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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青阳实在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

然后他还不解气地拿手扯了一下他的长发。

白昼因为头皮传来一股拉扯力量,不由脑袋往后仰了仰,眉头微蹙:“我没有。”

“你真这么干……”范青阳想了想,然后气笑了,头抓着他的头发,在他仰起的下巴上亲了一口:“我弄死你。”

“行吧。”白昼虽然觉得他没那个能力弄死自己,但还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不喜欢那个邬宸,他怕自己忍不住下手。

他抬手把范青阳的手臂从他脑袋后面扯回去。

范青阳见他打消了念头,强撑着的精神耗尽,缓缓睡着了。

白昼不需要睡眠,但是他也像人类一般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范青阳起初觉得身后凉飕飕的,睡着就没了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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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范青阳便觉得全身不得劲,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脑门滚烫,身体灼热,浑身筋骨都像是散架了,若不是意识还清醒,他都要怀疑,自己要变异了。

床上已经只剩下范青阳了,他用手背摸了摸额头,好了,这下不用医生告诉他,他也知道,他大概是发烧了。

“我操了。”范青阳翻了白眼,末世这几年他感冒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能昨晚上吃冰吃多了?

他平躺着懒得动,眼皮昏昏沉沉的,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肚子上,肚子又变大了,是手掌能感觉到的变大。

他低头看过去,虽然还不至于到五六个月的大小,但也不小了,腹肌什么的已经看不见了。

范青阳丧气地躺在床上,摆烂似的,什么都不想动了。

白昼从外面推开门,手上端着一碗白米粥,还有一些小白菜。

范青阳看见他,晕晕的脑袋让动作都有些迟缓了,他坐起来,眼前的视线在晃荡着,朝着他伸出的手也有些晃:“博士,你昨天太狠,我生病了。”

白昼先把东西放在小圆桌上,然后才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掌心传来的温度明显比昨天高了不止一个度。

“昨天都是你自己弄的。”白昼拒绝甩锅,手在他肩膀、脖颈、以及额头上都轻轻碰了一下。

范青阳这次生病感觉格外脆弱,凤眼微微眯着,想努力睁开却睁不开,抓着他的手,像是救命稻草,沙哑的声调懒懒说着:“那我一个人也感冒不了,还要怪你。”

“怪不着。”白昼淡淡说。

“要怪就怪它。”他在范青阳肚子上轻轻按了一下。

范青阳迷茫地睁开双眼,伸手抱住他的肩膀,脸埋在颈侧,用脸颊蹭了一下,疑惑问道:“关他什么事?”

“它讨厌我的气息,正在对你的身体发出抗议。”白昼解释说,特别是高级变异者之间,互相排斥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是因为这样啊。”范青阳恍然大悟般轻叹一声,“我还以为我要感染了呢。”

“你好像根本不怕感染?”白昼被他抱着脖子,不确定地说着。

“怕。”范青阳当然怕的。

“但你已经是变异者了,变不回来了,我如果怕的话,就跟你真的没一点可能和交集了。”他趴在他耳后吻了吻。

“博士,你饿吗?”

白昼听见他耳边的呢喃,低声道:“没什么感觉。”

他与其说不饿,更多的是已经习惯和麻木了,他维持这种状况有好几年了。

因为他有理智,他暂时能靠着理智战胜身体的饥饿的欲望。

“好吧,我饿了。”范青阳松开抱住他胳膊的手,躺在床上,像是个病入膏肓、四肢不能动弹的病人。

“你喂我,我手上没劲儿。”

“我让林怡伞进来。”白昼淡淡说道。

“那我不吃了,你别让她进来。”范青阳拉了一下被子,盖住他的身体。

白昼拿起托盘上的药剂,里面有退烧的,也有减少排异反应的,抓起范青阳的手,熟练地注射药剂。

范青阳轻轻蹙着眉,身体确实并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他躺进了被窝里,脑袋主动枕在白昼膝盖上:“让我这样躺一会儿。”

他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虚弱感。

白昼睫毛微微垂下,目光中的范青阳有些难受地蹙着眉,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一股委屈的意味,房间内非常安静。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范青阳脸上,整个房间都是范青阳的气味,那股刺激味蕾和精神的味道,有点像奶油蛋糕,又像可口的麻辣牛肉干,让他身体再次产生了饥饿的感觉。

他不自觉地伸手放在范青阳脖子上,感受着他跳动的脉搏,范青阳磅礴的生命力化作一股股难以抵御的香味。

白昼喉结无意识地上下滚动了一瞬,手掌按在他脖子上,现在如果拧断他的脖子,范青阳就彻底老实了。

范青阳睡梦中感受到了一点危险,忍不住睁开眼睛,然后对上白昼冰冷的眼神,心底冒出的警报声戛然而止,他伸长脖子,让他的手抓得更顺手。

白昼感受着他的喉结在他手心活跃地上下滚动着,依赖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腿上。

范青阳变态似地轻嗅一口,勾起唇角,笑着说:“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白昼这倒是没闻到,他松开手,手指又缓慢地移动到他脑袋上。

范青阳有一头乌黑卷翘的头发,是自然卷的,末世前他不喜欢自然卷,每次都会把头发烫直,现在没办法找到理发店定时去烫直。

所以他的卷发就越来越明显了,一个一个小弧圆,显得有些蓬蓬软软的。

头发被白昼用手戳了几下,然后看着头发轻轻地又回弹了回去。

范青阳躺在他腿上,他不会觉得酸,也不会觉得累,甚至保持一个动作一下午也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范青阳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对上的还是白昼的狐狸眼,瞳孔如墨般漆黑,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睡醒了,在他腿上蹭了蹭,双臂环住他的腰,声音有些含糊:“你还在这儿……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白昼声音很淡:“不是你让我在这的吗?”

范队长开心得很,根本不顾自己的病体,仰着脸看着他,湿软猩红的舌尖舔了舔整齐的牙齿,笑着说道:“你真好,我要给你一点奖励。”

白昼神色淡漠地看着他,然后两分钟之后,他扯起范青阳的胳膊,将人带去浴室刷牙。

范青阳站没站相,倚在白昼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牙,视线落在他平静的脸上,内心有股小小的挫败感,又不服输。

他的洁癖真的很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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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用手卡住他试图吞咽的喉结,将人拉到床边,命令道:“吐掉。”

范青阳因为窒息脸部充血,额间青筋暴起,太阳穴一凸一凸的跳动着,嘴里含着一口冷掉的白粥。

他被他掐得快要窒息,只能吐掉,脸上又沁满了汗珠,瘫软在床上耳朵和脸颊上的温度久久没有降下来。

白昼用手指擦了一下他的嘴巴,冷淡评价:“真是不怕死,什么东西都敢咽。”

范青阳咧嘴笑了一下,眉宇间泛着一股偏执又疯狂的劲儿,若是末世前,范青阳能够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个思想健康、身体倍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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