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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元凭什么以从六品的位置, 直接到从四品?

凭什么?

在知事发这个疑问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之前他撒泼打滚,就是以为纪元跟他一样, 这辈子就这样了。

从此以后, 只能在本地当个从六品的小官。

一个没有税收, 没有前途的小官。

他之前努力考科举, 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他要的是发财,是当官。

就算不升职,也要能赚钱。

总之,钱跟权,他总要有一个吧。

可结果是什么。

是什么都没有!

凭什么啊!

所以知事在纪元努力的时候非常愤怒。

反正都这样了,你为什么努力。

等知道纪元努力有了结果, 自然更加愤怒。

现在呢?

现在惊惧交加。

他每次在骂纪元的时候,其实是害怕。

害怕纪元真的做出来什么,那他怎么办。

以前说自己不能升职,还能把事情推到宁安州地方偏远上, 还能说不是自己不努力, 是真的没机会。

现在呢。

现在纪元的事情证明了一点。

努力真的有用, 足够高的功名也有用。

没用的是他而已。

他是一摊烂泥,可纪元不是。

纪元在哪都会不一样。

凭借他的本事,真的一辈子不升职,他在宁安州也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本地距离京城六七千里地,当地人对皇上,对皇权, 甚至对官职的印象都不深, 自然谈不上敬畏。

可对有本事的人,却是真真切切能感受得到。

纪元如今在宁安州的名声, 就跟他完全不同。

要说纪元没给过他机会吗。

知道他是举人,知道他正经考过科举,故而把官学的事交给他做。

至今知事也想不清楚。

他在知道纪元是被五王爷打压之后的愤怒,到底是真的,还是演的。

或许,就是找个借口不做事而已。

他已经习惯不做事了。

谁都扶不起来。

知事甚至自己都有种感觉。

或许,纪元知道他的想法。

但纪元已经给过一次机会,绝对不会给第二次,更不会苦口婆心地劝导。

纪元跟那些传统意义上的好官,诸如刘大人那种不同。

刘大人知道他心里苦闷,基本上不怎么管他,还时不时规劝。

纪元不劝,不管。

会给机会。

如果抓不住,那对不起,下一个。

知事在宁安州衙门号啕大哭。

被他吸引过来的官吏和百姓们,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好消息。

纪元升职了!

还是因为在宁安州做事做得好,所以升职的。

也就是说朝廷知道他们这边的事?

所以一直关注着?

否则他们这边的事情,京城知道得怎么那么迅速。

等会,胶底鞋也就是十一月份才研究出来,如今才多久,朝廷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这世界上又没有顺风耳跟千里眼。

那朝廷给纪元的额外提拔,是为什么?

被喊来的纪元也很奇怪,会是什么?

他来宁安州做的事情是不少。

可算着时间,能传到京城的,也就一两件?

便是官方信使策马扬鞭,京城顶多知道八月九月的事情?

甚至他们要写的那本水渠指南的书,也才在路上而已。

那又知道了多少,表扬了哪些?

纪元自己好奇,别说其他人了。

唯二看过文书的同知激动得说不出话,知事已经又哭又笑,更是半句都讲不出来。

只能他们自己看了!

纪元打开文书,一入眼,纪元就认识这位官员的字迹。

吏部这个官员跟他关系还不错,他这起草个文书,一起笔就是在夸他。

什么“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

说他是什么“天地之大,黎元为先。”

得人者兴这种话,对方都能夸得出口?

纪元都能想象,这位前同僚,一边故意写这些句子,一边朝他傻笑的样子。

而这样的文书能通过,吏部顶头上司李首辅必然“功不可没”。

纪元咬着牙看完,努力提炼准确信息。

终于,找到吏部除了夸他之外的其他内容。

“文书上说,纪元一路奔波而来,还顺便鼓励武新府的学生,成为表率。”

这是第一条。

不对,这是两条。

纪元一路走了几千里地,也是文书夸赞的内容。

鼓励学生,完全是个人行为,还是因为对方帮了他许多,但没关系,有人想列出来,那就列出来。

第三条,上任的时候带了无数书籍,帮助本地改进农业水平。

以及,开兽医学校,让自己的护卫保护民间匠人等等。

啊?

这些都值得拿出来说?!

纪元满头问号,都是,这也行?

这也行?

这还行?

可见,有人想夸你的时候,什么理由都能找到。

纪元觉得这些没什么,可身边的同僚们也一点点头。

朝廷文书说得对啊。

纪元确实这么做了,他做得好啊。

朝廷真的能看到很多细节啊。

纪元赶紧道:“停,停,再夸下去,我脸都要红了。”

其实已经红了,但他不会承认的!

就像他根本不承认,他这点玩意,还能连跳那么多级?

从六到从四。

连跳四级。

如果说凭着胶底鞋,他还觉得没什么。

但要说其他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纪元又看到文书上其他内容,有一行很不起眼的字。

大意是,纪元这么做,还说这是因为皇恩浩荡的缘故,他是被朝廷被皇上派来的,所以他会照顾好宁安州的百姓。

纪元十分敏锐捕捉到这句话。

如果他没猜错,一个是他确实做了实事,二是皇上也好,吏部也好,都觉得他在京城都是正六的京官,放到外面,至少也是从五或者正五。

堂堂一个状元,被弄到这么远,其实舆论上也是有点压力的。

皇上估计有意补偿。

三,李首辅。

李首辅给他写了两次信,都是让他稳住心态,不要慌。

原来在这等着他啊。

不管怎么说,他在京城那边看,确实是破格提拔的。

纪元看着这封玩味的文书。

远离京城已经快一年了,竟然觉得时光飞逝,再看到这么弯弯绕绕的文书,竟然有点不习惯?

还是外面的世界让他更开心啊。

李首辅跟吏部这么破格提拔,估计也顶住不少压力。

李首辅,这是实实在在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宁安州的知州。

他似乎可以做更多事情了。

虽然现在做得也不少吧。

与此同时,京城确实因为这件事起了争执。

自从纪状元离京之后,朝中对此就有过讨论。

可讨论归讨论,那也没有办法。

只是对五王爷,形成了默契的疏远。

天齐国朝堂上的官员,无论家世如何,八成到九成,都是科举考试上来的。

虽然这次被不公平对待的不是他们,可这些官员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五王爷,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但仔细想想,他这么做也不是头一次。

让武举人专门给他踢球的时候,文举这边的,以为五王爷只是轻视武将。

如今看来,是看不起所有科举出身的人,甚至包括状元郎。

朝中官员不愤怒才怪。

对皇上,则是有些失望。

皇上竟然糊涂到这种地步。

默契疏远五王爷,甚至是向皇上表态他们的不满。

是啊,谁会愿意有这样的上司。

当然了,朝中事情多,很快便翻篇了。

直到九月份,吏部在滇州府巡查的官员禀告了一件事。

那就是纪状元的行踪。

把纪元到滇州府之后的每一件事情都写了下来。

还说,有人问他,是不是被贬到这里的。

一般的人听到这句话,肯定要开始抱怨了。

纪元没有,纪元只说,宁安州百姓也是天齐国百姓。

皇上原本还不在意,但听到这句话,倒是点点头。

再者,纪元是真的在做事,真的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帮助宁安州的人赚钱。

最后还说,纪元为了给当地人谋生路,甚至自己住到山上,舒舒服服的官署都不住了。

啊?

这也行吗?

山上?

还是那种破屋?

朝中官员大为震惊,再加上之前心里的不满和怨气,立刻借着这件事抒发出来。

与其说他们是为了纪元出头,不如是在告诉皇上,您要是这么对科举出身的官员,那我们真的不高兴了。

纪元难道不厉害吗?

他的策论,您也夸过的啊。

事实证明,科举众人的力量不容忽视。

皇上知道自己当时应该阻止,于是这份额外的升迁就来了。

宁安州知州!

这足够了吧!

从四品的官职,还是破格提拔。

朕真的不是昏君,朕只是想看看纪元的能力。

翰林院有人 适时道:“看到没,这是皇上深谋远虑,他知道纪状元的实力,放到下面,是为了磨练他的意志!”

这话说得,好像纪元去宁安州,是皇上苦心一片而已。

不过皇上爱听,大臣们也愿意相信。

于是,这封升迁文书,临时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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