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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鸿小脸煞白,手指捏紧,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在想要不要从窗户跳出去,若是被抓住,死路一条。

“念着我们到底有一段露水姻缘,我教你一回。”赤梵天唇角噙着笑,抓起他的手腕,要将他拽出去。

少年低声叫嚷起来,“等等……让我穿好衣服。”

他有些狼狈,浑身虚弱不堪,他胡乱穿好外衫,被赤梵天踉跄着拽了出去。

在看清楚被绑住修士的脸时,夜渐鸿几乎生理不适,像是畏惧,像是恶心。

他亲眼看着男修杀死了一家人,甚至连婴孩都没放过,明明在他动手之前,夜渐鸿还听着他们称兄道弟,相谈甚欢。

然后,下一秒他就动手杀了兄弟的全家……

男修看着被拉出来的人,起初还未将他认出来。

毕竟来人衣衫不整,虚虚穿着一件宽大的外袍,一双白皙的脚露在外面,脚踝上似乎还有指印,他黑发披散,眼角眉梢洇晕着的胭脂红,让他一时未将追杀的那个英气少年和染着几丝媚态的少年联系起来。

直到定睛一看,才发觉这居然是一个人。

赤梵天知道剧情,知晓两人的纠葛,他撒了两道符,泛黄的符纸落在修士身上,发出两声爆炸声,血溅当场,人倒了下去,从唇角淌出鲜血,身体动弹不得的被定住在地上。

“他现在身受重伤,你不想杀了他吗?”赤梵天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把剑,握住夜渐鸿的手,把剑柄塞进他手心。

夜渐鸿有些迷茫地看着他,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剑,他从前连鸡都没有杀过的,先是撞见杀人,后和男人亲密接触,现在又要亲手杀人了吗?

他从前养成的三观在一天之内粉碎了,身体在颤抖,又咬破了嘴唇,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轻轻碎了。

“你不恨他吗?”赤梵天的手按在他腰上,对于他的眼神很熟悉,那些在宗门庇护下、不谙世事的修士,经常会露出这种眼神。

但是这种眼神不该出现在杀人无数的天才剑修身上才对啊。

“如果不是他追杀你,你不会跳崖,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陷入阵法中,更不需要忍受雌伏男人身下的屈辱。”他轻轻推着少年的腰靠近那个正在流血不止的男修,瞳孔带着一丝冰冷的轻蔑。

男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如同魔音绕耳,一点点摧毁着他的心理防线,抓着剑的手指在发抖,夜渐鸿的脸色愈发苍白了。

“心慈手软的人,是没办法在修真界立足的,你猜如果你们二人的位置颠倒,他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拿剑刺入你的心腹?”赤梵天手臂撑在他伸手,唇几乎贴近他耳畔说的,少年身上此刻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是转化炉鼎体质药丸附带的作用。

增加享用者的兴趣。

夜渐鸿觉着自己肺部的呼吸正在被逐渐挤压,渐渐地喘不上气来,视线内的男修正狼狈地躺在地上,从眼神中透出哀求,想要求得一丝生机,脸上血迹、泪痕、鼻涕糊了满脸,若是在穿越前,他可能甚至围观车祸现场都没有勇气。

“如此难以抉择的话,将选择权交给他怎么样?让他来选择,你和他谁活?”赤梵天饶有兴趣地看着夜渐鸿挣扎的神色,语调带着玩世不恭的戏谑,似乎一条人命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夜渐鸿到底还没无私到把自己的生命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

“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因为你撞见了他行凶的场景。”赤梵天不吝啬的给他分析出缘由来。

“我杀。”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声线都是颤抖的。

赤梵天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唇色泛白,脸颊紧绷着,他摸骨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才十八岁。

应该是第一次杀人,看着很生疏,拿剑的手在颤抖。

他双手握着剑,一步一步不需要赤梵天的搀扶走到男修面前,眼瞳内印着男修那张惊恐的脸,他毫不手软杀人全家的狰狞脸庞和此刻的脸完美重合起来。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拿剑的手在哆嗦,心脏也在急速跳动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狠色,抬手,刺入!

动作很干脆。

但是因为他力气不够,修为几乎没有,也因为这个修士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只是让剑尖没入了他的胸膛。

赤梵天歪头看着少年捏紧剑的手用力地发抖,而躺在地上的修士还在负隅顽抗,浑身青筋凸起,试图绝地求生,铸成了一道浅浅的灵盾,让夜渐鸿的剑无法深刺入胸膛。

他闪身贴在夜渐鸿身后,手轻轻推了一下少年的手肘,剑瞬间便刺穿了男修的身体。

夜渐鸿双眼瞪大,瞳孔微微扩大,剑刺穿肉骨的声音,眼前修士一瞬间断气,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再无生息。

他下意识地松开剑柄,连连后退两步,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少年看向赤梵天的眼神更加害怕了。

男人只是微微一笑,抓着他的手腕,将人带回自己怀里,手指拂过他的脸颊,语气很温和:“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

“……”少年觉得这样近得距离让他有些隐隐不适,他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修真界很残酷的,小孩儿。”赤梵天叫他一声小孩儿实在不算过,他如今有两百岁,而他还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少年。

他因为少年此刻的表现,嗓音中染上了一丝愉悦的感觉,动作透着一股恶意的亲昵。

“你看你,表情多无辜又可怜。”他捏住他的下巴,手按在他肩膀上,然后便发觉他那陡然僵住的身体,唇角勾起的弧度越发深了。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能力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你看,他弱如蝼蚁,所以死了。”少年的视线被迫移动在那个他亲手杀死的男修脸上,微微突出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甚至比他更弱,尽管对我百般厌恶,但因为我们陷入情阵,依旧只能委屈自己和我……欢好。”赤梵天瞧见他眼底隐隐破碎的泪光,眼底浮动着淡淡的笑意。

“你……”夜渐鸿双眼此时此刻内心像是被人硬生生砍了一刀。

然后刽子手告诉他,他之前的思维习惯也好,生存手段也好都即将被碾碎,需要重新塑造起另外的三观。

属于逍遥大陆修真界的弱肉强食的法则。

“不要畏惧杀人,以后你杀的人会更多,像他这样,手刃手足全家的人,是更不需要犹豫的。”赤梵天从前从没有和旁人做过如此亲密的事情,女人的滋味,他没尝过,无从知晓,男人的滋味,试过了,勉强下咽。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夜渐鸿死死看着他,对他眼底的恨意一目了然,却因为刚刚事情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还不知何时能出阵,我身为你第一个男人,多教你一点东西又何妨?”赤梵天亲了亲他的额头,动作十分亲密。

他虽这么说,却绝不是那种因为少年和他的这点露水姻缘而心慈手软好为人师的人。

少年现在还是未进入修真界的雕刻的顽石,若他畏惧修真界的凶残,半路逃脱,那他便有充分的理由杀他了。

不是他不想要修真界的未来剑尊成长,重塑逍遥界,而是他不争气,半路而废,此子断不可留。

就算夜渐鸿不退缩,看他吓白脸的样子,也让赤梵天身心愉悦,谁让从前他都是高高在上的。

瞧见过他威风凛凛,杀意凛然的无上剑尊模样,原来年纪轻轻的夜渐鸿是这般胆小模样。

“等等……别……”夜渐鸿挣了一下,浑身却使不出半分力气,手推开抱住他的手。

“大仙……我们好好聊聊。”他喘了一口气,试图开始谈条件。

“你说。”赤梵天低垂着眼看着他,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抚摸着。

“我不喜欢男人,你不觉得很恶心吗?”少年望着他,清脆的眼带着深深的疑惑,声音清脆又嘶哑,心脏的心悸还未散去。

“现在阵法中只有你我二人,还有一个死人,情阵该如何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赤梵天剥荔枝般,捧着他的脸靠近自己。

“且,你确定觉得只有恶心?”他目光灼灼,语气有些玩味,似乎要在他身上、心上落下欢快的烙印般。

夜渐鸿大惊失色,身体内情毒又似乎发作了,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宛如蝼蚁般,毫无办法,手指陷入肉里,没有任何的尖叫反抗的行为,他甚至不敢再表露出厌恶。

他忍不住若是这人利用完他,察觉到他的恨意,会不会杀人灭口?

少年被抬起下巴,勉强和他吻在一起,眼睛却下意识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男修,他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的脸,他一定会记得很久。

从畏惧杀人,到想要杀人,只是顷刻间,他不再害怕和死人对视,夜渐鸿能静静看着那人的脸逐渐变得灰白,血液全部沁入土壤,直到被男人弯腰抱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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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又晕了过去,赤梵天轻嗤一声,表情有几分嘲弄,眸光冷然,手指翻动,门开了。

他走出院外,同时从袖中乾坤中取出一个琉璃瓶,透明的液体滴落在死人身上,冒出一阵白烟,顷刻间血肉和骨架都消失不见了,却没有伤害原本被他压塌的青草。

赤梵天一挥手,出现一间炼丹房,他现在的修为已经不需要每天留出时间睡眠,打坐修炼便可。

在赤梵天炼丹的期间,夜渐鸿醒过一回,辟谷丹能十天不进食,所以并不觉得饿,视线在厢房内扫过,身心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