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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晋醒过来后, 仍觉头?昏脑胀。

他仰首靠在?床头?,闭眸回想片刻前的梦境。

一个身子妖娆、肤白胜雪的女人,伏在?他的身.下, 一头?软缎般微卷的乌发,如同波浪颠荡,从削瘦孱弱的后背滑落。

他有过几个女人,虽不?胜上心?, 但知道这个女人,并非那些人里的任何一个。

因他那时的感受, 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掐住了女人的后颈, 扭着她回头?。

他迫切地想?要看清她的脸,却有一层雾遮住了他的视线, 让他眼前模糊, 女人的面容并瞧不?出。

只听到她低吟地叫了他的字。

“进?宣。”

软弱中含着痛苦。

而?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叫我夫君。”

她不?应答,只竭力承受着他。

“叫!”

他按住她的头?在?枕上,厉声道。

“给我叫!”

又?是一声呵斥,将她紧攥那个破烂平安符的手,强行掰开。

细弱的手指将近折断,终于?屈服般松开,声极轻极慢地,叫了他一声:“夫君。”

俯首去吻她的脸, 却是满面的泪水。

他尚在?怔怔,倏然再听见?一道嘶哑的沉声, 冷冷地在?低笑。

好似是自己在?说话,却又?不?是。

仿佛从?遥远的地界传来。

“一女不?侍二夫, 你欺骗了我,忘却了我们的过去, 转投其他男人的怀抱,恩爱幸福给我看?”

“等着,你迟早会?回到我的身边。”

平静的语调,但傅元晋知道,那是压抑到极点的怒气。

坐在?床上缓解片刻,那般不?适的感觉退去后,下床穿衣。

天光未显,京城的天比峡州要晚些?亮。

洗漱过后,先练字静心?。

却不?由?再想?起那个梦。除去亡妻这样叫过他,至于?其他女人,他是不?会?允许的。

但不?过是梦罢了,没什么值得深思的地方。

练过几副字,神清气爽,看看时辰,正是要去镇国公府拜访。

唤来亲随去备马车,将礼品拿去放置,对镜整理?过衣领袍袖,便迈步踏出了房门。

*

镇国公府,厅堂。

卫旷与来拜谒的傅元晋随意聊过几句,便差人去叫自己的小儿子过来。

不?过初三,除夕一过,朝廷各部就要运转起来。

大儿子已往京郊的军营去,二儿子为了那堆烂账,也大早去户部。

唯剩最小的儿子,因军督局的账交去户部,只等吏部的京察,这两日还闲散在?家。

将才巳时初,破空苑中。

内室的架子床上,青纱帐半挂半垂,两人还在?床上躺着。

卫陵把人揽在?胸口,以指慢梳她的一头?长发,说着上元夜里要出去玩的事。

曦珠垂眸,边摸玩他的另只手,边懒应他。

“表妹怎么总玩我的手,难道喜欢?”

卫陵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问道。

在?一起久了,他算是发觉了自己全身上下,她最喜爱的,就是他的一双手。

不?管是两人待在?一处,无聊说话时;亦还是每次云雨歇后,她常会?捏玩。

甚至有时他睡着了,都能感觉到她在?摸弄。

“嗯。”

曦珠浅笑应声,看着被紧扣的手。

不?可?否认这个癖好。

她很喜欢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却不?瘦弱,指骨凸出,指腹有从?战场残留的茧,手背青筋脉络纵横,有一种锐利感。

冷不?防门外青坠来报,说有客人在?厅堂等着。

卫陵立时皱眉,不?等报出那个人的名,朝外喊道:“知道了。”

他不?想?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东西,包括他的名字,进?到他和她的房里。

纵使那次从?宫中回来的路上,与她提到傅元晋要来公府拜访的事。

被扰地心?生戾气,却不?得不?起床。

偏头?望向怀中人,在?她抬起的面颊上亲了亲,道:“你先睡着,我去去就回。”

曦珠点了点头?,从?他怀里缩下去,钻进?被子里,看他一脸烦躁,好笑地推他的手臂。

“快去吧。”

她知道是傅元晋来了。

但她已与他没什么关系。

卫陵又?回过身,叮嘱道。

“饿的话,先吃些?东西再睡。”

曦珠笑道:“我不?饿,等你回来一起吃。”

她侧枕在?床上,看他穿上靛青卷云纹的锦袍,接着去往洗漱。不?消一会?,脚步声再响起,却是越走越远,出门去了。

曦珠渐渐阖上了眸,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大抵是昨晚闹得晚了。

从?叫他夫君的除夕晚起,这几个夜里,他都要得凶狠。

她也放纵了自己,在?极致的欢愉中,由?着他摆弄折腾。

将放在?枕畔的那个紫檀螺钿木盒往床里压,想?着今晚不?能再来,不?若她的身体要吃不?消了。

天上的浓密阴云,在?厅内一个时辰的交谈后,仍旧未散。

不?过是探讨火.枪之事,卫陵并无打算,要继续对这种应用战场的杀器继续改进?。

先不?论武器改制本就不?易,他并不?熟悉当地战场气候,何至于?费心?费力,可?能给别人添了战功,从?而?改变现下的格局。

宫中已有消息传来,傅元晋并不?属意兵部右侍郎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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