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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高皇帝的太子朱成功,是帝王养子,年少文武双全,特别能征善战。当时清末赤地千里,粮食连年欠收,隆武活不下去,遂带着三百水师起兵福建,一路征战开国大半出于他之功,是以一登基建位,就给封了太子。”

“有说他是战死的,有说是被人毒死的,有说是战场上被叛徒出卖,中伏而死的……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善始善终。就连隆武本人,不也死得不明不白么。”

一个番僧吃惊道:“有这事?”

“害”,杨琏真迦拿起一种专业的开锁工具,在墓门的锁眼上试了试,一边解说道,“隆武虽然是开国皇帝,但后续之君可不是他的直系后人——当然他也没有,而是弘光帝那一脉。”

“弘光是隆武的侄孙,当年能够上位,还不晓得背后干了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别的不说,太子成功水师战死在临安城下这事就透出蹊跷,不仅死了他一个人,就连那批一起打天下的功臣良将全死了,什么晋王、蜀王、越王、临国公,还有当时的东阁大学士陈子龙和夫人柳如是。”

“你道对手是谁?一个在史册上压根没留下姓名的清兵小将。”

“据老衲猜测,他的行踪必定是被人给出卖了,而且军中有叛徒里应外合。总之太子这么一死,连带死了朝中众多文武精锐,隆武也没撑多久就没了。”

那番僧听得云里雾里,又问道:“这跟陵墓荒废有何干系?”

杨琏真迦撇了撇嘴:“弘光帝的子孙们继承了帝位,自然是不遗余力为老祖宗摇旗呐喊,歌功颂德。甚至几度想过要改史,把弘光写成开国之君。”

“当时据说有隆武鬼魂作祟,不愿放过这些颠倒黑白之人,神宗皇帝最信这个,不堪其扰,赶紧重修了福建隆武帝陵和临安城下的武烈太子陵。”

“后来到了嘉靖年间爆发了大礼议事件,嘉靖为了给其父追封、请进太庙,才正式给隆武帝正名,是真正的太祖高皇帝,二陵又重新修建了一次,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至于荒废下来,那就是正统年间,帝位又一次易主,正统皇帝因为过于昏庸无能,酿成土木堡之变,引得朝野骂声一片,隆武陵前更是连夜电光闪烁,雷霆万钧,如在嘲讽。”

“正统皇帝气得不行,但又不能不祭祀本朝太祖,为了报复,索性将南方的武烈太子陵贬了一级,撤回守陵人,从此这里便荒废了下来。”

岳云等人:“……”

好一出大戏,罪魁祸首竟是堡宗!

这时,杨琏真迦终于找到了打开墓室大门的方法,随着齿轮咔咔开始旋转,落满尘灰的旧门徐徐开启,仿佛光阴轮转,黄尘四溅,带他们一瞬穿越千百年时光,回到了当时。

这一片建筑群里面,只有地宫本身是隆武时期的,其他都是后来修建,甚至包括墓道上的壁画和题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如同高塔一般罗列得密密麻麻,错落有致的灵牌,都是当年隆武帝为了纪念这一战死去的英魂,放入太子陵中陪祀的。

这样的高塔一共建了十余座,灵牌堆积如山,数以万计。

整座地宫都建成了如同舰船般的形状,再往里走,一间又一间的陪葬墓室如同船舱的房间般罗列。

杨琏真迦极为谨慎,没有第一时间触碰机关,而是凶神恶煞地提溜住岳云的领子,示意他过去趟雷。

小伙伴们都担心地看着他,岳云却很神色镇定,缓缓走上前去。

在沙场上多次征战遭遇危险的直觉告诉他,此地似乎并没有什么危机,只是单纯道路复杂,如同迷宫般百转千回,难以寻觅而已。

果然,他使用巨力搬开石门,一路上完全没遇到任何阻碍,也没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

一阵飞沙走石的烟尘弥漫后,视线再度恢复清晰,众人很快发现,此处是一间陪葬墓室,占地甚广,墓室里一片空荡荡响起了回声,唯有正中躺着一具棺材。

杨琏真迦扫了一眼,神情阴鸷地吩咐手下人:“能葬进太子陵,肯定是故明忠臣,拿出来开棺戮尸吧。”

番僧听令,立刻上前举起大锤轰然砸落,岳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捏着神奇种子,随时准备动手抢救这位英杰的尸体。

却见棺材轰然破开,里面并无尸身,只有衣冠一具,棺底刻有小字:“大明越王张忠肃公煌言,公葬身江涛,莫寻骸骨,且以衣冠敛之。史可法留。”

番僧大怒,直接乱刀砍下,将张煌言的衣冠毁得干干净净,又前往下一间墓室。

这一处是东阁大学士陈子龙与河东君柳如是的夫妻合葬棺,二人在战乱中兵败不愿投降,自焚而死,同样也没有尸骨。

再往里是临国公李来亨,这一个是侥幸留了全尸的,经过特殊处理,眉目凝结如生前,只是身上遍体鳞伤,看着着实惨烈无比。

三个小朋友和李来亨之前在三国混战位面一起玩耍过,关系还不错,眼看番僧的刀就要斩下,终于忍无可忍,即将开始动作。

忽听得视频那头,刘裕轻咳一声:“阿云,阿和,还有幼安,你们稍等,有很多人……想要赶到你们那里去。”

岳云刚想说这如何能等,再等的话,李来亨的尸体都没了!

忽见眼前流光一闪,时间在这一刹那出现了停滞,番僧砍下的刀暂停在了半空中,杨琏真迦等人的动作也都停止不动。

“是獾獾吗?”辛弃疾见到这熟悉的景象,四处张望,“于太傅,你在哪儿?”

刘裕为他解答道:“于谦没来,还在庐陵呢,不过刚才明世祖修改了獾獾的使用规则,所以獾獾现在也可以隔空产生作用了。”

小朋友们在墓里看不到天幕,他这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已经不止一个地方的参赛者感到愤怒,准备赶过来殴打杨琏真迦了啊。

比如扬州城的史可法。

这段日子,李庭芝推掉了所有的族中事务,每日所作便是陪着史可法四处行走,游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如画风光,人间烟火。

主打的就是一个让阁部大人亲自体会一下他保护过的这个人间,今日已然万般繁华昌盛。

李庭芝今天起了个大早,带他去茶社吃扬州早茶。

虽然也可以教人送上门,但在冷冰冰的府邸中,哪有坐在烟火缭绕、热气腾腾的店铺里,聆听别的食客谈天说地来得快乐呢。

一出门,他看见墙头梅花开得正好,花色绝艳粲粲迎风,凛然地浮动着满院幽香,于是便身姿轻盈地爬上墙,折了一枝梅送给史可法。

他抬手将花别在了对方襟前:“宪之,来。”

史可法一身白衣,又立在纷飞的细雪中,显得格外孤高而清肃,他低眉抚摸了一下这枝梅花,轻笑了一声:“谢谢庭芝。”

他们来到了岭秀楼吃早餐,此处依山傍水,风光秀雅,坐在小楼上向外望,一时湖光山色,冬雪晴岚尽皆入眼,天地宛转如屏画悬浮在窗前。

满座的食客还在热火朝天地议论。

近来李庭芝每日行迹特为高调,拉着史可法招摇过市,而且此事正好是在史公祭当日之后传出来的,一时间,全扬州人民都为之震撼惊喜,觉得本城的守护神仿佛又回来了。

史可法所到之处,尽是听见人们在议论他的事,将他夸得风华绝代,惊才绝艳,天上有地下无,是本人听了都不敢认的地步。

他捧着杯盏,抿起唇轻轻一笑:“我哪有大家说得那般好。”

“不不不,你比他们说得还要好”,李庭芝顺手给他夹了个汤包,凝视着他说,“你可是我从小到大最敬仰之人,我曾想象过很多次你是个怎样的人,但见到了你本人才知,那些想象都不如你风华之万一。”

史可法这些日子听他如此夸自己,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了,已经从最开始的恨不能当场掩面而逃,变成了只是稍稍抬袖,遮住半张脸,至少看起来还算是比较淡定的。

这都是练出来的. jpg

李庭芝觉得他的反应真是有趣极了,还想再夸他两句,忽见他神色陡转严肃,眉目间露出了许多的愤怒之色。

李庭芝讶然:“宪之怎么了,可是这汤包有什么不妥?”

“没有”,史可法看着他,沉声道,“你能借我一匹马吗,我要去临安城。”

他作为这一阶段史事的亲历者,见到杨琏真迦对郑成功墓所作的事情,简直是怒不可遏,第一时间就被触碰到了逆鳞,当即决定过来收拾一番此贼。

李庭芝见外面兵荒马乱,岂能让他一个人行动,当即振衣而起:“宪之,我与你一起。”

史可法本要推脱一番,但李庭芝根本不容他多说,转身就叫来下属安排了起来,集合了几百号装备精良的部曲,一同前往临安。

另一边的苻坚,见这群番僧如此暴虐,当真是不为人子,唏嘘了好一阵。

最终,少年诸葛亮主动请缨,带着一小批军队前去和他的小伙伴们汇合,而姜维留下来和苻坚一起准备谋反。

还有唐高宗位面的挑战者苏定方。

此君极度骁勇善战,单骑厮杀入上都哈拉和林,结果因为势单力薄,被阿里不哥大军活捉。阿里不哥这辈子都没见过苏定方这么离谱的战绩,当下命令属下谁都不准动手,自己每天好言好语、客客气气地款待苏定方,待如上宾,就想让他为自己效命。

结果今日一来,接到了一个惊天噩耗,苏定方人没了!

众人皆知此人乃是自家王爷极为看重的未来上将,谁都不敢太得罪他,逼得过紧,生怕以后讨不到好果子吃,竟是让他一路隐藏行迹,混在人群中出了城。

苏定方正在思考以后要何去何从,一抬头,猛地看见了天幕上杨琏真迦的行为,当场决定以牙还牙。

郑成功有坟墓,杨琏真迦的祖宗们难道就没有吗?

苏定方立时快马加鞭,一路奔驰如风,进入了杨琏真迦的西北老家,准备给这狗贼一点颜色看看。

观众们见他这一手釜底抽薪,背后偷家,也是纷纷惊呆了,直呼不愧是一生灭了三国的狠人,这脑回路就是与众不同,难怪能当帝国上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