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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地震了。

阿良在梦中被惊醒。

最近,地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阿良揉揉眼睛,奔去昭太子的居所。

昭太子没事吧?

在深夜之中。

唯有昭太子所在的地方是发着光的。

像是一盏灯,引导着他前往。

幸好,幸好,昭太子没事。

除了他,还有其他找过来的百姓,跟他一样,都是因为担心昭太子的安危而过来的。

昭太子温言细语地宽慰了众人。

一看到昭太子的笑容,阿良就觉得心安,觉得太子一定会有救所有人的办法。

正这时。

才平息不久的地面再次震动。

人们相互扶持着站住,警惕不要掉进地缝里。

昭太子的身形极稳,他随手抓住了就近的阿良,因此阿良能够感觉到昭太子手中那柄用灰扑扑的布条包着的剑也在震动。

昭太子抬起头,心事重重地望向天边,黄金台仙像的方向。

地震消失,恢复平静。

阿良看见昭太子按了一下心口,似乎皱了皱眉,面露不适,他连忙问:“太子殿下,您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澹台莲州闻言,放下手,看了一眼,松开抓住他的手:“我没事,孩子。”

阿良仍旧对他抱以担忧。

澹台莲州的确有点不舒服。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错觉,是他内心过于难受的表现,如今随着地震出现得越来越多,他反而能够确定的。

在结界松动的时候,他手中的剑会随之响应,而他的心口也会跟着疼痛起来。

这种疼痛有些熟悉。

澹台莲州其实记起来了,正如当年他为了救岑云谏时,将剑刺进自己心脏里一模一样。

……

昭国。

国都夕歌城。

地震甚至传到了王宫之中。

尽管并不算剧烈,但已经把昭王吓了个够呛。

他跑去供奉昭国历代国君的宫殿中,虔诚地跪地膜拜:“列祖列宗啊,请你们显灵吧,保佑我儿莲州成功救世,不然,怕是所有人都要一起死啊……”

紫薇殿里。

王后亦在忧虑,她抱着因为感到地震而啼哭不已的小女婴,看向周国王都的方向,喁喁轻语:“莲州,莲州,为什么上天选中了你呢?你一定要回来啊,娘给你生了个小妹妹,你还没有看过。”

……

洛城。

黎东先生拦下了想来离城的杨老将军:“太子给我们的信上不是都写得明明白白,让你留守原地,你要去哪?你这是违抗君命,擅离职守。”

杨老将军焦急不已地说:“若是君都没了,哪来的君命?我要去找太子殿下!我要追随在太子的左右!我这条老命是太子救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去死,我却什么都不做,我睡不着啊,老裴,我愧疚得夜夜睡不着啊。”

黎东先生把他从马上拉了下来,厉声道:“你以为我就睡得着了吗?我也睡不着啊!追随太子而死固然是会为世人称赞的忠义,你可以去死,死了一了百了,然后呢?扔下一堆烂摊子,让太子十年来的心血都付之东流吗?若是最坏的情况发生了,起码在我断气之前,我都要守住太子留下的这些东西!这比跟随太子去死要难一百倍!”

杨老将军泪流满面,黎东先生拉着他一步一步回城去:“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测,那你我就是剩下来主持大局的人,你休想将所有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一个人。”

……

洛城。

昭太子府。

任乖蹇恰好回了洛城,他知道最近发生的事,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嘛,他一向乐天处之。

假如天下大乱,他要死了,那是他的命;假如昭太子又一次创造了奇迹,就说明他命不该绝,哈哈,更有意思了。

既然太子现在没有叫他,就是还用不上他,他休息就是了。

午后。

兰药来找到他。

如今兰药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她去找了任乖蹇,请求:“您能不能带我去找莲州哥哥。”

任乖蹇:“太子不是不让你离开吗?”

兰药咬着下唇:“我听说一些要紧事,必须要告诉莲州哥哥,再不去找他就来不及了。可是,去找他,在路上也会遇见很多危险,旁人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愿意送我去,这一趟送行或许是死行。我想,只有你会做这种事。”

任乖蹇愣了一愣,提剑而起:“哈哈哈,你想得没错,只有我喜欢干这种送人赴死的傻事。”

兰药:“你把我送到了就自行离开吧,不必管我。”

任乖蹇觉得自己握剑的手心渐渐发烫起来,他想起了十年前初遇太子时的事,心头激情澎湃起来。

他今年马上要四十岁了,他已经不年轻了,三十岁时他有自信自己的剑术不在太子之下,如今四十了,已经没有那样的自信了。

这些年虽说他成了太子的门客,但一直在全天下跑来跑去,偶尔他也想过,假如有一天他死了要埋在哪里,是他已经数十年没有回去过的故乡,还是遍布他的亲朋好友的洛城,亦或是把自己埋在嶙山置的山脚下,立一块书写他的事迹的石碑。

每种都不错,每种他都不太满意,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心。

这时,他想到了。

死在昭太子的身边吧。

不如死在昭太子的身边,多有意思,让他亲眼见证昭太子的结局。

原来,他平生做过的最有趣的事就是看着昭太子从一介游侠变成了一方霸主,接下去呢,他是会亲眼看到昭太子灭妖除魔、统一天下成为一代人皇,还是就此陨落?

会是哪一种结局?

他很好奇。

想到此处,任乖蹇笑道:“我已经许久不接人镖的活儿,你若想请我,得付我酬劳。”

兰药问:“你要什么作酬劳?”

任乖蹇说:“这好说,仍是十年前的老价格,给我一钱便够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癫狂的笑声。

任乖蹇皱眉:“谁在鬼叫?”

兰药嫌恶地说:“一准是亡国之君。”

……

周王跑到了庭院里,张开手臂,仰天大笑,高喊道:“毁了吧,全都毁了吧,周国亡,昭国亡,庆国亡,全天下亡!哈哈哈哈!!”

霍迁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表无表情。

周王继续喊:“死!大家一起死!都给朕这个天子陪葬!天子没了,天下也该没了!”

秦夫人站在十几米开外的走廊下,遥遥地指了周王一下,说:“妖言惑众。把他的嘴堵住,绑起来。”

她身旁的侍卫才走上前去,霍迁已经捂住了周王的嘴,把人抱起来:“我把他带回去,你们不要伤害他。”

秦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可得管住他,下次再让他跑出来大嚷大叫,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捆起来。太子让我全权管理太子府,我可以先斩后奏做一切决定。”

霍迁:“……嗯。”

秦夫人冷冷地盯着霍迁把连拉带拽地周王弄回屋子里去了,不再有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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