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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蒨见少年手持马槊, 气势斐然,从斜坡上疾速俯冲而下,于是也挥剑迎了上去:“让我来会一会他。”

他并没有披甲胄, 只有青衣在冷风中寒冽飞舞,一骑绝尘,如一支穿云的利箭冲破重围, 势不可挡地切入了敌人阵中。

一边高声道:“放下武器者不死,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

名将们谁没有一个单骑冲阵的梦想呢,以一敌百实在是太快乐啦!

陈蒨一路横冲直撞, 掀飞几个进攻者,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让敌军都惊呆了, 不是,到底谁特么才是被打劫的一方啊。

辛弃疾见状,点了一批明夷军紧随其后,本方个个是以一当十的精兵,很快就将对面一群乌合之众打得七零八落。

但为首的那个少年, 确实是很有些战力在身上的。

他有充足的自信能一骑绝尘杀出重围, 故而即便看见同伴被擒,也是镇定自若, 面不改色, 挥戈与陈蒨战在了一处。

“这人谁啊”,李来亨瞅了许久,百思不得其解,“如此身手矫健, 定非无名之辈, 莫非是……羊侃?传说他能拉六石强弓呢。”

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 六石就是七百二十斤,这是何等惊天神力。

辛弃疾微笑着拍拍小老虎,告诉他:“羊侃的骨灰都不知在台城凉了多久了。”

小老虎失落地叹气:“哦,知道了。”

陈蒨的武力值绝对是当世第一流行列,斩将搴旗不在话下,但饶是如此,他和少年萧摩诃在阵前对战了数十个回合,一时并未分出高下。

萧摩诃心中惊讶,竟然有人可以和他单独对敌这么久。

他来自兰陵萧氏,但并非梁朝皇室,而是来自一支远了又远的旁枝。

具体远到什么程度呢,可以参考东晋大司马桓温和那位「梅花三弄」的桓伊之间的亲戚关系,虽然同姓,但主打一个全家族谱,页页不同。

萧摩诃从小就父母早逝,被舅舅收养,从此就走上了落草为寇、四处横行的路线。

这世上出名的舅舅主要分为三种。

第一种比如卫青、刘琨、谢安,他们不仅自己开挂,十项全能,而且还会帮助外甥/外甥女开挂,一路起飞,扶摇直上,统统成为当世传奇。

另一种比如陈茜茜他弟陈顼,还有明武宗他舅,生怕自己的外甥/外甥女过得好了,上赶着给人添堵,本来是个普通难度,他非要给人调成地狱副本,突出一个不干人事。

第三种就是萧摩诃他舅了。

虽然自己菜得一批,但架不住孩子能打,表面上看两人是舅甥关系,实际上却是大腿和腿部挂件的关系。

这位舅舅简直把萧摩诃当成核.武.器在用,遇见啥敌人心里都不带发虚的,无所谓,本方有萧摩诃!

萧摩诃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这几年,无本买卖是越做越大,就连侯景军中都光顾过好几次,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甚至不是那种占山为王的野路子,而是打下了自己的城池根据地,就在南康城一带,手下掌握了一批劲卒兵马。

萧摩诃这次下山打劫陈蒨,就是瞄准了他的几十车珍宝来的,没想到对方还挺扎手。

他在这里斗得兴起,第一次体会到了棋逢对手的快乐,不远处的舅舅却吓得冷汗涔涔,早就心生怯意,挥旗吹角示意他赶快撤退。

辛弃疾怎么可能让他跑了,抬手指挥一群下属冲杀上去,就将这位舅舅和他的部众全都撂那儿了,两眼发直,半晌回不过神来。

啊这,我们怎么突然就输了呢。

小老虎通过审问舅舅,得知了这批人的真实身份,不禁大为惊讶。

“原来他就是未来的陈朝战神、十二骑兵横击北周的萧摩诃,他和王维老师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小老虎信誓旦旦地说,“毕竟都是「摩」字辈。”

辛弃疾:“……”

小老虎总是拥有一种歪打正着的神奇本领,摩诃、摩诘都是佛家术语,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没错。

名字毕竟是父母给的,萧摩诃自身虽然不信佛,但他却很擅长物理超度。

萧摩诃:佛祖能否宽恕你的罪孽是佛祖的事,而我只负责送你去见佛祖。

可惜,这一招在今天不太灵了,因为他遇见了比他更加擅长物理超度的陈茜茜。

另一边,陈蒨也终于决出了胜负。

锐利的剑尖斩断萧摩诃的马槊,抵在他侧颈,清澈眸底浮光流动,倒映着满山草木,落霞烟云。

“我输了”,萧摩诃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什么杀呀剐呀”,陈蒨轻轻撤开剑,伸手将他扶起,“我可是斯文人,没事杀你做什么。”

萧摩诃嘴角一抽,看着他身后的满地尸体,心想可真是见鬼了,神一般的斯文人。

陈蒨朗然笑道:“我观你英武不凡,气冠三军,若只寄身草莱之地,转徙市井之间,未免浪费一身技艺,何不随我入梁宫,共图大业。”

萧摩诃却看也没看他,昂然冷笑道:“哼,我当个山大王不知有多快活,何必去给你做下属,白白看人眼色!”

忽见陈蒨举起手中长剑,他不由惊怒交加:“怎么,我不答应你,你就打算杀人灭口吗?”

“自然不是”,陈蒨摇头,双手捧起自己的佩剑递给他,修长洁白的手指在剑锋之侧点了点,泛起一抹微笑道,“你我相逢一场也算有缘,我观你并无称手的兵刃,此剑就送你了。”

萧摩诃一怔,下意识伸手接过来,发现确实是一把削铁如泥、寒光凛冽的名剑:“喂,你——”

“就当交了你这个朋友,你的舅舅和下属我会全都放走的。”

陈蒨对他无比随意地摆摆手,翩然而去,一任空灵的满山翠色染上衣衫。

萧摩诃见他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剑,心里顿时不得劲起来。

不是,他怎么都不争取一下就离开了,话本里不都说了请人出山要三请三让吗,这家伙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眼见陈蒨翻身上马,身形利落,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挽留的意思。

萧摩诃终于忍不住了,朝他的背影高声呼喊道:“喂,你就算把剑送我,我也不会为你效命的!”

“啊”,陈蒨讶然回眸,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俊秀清丽的眉眼望起来特别温和,笼罩在淡淡的山岚烟云中。

“我知道”,他就保持着一抹让萧摩诃几乎吐血的微笑,温声说道,“人各有志,有人一心归隐江湖,有人钟情征战沙场,各行各道,我从不勉强别人。”

萧摩诃简直要被他气昏过去了,你就不能勉强一下吗。

陈蒨之前邀请他加入,他不太乐意,现在放弃邀请他,他更加不乐意,甚至怒火中烧道:“你对我有何不满意的,错过此间,你还能在别处找到如我一般的人?”

陈蒨轻笑:“正因为欣赏阁下,才不便强行让阁下从事不愿之事。”

“何况”,他话锋一转,又道,“如阁下一般的绝世将才,我身边还是有几个的。”

萧摩诃瞪眼表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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