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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姆斯先生。”来人道。

“黎司长?”

来人正是于近日在M国进行外交事务的黎司长一行。

黎司长温文尔雅,态度却很强硬。

“赫尔姆斯先生这是要非法逮捕我国公民?”

赫尔姆斯不答反问:“这么巧,黎司长这是要回国?”

黎司长淡淡地笑道:“送朋友罢了。”

两人对视,赫尔姆斯沉着脸,黎司长嘴角含笑,赫尔姆斯先开口:“只是想请赵秋女士配合调查。”

黎司长问:“理由呢?”

赫尔姆斯的理由自然站不住脚。

黎司长道:“赫尔姆斯先生今天的行为,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M国的意思,我方会就此事询问总统先生。”

赫尔姆斯眉头皱了皱,上次的重大失误已经让上级对他有了意见。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孟秋:“我们走。”

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气势汹汹地走。

黎司长收回视线,看向孟秋他们,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你们啊,胆子可真大。”

大家一扫之前的屈辱表情,竭力忍住笑意:“多谢黎司长。”

“没事就好,快登机吧。”

“好。”

大家拎着行李往里走,临走之前,孟秋问了一句:“那个赫尔姆斯到底是谁?”

黎司长道:“艾伦·赫尔姆斯,CIA秘密行动处副处长。”

这个名字,是他!孟秋朝入口处看去,早已没有了身影。

以防再出意外,黎司长一行将他们送上飞机,才离开。

飞机上,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城市,大家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这一仗,他们赢了。

早在陈国平第一次派人盯着他们,他们就注意到了。孟秋他们这些搞研究的对暗处的视线不敏感,队里的保卫人员可不是吃素的。

发现有人盯梢后,他们没有轻举妄动。

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要是让陈国平知道他们发现了,说不定还有其他手段,防不胜防,与其如此,不如就让他以为他们在他的监视下。

在决定干这票时,他们就有被发现的预计。

人多口杂,事情早晚会传到R国队的耳中。依他们对R国的了解,对方很有可能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这是在M国,怀疑他们,R国会怎么做?毫无疑问,当然是向“爸爸”告状了。

因此,早在离开之前,他们就已经将行李中的可疑物件全部清除,包括计算导弹相关数据的稿纸,以及博览会期间,他们参观记录的一些重点想法。

他们亲眼看着所有的资料化为灰烬,保证没有留下半点纸片。

当然在烧毁之前,他们已经全部记下了。

主要记忆人员,孟秋。

意识投射仪还挺好用,孟秋都快把它当成硬盘来用了。她又买了一个,这边将大家记录的东西快速记忆,下一秒进空间,把短暂的记忆复刻保存。

等回去之后,再翻看转述给大家。

其他人可不知道孟秋有外挂,见她看一遍就记下来了,深感震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照相机记忆?!

那几天,大家看孟秋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孟秋得知大家的猜测,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总之,为了杜绝被抓住把柄的可能,他们的行李中连一张纸都没带。

事实证明,他们是对的。

与此同时,他们还暗中联系了在M国的外交人员,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他们来机场,外交团队也派了人暗中跟随,CIA一出现,就第一时间联系了黎司长,是以他们才能到的如此及时。

至于bra,则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行李太干净也很可疑,有必要有些“违禁品”。这个“违禁品”不能跟科学技术有关,否则很有可能被找到借口。书籍也不行,能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

bra是他们偶然间看到其他队有人在看泳装杂志想到的,这就挺合适。

一向保守的华国人,因为带了色彩鲜艳款式大胆的bra,偷偷摸摸很正常吧?

大家忍笑:“正常,绝对正常……”

忍笑之余,也有些许的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女同志们怎么选的,大红大紫,全黑的,还带花纹,确实过于鲜艳和大胆。

队里的女同志之一高敏,就是之前在赫尔姆斯面前将心虚演绎得惟妙惟肖的那位,她走到孟秋身边,倾身耳语几句。

孟秋点头:“可以可以,买了就不要浪费嘛。”

她是和孟秋商量将那些bra分给队里的女同志,一人两件,剩下的再问男同志。

高敏道:“咱们的男同志,结婚的、有对象的举手。”

男同志们不知道问这个干嘛,配合地举手。

高敏问他们要不要:“可以给爱人或者对象带一套嘛!”

男同志们脸都红了:“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

“不要不好意思,这也是衣物的一种,只是比较特殊而已,国外的那些女同志都穿。咱们国内也有,只是少见,款式也不如国外多种多样……”

高敏越说,男同志们脸越红,扣手的扣手,翻航空公司免费的广告册子的翻册子,一个个看起来都很忙。

高敏道:“行吧,有需要的可以单独找我说,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孟秋看大家跟煮熟的虾似的,连师侄高扬同志耳朵都红了,不由偷笑。

她问顾师兄:“师兄,要不要给你留一套,将来可以送给未来嫂子嘛。”

顾鹤年眼镜的镜片寒光一闪,斜眼看她,孟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手动闭麦。

几秒钟之后,她又开口了:“师兄,今年过年,咱们给安德烈师兄送个礼物吧。就送毛线怎么样?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告诉亲爱的安德烈同志,祖国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

那几天,他们一个个跟被吸了精气似的状态瞒不过别人,中间他们还购买过纸笔,查阅过相关资料。

事后,那位赫尔姆斯先生一调查,就会确定他们的嫌疑最大。

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回到华国了。放跑了他们,赫尔姆斯会将过错怪到谁身上?谁会相信他们只是从简单的图纸中推出的R国导弹的具体数据?他会不会怀疑有人暗中向他们传递消息?

比如,她亲爱的安德烈师兄。

都喊他那么声师兄了,背背锅没关系吧?

除了这次,未来的某些想法也可以推到他头上,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和M国解释?

孟秋偷笑。

顾鹤年道:“再给他送两根毛线针吧,免得浪费了我们一番好意。”

孟秋笑眯眯道:“好啊。”

联邦四季酒店,陈国平的房间里。

“啪!”

眼镜摔到地上,陈国平的脑袋被打得偏了偏,特意打理过的头发凌乱,他握了握拳。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心理上的难堪更胜生理上的疼痛。

陈国平竭力将心中涌出的那股怒气压下:“赫尔姆斯先生,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赫尔姆斯的手中拿着一张草稿纸,空白的草稿纸,用铅笔在上面涂抹,显现出几行数据,其中有几个数字与R国导弹中发动机部分的数据有关。

这张草稿纸正是从陈国平的房间里找到的。

夹杂在其他草稿纸中间,像是曾经在上面计算过什么,而后谨慎地将原稿销毁,却没有注意到笔迹印到了下一页空白纸张上。

从机场回来后,赫尔姆斯第一时间带人搜寻华国队曾住过的房间。房间里面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像是特意打扫过的。

越是如此,越是可疑。

赫尔姆斯加大了对华国队伍的调查,将与这件事相关的、有嫌疑的也一并扣下。

陈国平就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他们就在检查他的房间时,发现了这张稿纸。

和那份记录着R国导弹详细资料的稿纸一模一样。

陈国平也不知道这张该死的稿纸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书籍中间的。

看着赫尔姆斯要杀人的眼神,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解释:“赫尔姆斯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您可以……您可以去查!我当年来M国,就是因为和沈远山决裂,沈远山妻子的死跟我脱不了干系,沈远山不会放过我,华国容不下我。我不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一定是有人故意放进我房间……”

赫尔姆斯道:“你不是说一直盯着他们?你的意思是他们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做成这件事,你却丝毫没有发现,还反被他们设计?”

“听说你还带你的那位学妹去参观了我们的王牌战机和秘密武器?”

陈国平百口莫辩:“我那只是、只是……为了拉拢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拉拢?”赫尔姆斯晃了晃手中的草稿纸,“华国有个词语,似乎叫做‘卧薪尝胆’。”

陈国平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赫尔姆斯将草稿纸放进证物袋中,走到陈国平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死物。

“安德烈先生,别让我发现你在为华国做事。”

说罢,他带着一行人离开。

陈国平像搁浅的鱼终于回到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捡起眼镜,忽然,又狠狠地将其砸在地上,面色狰狞:“耍我?赵!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