得像几百年前的事。

难得提及爱情,让他心上有了一丝丝涟漪,并非向往,只是好奇。十年过去,他更不懂儿女爱情是什么了。

他曾也有那么几次,脑子空下来时想了一想,想:他以前是爱岑云谏什么呢?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总要有点理由吧。

爱岑云谏的温柔吗?可岑云谏对谁都温柔和气啊,对他也没有多特别。

还是爱岑云谏的天资卓绝?可那跟他也没有关系吧?

他一向知道岑云谏爱剑、爱昆仑、爱仙界胜过一切。

他曾经还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以前那么爱过岑云谏。

但是,跟周王一比,岑云谏还是好多了,起码岑云谏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澹台莲州问:“你爱周王的什么呢?”

霍迁显然是个白丁,没有读过书,由他的目光可以看出来,他说:“你们这些读过书的人可真麻烦,都爱琢磨这些。爱就是爱,为什么非要说出是爱什么?”

聪慧如澹台莲州,此时竟然被问住了,他思绪万千,总觉得其中还有深意可品,不耻下问:“能再解释解释你的爱吗?”

霍迁思索片刻,指着他身边的白狼说:“就像你身边这条狗爱你,你会特意去想它为什么爱你吗?是爱你的什么吗?”

澹台莲州:“……”

小白:“……”

霍迁:“你问完了吗?”

澹台莲州愣愣点头。

霍迁抬起水缸:“那我走了。再见。”

澹台莲州目送他离开,低头看看小白的脑袋,它的耳朵都被惊讶到扁掉了。

澹台莲州忍俊不禁,与它玩笑地说:“他以为你是狗欸。”

白狼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多么无可奈何似的。

澹台莲州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他是弄错了,一般的狗狗的确会无条件地爱主人。不过你不是狗,你是一只狼,你是因为报恩才一直跟在我身边。

“真离奇啊,小白,你说,爱究竟是什么呢?照他说的,爱多么没有道理。也许,是我书看得太多,想得太多,反而不清楚了。你知道吗?”

小白一声不吭,摇了摇耳朵,躲开他的触摸,像是不感兴趣,拒绝讨论。

澹台莲州:“也是,你又不是人,你哪知道人的爱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