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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得多了,难免会觉得这是真的。

再说,滇州府内部的意思也一样,要不就算了,反正河辉国已经认输,再打下去太过分了。

而且只要跟河辉国的战事平了,其他边城也会消停。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劝的,竟然真的说动了太子。

五月初三,纪元收到同年崔伟,石新会的信件。

两人大呼不好,说太子已经同意跟河辉新王见面,时间就定在五月初八。

信件是四月二十五偷偷寄过来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天。

纪元脸色一变,

刘宝立刻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

刘宝跟着纪大人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头一次看到纪大人脸色变成这样。

“是不是没休息好,这么多事情,真的太为难您了。”

刘宝看着都觉得心累,十几座城池的事情压到一个人身上,也就是纪大人处理政务的经验丰富,换了其他人,肯定做不到。

当然,大家都累。

他们后方的人很累,前面的将士们更累。

也只有他们安顿好后方,前面的将士们才能少流血。

纪元看向刘宝,缓缓道:“你都明白的道理。”

太子却不明白。

要让他来说,若刘宝去当太子,也不比谁差,顶多一模一样。

刘宝嘿嘿一笑。

又觉得,这话好像不是在夸他?

刘宝不解其意,纪元咬牙道:“回绥许城。”

那新王约着初八见面,他一定要赶在他们见面之前回去。

否则以这位的口才,太子肯定招架不住。

用什么理由?

他们可是奉命在外面安顿新得的城池啊。

纪元直接道:“官员不够,让朝廷调拨点官吏过来。”

这也是纪元之前想过的。

天齐国科举多年,什么最多?

举人进士最多。

当官的位置少,但考上的人多。

现在没关系了,天齐国开疆扩土二十多城池,足够创造几百个就业岗位了。

纪元准备以人手不足的理由回去。

虽说肯定会被诟病。

但不回不行。

这事发生得紧急,纪元吩咐过后,又找人把事情告诉前方的振威将军,自己骑着快马便回。

不过崔伟他们的信件,纪元并未让人拿出去,而是直接烧了。

他们两个冒险偷偷送信,不能让他们置于危险当中。

纪元,刘宝等人立刻回去。

振威将军收到信,也是长叹口气。

就知道事情不会那样顺利。

五月初三收到消息,纪元日夜兼程,终于在五月初七上午回了绥许城。

按理说七八日的路程,硬生生让他们不到四天就到了,可见其速度。

纪元来不及换身衣服,穿着赶路的窄袖劲装,直接去绥许城的太子行宫。

太子行宫门前的小厮,远远看到纪大人,下意识道:“河辉新王已经来了。”

看,门房小厮都知道不应该见对方的。

换门房的小厮去做太子,似乎也不会太差。

对方想和谈,你还要见,这是什么意思?

信件的哭诉都抵挡不住,难道还能抵挡当面哭诉?

纪元点头:“还请通报一声,就说微臣有事禀报。”

门房小厮跟侍卫们立刻去报。

太子正手足无措。

他就是被天齐国的官员们烦得厉害,觉得河辉新王还算顺眼,又听了人的劝说。

反正就见一见,又不一定要答应和谈。

太子心想,和谈是不可能的,这点非常明确。

纪元跟振威将军在前面打仗,他若答应和谈,岂不是断他们的路。

但见一面还算可以。

这河辉新王说话好听,又实在是恳求,就见一见。

谁知道答应五月初八见面,这人直接初六就来了,还带着妻儿老小,见面之后,扑通给他跪下。

说什么臣服了天齐国,以后年年给天齐国上供,还带了绝世美女献给殿下。

那女子确实好看,太子倒是也收下了。

不过和谈是不可能的。

但昨晚,那女子刚开始还好,睡了之后哭个不停,说自己跟着天齐国的太子殿下日子好过了,但家人还在前线。

太子觉得心烦,直接甩开她离开。

可又碰到河辉新王,这个三十多的男人,还是个国王,更是个有勇有谋的新王,依旧是跪地求他。

这让他怎么办啊。

还好,纪元回来了。

太子刚想上前,就见纪元冷着脸,表情严肃至极:“殿下,微臣有事禀报。”

“什么事?”

纪元根本不看哭诉的河辉新王,直接道:“还请借一步说话。”

“纪元!”

“你害死我父王,还害死天齐国先皇,竟然还敢蛊惑天齐国现在的太子!”

河辉新王站起来,似乎气势十足,眼里都带着红血丝。

不过他恨是真的恨。

河辉国即将国破家亡,都是因为纪元!

他之前还以为,一切都在掌握。

可这些事全都被纪元打乱了。

他只能带着妻儿过来恳求诱骗这个没脑子的太子。

带着全家过来太危险?

那还有什么办法,再说他已经把自己两个最有天赋的儿子藏起来,留有火种。

剩下的,就是殊死一搏。

只要纪元不在,他有九成的把握说动太子。

这个太子年轻,又很好骗。

天齐国以后竟然要在这样的人手中。

若他不是小国的太子,是天齐国的太子,还有纪元这样的臣子。

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河辉国?

他早就拿下了。

还分粮呢,全都杀了,还能拿天齐国有什么办法。

河辉新王的恨意太过明显,刘宝立刻上前护卫。

太子身边的侍卫也隐隐有防备的意思,不仅准备帮太子挡,还在护着纪大人。

反正纪大人一来,他们就安心了啊。

“无稽之谈。”纪元冷淡道,“两国交战,河辉新王还请慎言。”

“你若不是故意挑起两国事端,为何不接受和谈?”

“纪大人,你口口声声为百姓做主,看着百姓们打仗,你于心何忍?”

纪元直接反问:“我何时说过为百姓做主?”

众人一愣,突然反应过来,纪大人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只是这样做的。

纪元又道:“百姓不需要我为他们做主,他们有胆识有能力,他们供应天下官吏。”

“我们这些官吏,就应该为他们做事。”

不是为他们做主。

是为他们做事。

这两者完全不同。

前者是身居高位的上位者姿态。

后者是平等的互帮互助。

“蛮夷小国,既不懂礼义廉耻,也不懂何为天下苍生。”

“有何颜面在这叫嚣。”

纪元表情依旧冷淡。

太子身边的人,乃至纪元身边的人,都很少看到纪大人这副表情。

纪大人从来都是笑着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说没事,放心吧。

可此时这些话,却句句带刀。

原来做他的敌人,是这个样子。

纪元的温和,都是对自己人的。

太子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怪不得之前楚大学士的人,都说纪元难搞得很。

皇室众人也说,纪元是块硬骨头。

原来是这个意思。

跟纪元针锋相对的河辉新王刚要冷笑,就被纪元居高临下的一句话震慑到:“河辉新王,若想真的跪地求饶,还请束手就擒,去京城求和。”

“本官倒是可以派人送你过去。”

河辉新王脸色一变。

去京城求饶?

上次去京城,他差点没回来。

而且一来一回至少一年时间。

回来之后呢?

他家肯定没了。

以纪元跟那个振威将军的速度,绝对会把整个河辉国收入囊中。

“这样,不是最有诚意吗?”

“你说呢?”

太子瞪大眼睛,对啊,还可以这样。

眼看对方脸色变了又变,太子顿时恼怒,原来也是在骗他!

十九岁的太子,头一次出京城,便遇到这样复杂的局面。

纪元再次请求私下禀告,太子立刻答应。

接下来几天里,滇州府不少赋闲的官员,以及中了举人进士没官做的官员,都被搜罗出来。

只问他们一个问题。

是打算继续赋闲,还是去新领地做官?

大部分人的选择,都是收拾收拾出发。

以及,某个的进士县令直接被砍头。

太子的人调查发现,这个人收了河辉新王的贿赂,做他的说客,专门来劝太子殿下见面再详谈。

太子勃然大怒。

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他好像被所有人耍了。

太子阴沉着脸,送走纪元走的时候,脸色更差了。

纪元见此,微微叹口气, 开口道:“殿下,还请看此图。”

周围人明白,立刻挡住其他人视线。

纪元拿出之前的地图。

那个宁安州与西南小国的地图。

“殿下,拿下河辉国,才能去景国。”

景国?

也是景国跟天齐国有宿怨。

这次边境大规模骚乱,也有他们的原因。

可纪元还未说完:“景国这条路通了,方能去这。”

纪元指了指海外孤岛:“这边,以及这里,或者这里。”

顺着孤岛往非洲大陆,以及南美洲等各个方向:“听说这里有亩产五千斤的粮食。”

“殿下,您难道不心动吗?”

多少斤?!

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