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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子七仰倒龙榻之上,明黄衬他脸白,如绝色美人额上贴花黄。

明先雪嗅到了床榻上弥漫的其他男人的气息,心中顿时一沉。

他伸出手臂,将狐子七温柔地横抱而起,口中道出:“天子神圣的龙榻,我们怎能随意践踏?”

狐子七闻言不由得嗤笑出声:“你连皇帝都敢动手,现在却惧怕玷污了这龙榻?你的君臣忠诚之心,似乎比台上的烛火还要摇曳不定啊。”

明先雪面容严肃,一本正经地反驳道:“击昏皇帝是出于无奈之举,两者岂能混为一谈?”

言谈之间,明先雪轻施移形之术,转瞬间便与狐子七一同来到了暖阁之中。

这暖阁原本就是为了明先雪今晚留宿而精心打扫的,被褥全新,未曾留下任何他人的气息。

在这样的环境下,明先雪才安心地将狐子七轻放在榻上。

狐子七双颊微微泛红,颈项间也随风漾出如兰似麝的香气来。

明先雪深知这个表情背后的含义,带着笑意询问道:“狐仙不是没喝那酒吗?怎么看起来也像是被药效所影响了一般?”

狐子七伸手碰了碰明先雪发热的脸颊:“你如今这模样,比药还管用呢。”

明先雪呼吸着狐子七身上的气味,好像要把这香气揉成一团,吃进肚子里。

狐子七抱着明先雪,惊呼一声:“你怎么不说一声就——”

“狐仙莫怪,我如今中毒,是身不能自控。”明先雪伏在他身上,身体滚烫得惊人。

狐子七思绪也被撞得稀碎——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明先雪。

怎能想到,他们之间……竟然是明先雪更有一个禽兽样子?

月光如水,透过暖阁的窗棂洒在两人身上。

——直到夜深人静,月光也逐渐暗淡,这室内的烛火还忽明忽灭着。

狐子七已被折腾得大不成一个人样,眼中化了兽瞳,身后八条尾巴舒展。

明先雪披衣起来,取剪子剪烛。

一剪子下去,咔嚓一声,烛花应声而落,烛光顿时明亮了许多。

原本昏暗的暖阁被这片新的光明照亮,一切都变得清晰可见,更照得明先雪眉目如玉。

狐子七看着明先雪此刻儒雅风度,哪里联想得到刚刚禽兽之人?

狐子七才明白:怪不得有“衣冠禽兽”这样的词语呢。

原来凡人真的是穿了衣服和脱下衣服是两个模样的。

狐子七慵懒地侧卧在床上,尾巴随意地轻轻摇摆,透出一股子的恹恹无神。

明先雪从精致的妆台上拿起一把玉梳,轻柔梳理狐子七蓬松的尾巴,每一根毛发都在他的掌心变得服服帖帖,柔软顺滑。

狐子七被顺毛梳得舒服地眯起眼睛,嘴上却埋怨说:“我真是动弹不得了,谁知公子雪看着温文尔雅,却这么不知道节制之道?”

明先雪温和解释:“原是因为那个药。”

狐子七好笑:“是啊,就怪那个药,把你的本性都勾出来了。”

明先雪也不反驳,只道:“罪过罪过。”

“到底是什么罪过?怎么不也说给我们听一听,评一评?”

——带着嘲讽的声音如冷风般刮过,瞬间吹破此刻的温暖。

狐子七反应迅速,一听到这声音,他立刻将妖瞳与兽尾收起,瞬间恢复了人身状态,仿佛刚才那个慵懒带些野性的妖狐从未出现过。

明先雪也是眼明手快,立即把被子一扬,盖在无遮无掩的狐子七身上。

却见门被猛然推开,太后带着怪笑走了进来。

狐子七心中暗忖:太后借助龙气国运进行修炼,修为果然非同凡响。尽管我现在也已修至八尾之境,与她平齐,但在修为上,我依旧稍逊一筹。她来到门外,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这足以说明她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光是太后来了,倒也罢了,狐子七定睛一看,惊觉太后背后竟然还有跟着皇帝!

皇帝的目光在狐子七和明先雪二人身上游移,见他们衣衫不整,是震惊又震怒,双眼都要喷出火来。

明先雪先向前一步,稳稳地行礼道:“明先雪拜见皇上,拜见太后。”

他的态度沉稳平静得过分,仿佛只是寻常见面。

皇帝被他这态度一下弄得不知该说什么。

太后却适时地说道:“皇帝,如此看来,二人竟然趁你昏睡,行私通之事!”

听到这话,皇帝怒火中烧,指着明先雪道:“好你一个明先雪,平日装一副清高洁净的样子,原来肚子里都是男盗女娼的货色!”

说罢,皇帝目光扫到狐子七身上,更气得跳脚:“你说你自己身体不好,不能侍寝,怎么跟明先雪一起,你就好了?”

狐子七柔弱地咳嗽两声,说:“明先雪天赋异禀,天生圣体,和他在一起可以补身子呗。”

皇帝震撼了:“这种鬼话也敢说,你当朕是弱智?”

狐子七:……这还真不是鬼话,反而是我跟你说过的为数不多的真话之一。

这昏君,脑子果然不行,真话假话好话歹话都不会分。

太后见狐子七在此火上浇油,心中倒是有几分高兴的:真的不知道这小狐狸到底是敌是友。不过无论是什么,只要他能让皇帝更加生气,立即赐死明先雪,那就是好的。

皇帝咬牙切齿,目光指向明先雪:“你还有什么可辩白的?”

面对皇帝的质问,明先雪并未显得慌乱,只沉稳地一拜,然后提出疑问:“臣只有一问,太后赐酒予陛下和胡学士,这本无可厚非,但为何也要将同样的酒赐予先雪呢?”

皇帝听到这话,也愣住了,疑惑地转头看向太后,询问:“母后,您真的把那个酒也给明先雪喝了?”

这下把压力给到了太后。

太后一下就听明白了明先雪的辩解方向,冷笑一声,问道:“雪儿,你该不会想说,是因为喝了哀家赐的酒,才会酒后乱性,犯下如此大错吧?”

明先雪淡然回答:“先雪不敢,先雪只是想听太后一句,到底是否赐了酒?”

太后心中清楚,自己并非不能说谎,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更怕明先雪会逼她发誓以证清白。对于修行者来说,发誓并非儿戏,若有违誓言,必会遭受天谴。

因此,她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格外谨慎。

虽然说她贵为太后,大可以一句“你凭什么让哀家发誓”把明先雪堵回去,但这样也难免让皇帝疑心。

不过太后却沉稳一笑:这一招,我早就料到了。

她一笑,语气平静而坚定:“哀家赐你的酒到底有没有问题,让太医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不能随便说谎,但是太医可以啊。

“如此小事,何须兴师动众,劳驾太医呢?”狐子七适时插嘴道,“太后金口玉言,只需发誓说一句并无赐下春情酿,我们自然是要信的。”

太后目光如炬看向狐子七:“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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