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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霖不服输,也不愿意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晚上,吃完晚饭,他又回了实?*? 验室。

越霖拿起草稿纸和笔,埋头苦算,沉浸在计算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外面的脚步声,直到门打开。

“咦?你还没有回去吗?”

越霖抬头,神态慌张,抓起旁边的笔记本盖在草稿纸上:“没……打算回去了。”

孟秋进去,拿自己落下的笔记本,出来时,走到他身边,看了看桌子,越霖欲盖弥彰地将手盖在了上面。

孟秋挑了挑眉,伸手,越霖手用力,孟秋看着他,几秒钟后,他收回了手,孟秋把笔记本拿开,看了看草稿纸上的数据。

“进行到这里了?”

她提笔,圈出了有问题的地方,在旁边改了一下。

“这样是不是就清楚了?”

越霖看着草稿纸,脑子里飞快转动,转头看了一下孟秋,孟秋将笔还给了他。越霖拿过一张空白纸,反复验算,良久他停下笔。

她还没有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拖了一张凳子过来,坐在了旁边。

孟秋笑眯眯地问:“明白了?”

越霖垂下头,更加丧气,困扰了他几天的问题,在她的眼里,原来这么简单。

孟秋瞅瞅他:“不会又要哭鼻子了吧?”

越霖瞬间炸毛:“谁?我……什么时候……我没有!”

“好好好,你没有你没有,是我看错了。不过……”孟秋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道,“越霖同志,我可得批评你,第一天我是不是就说过,有问题随时找我?为什么不问?”

越霖看着面前的草稿纸,不说话。

孟秋也猜到了,昨天傍晚在湖边撞见他之后,她去了解了一下越霖同志,他的性格用两个字概括,骄傲。

大概是不好意思问。骄傲的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总是更加要面子。

不过,她觉得他不能和她比,不是看不起他,而是她不是一个人,她身上还有系统呢,她们俩,他一个,跟他们比,属实是他们欺负人了。

孟秋道:“世界上学科那么多,涉及的知识那么多,谁都不可能全部知道,很正常。”

越霖闷声闷气道:“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孟秋道:“你不知道这个项目是我提出来的吗?我提的,当然提前做过功课喽。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只看到相关问题我都能解答出来的一面,却不知道背地里我抓耳挠腮头疼的样子。”

“我可是组长,总不能在你们面前表现得太差吧?”

孟秋伸手敲了敲桌子:“还有什么问题,趁时间还早,给你开个小灶。”

听到某个词,越霖有些不自在。

孟秋催促:“还愣着干什么呀?九点之前我可是要回去的。”

越霖不再犹豫,把笔记本打开。

实验室里,两人一个说,一个听。

“明白了吗?”

越霖不住地点头,原来同春姐说的豁然开朗是这样的感觉,脑子里纠缠在一起的线团一下子就被捋顺了。

最后一个问题说完,孟秋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了。

“还有问题明天再说。”她起身,越霖也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好。”

孟秋要将凳子放回去,越霖抢先一步拿过来:“我……我来。”

“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是……”

孟秋伸了个懒腰,带上自己的笔记本离开,走之前,她再次强调:“越霖同志,我是组长,组里所有的事我负责,明白吗?下不为例哦。”

越霖点了一下头,他送孟秋到门口,忽然喊住她:“组长……”

孟秋回头。

越霖张了张口:“组长……谢谢。”

孟秋笑着挥挥手:“不用谢。”

第二天,工作之余,燕同春和李怀瑾看了越霖好几眼,越霖道:“看我干什么?”

燕同春道:“看你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

越霖不满:“谁浪子了?还有我什么时候邪了?”

燕同春问李怀瑾:“你有没有觉得他变了?”

李怀瑾推了推眼镜:“嗯!”

越霖:“同春姐说什么你都说对,同春姐放火,你是不是还要递火柴?”

李怀瑾瞟了燕同春一眼,耳根微红。

越霖哼哼两声,燕同春道:“怀瑾为人老实,你就别欺负他了。哎,你和组长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想通了?”

越霖道:“就不兴我自己想通吗?”

“行行行。”

放下偏见之后,他们似乎有点理解了谢可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和孟组长一个项目。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他们的研究本来只能上大学学报,在孟组长的带领下,分分钟上《科学报》。

《科学报》是国内含金量最高的一个科学期刊,也是最难上的一个。在这上面,要是能以一作的身份发表一篇论文,都能去大学当老师了。

“现在知道我们组长有多厉害了吧?”看着老实下来的越霖,谢可得意洋洋。

越霖没有再嘴硬:“嗯。”

谢可满意了:“现在认识到,还为时未晚,趁着我们组长在,多学学,有什么问题就问,不管是不是跟这个项目有关的,都可以咨询组长。不过有一点,趁组长空闲时去问,晚上不行,晚上九点多,组长就要休息了。”

燕同春好奇:“组长晚上睡得那么早吗?”

谢可道:“没办法,组长的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三人同时看了过去。

谢可叹气:“是啊,上次项目,组长太劳累,还晕倒了,还好旁边有人在,要不然摔到后脑勺可就遭了……”

三人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些画面。

越霖:“所以,食堂……”

“你们是说给组长开小灶的事吧?是药三分毒,组长的身体要好好养,一直吃药不好,食补是一个方法,聂师傅你们知道吧?就是食堂很会煲汤的那位大师傅,他就是那次意外之后,上面特地安排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

中午在食堂,再看到聂师傅给孟组长单独准备汤,三人的心情完全不一样了。

“登登登登,今天的是冬瓜水鸭汤!”聂师傅道。

孟秋闻了一下:“哇,好香啊!聂师傅你的厨艺又精深了,再这么吃下去,回去之后大家都不认识我了,说你是谁,我们所里的孟秋根本就没有这么胖!”

聂师傅哈哈笑:“那正好,留咱们这儿!烫,我来,我给你送过去。”

“好嘞,谢谢聂师傅!”

孟秋找了个桌子坐下,等了一会儿,见何教授他们来吃饭,忙招手:“何教授、朱教授,这里,今天是鸭汤!”

何教授道:“你自己喝就行了。”

孟秋道:“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啊,快,何教授,先尝尝再吃饭。”

后方,隔着几个位置的一张桌子,三人不约而同地看那边,越看心情越复杂。

越霖拿着筷子,迟迟未动。

吃完饭,他把饭盒塞给李怀瑾,让他帮忙带回去。

李怀瑾问:“你去哪儿?”

“我请半天假,出去一趟!”越霖摆摆手,跑远。

第二天,早上五六点钟,他就回来了,带着两个麻袋,径直去了食堂。

“哟,这可是好东西!”聂师傅翻看着麻袋里的海货,欣喜地问,“哪儿来的啊?”

海货在南边常见,在他们这儿可不易得,而且还是这样的品质,一看就是仔细收拾过的。

越霖道:“我哥在海岛上,他寄来的。”

他这次回去,爹妈还来不及高兴呢,家里的存货就被他一锅端了。

聂师傅说:“难怪呢……”

越霖拉着聂师傅看另一个麻袋:“您看看,还有这个。”

这只麻袋里装的竟然是十几只鹌鹑和两只老母鸡。

聂师傅掂量了一下那肥嘟嘟的老母鸡,四五斤重,至少养了三年。

越霖说:“那人是跟我说,养了三年了。”

聂师傅问:“这又是从哪儿弄的?”

“乡下,托一个朋友帮忙找的。”越霖随口说了一句,叮嘱聂师傅,“您看着安排,千万别说是我弄来的。”

中午吃饭,孟秋发现今天的汤有些不一样,她指着碗里问:“这个是什么?”

聂师傅道:“干牡蛎!今天是干牡蛎煲鹌鹑,滋阴养血,补脾益气,你们女同志喝刚刚好。”

“这个少见,好像都没喝过。”

聂师傅笑道:“还得感谢一位同志……”

在后面打饭的越霖忽觉不妙,下一秒,预感成真。

聂师傅伸手指向他:“正是越霖同志,他特地弄来这些食材,还做好事不留名,不让说呢!”

越霖耳朵充血。

孟秋看向他,笑道:“谢谢越霖同志。”

“不用谢。”越霖耳朵上的红大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他随便打了两个菜,赶忙溜了。

下午,孟秋叫住越霖,把笔记本拍给他:“呐。”

“这是什么?”

“我整理的部分资料。”

越霖先是一喜,而后又皱眉:“我不是为了这个……”

“我知道。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是让你们一起看的。你要是不要,就去把燕同志或者李同志叫来。”

越霖抱紧了笔记本:“……我要!”

一起进来的小伙伴们是最先感受到三人变化的,以前说起孟组长,都是“那位孟组长”或者“她”来指代,现在他们仨一口一个“组长”、“我们组长”。

跟研究中心的老人没什么两样!

这才几天啊,变得也太快了吧?

那位孟组长到底有什么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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