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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鸿放眼看去,树冠上的绕着白雾,仿佛淅淅沥沥落下的雨,他瞧不清身后的路,眼前是瞪大双眼艰难求生的母兽,它还没咽气,四肢被灵力锁在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夜渐鸿犹如这只被困住的母兽,明明手脚没被束缚住,却逃离不开,挣扎不了。

身后出手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脚步声渐近,夜渐鸿的心跳声也越发急促了,他脸色苍白,手臂上受的伤还在血流不止,腰上被托住,他屈膝压在幼兽身体上,此刻力竭的软在他怀里。

“这么喜欢逃跑啊?”赤梵天的声音含着淡淡的笑意,手搂住他,丝丝阴鸷让少年通体生寒:“不如双腿都留在这里好不好?”

“不要,我不是想逃,我想来找你……”夜渐鸿狡辩着,就算身上背着的行囊让他百口莫辩。

“是吗?”赤梵天手掐着他下巴,这么瞧着夜渐鸿比他矮了不少,对上他的眼睛,“这般离不开我?”

“为我去死可好?”他突然扼住他的喉咙,双眼阴沉地看着他。

夜渐鸿抓住他的手腕,连忙开口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了……呃。”

他因为窒息而脸颊涨红,青筋凸起,清秀的脸庞变得逐渐狰狞,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匕首插入他的腹部。

赤梵天感觉刺痛从腹部传来,匕首只是划破了他的肌肤。匕首染上他的血,就夜渐鸿练气三层的修为,不足以重伤他的身体。

但是足以激怒赤梵天。

“贱人。”他低喝一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夜渐鸿摔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双臂被妖兽咬伤的部位,因为妖气入侵伤口,正在飞速蚕食他的身体。

他咬住嘴唇,匕首已经被赤梵天震碎了。

“宿主,冷静一点!宿主!”系统在他脑海里大喊起来,但是直接被赤梵天一个法决,声音都隔绝了。

他半蹲下,抓起他的头发,将他苍白的脸庞露出来,俊美的轮廓,嘴角含血的凄美破碎,眉宇间浓稠的恨意,让他瞧着有一股触目心惊的美。

“你想杀我?就凭你?”赤梵天垂眼看着他,唇角泛着一丝冷笑,他半边肿起来的脸颊瞧着可怜极了。

“……”夜渐鸿恨红了眼,朝着他露出一抹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是,我想杀你,不,不是想杀你,你最好今天弄死我,否则……你待我强大,必将我受的一切屈辱,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喘着粗气,从唇角流出的鲜血,顺着脖颈留下绵长的血痕。

“……”赤梵天双眼微微睁大,看着眼前如同烈火般炙热的恨意,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以如今的修为和他叫嚣。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他掐住他脆弱的咽喉,眼底杀意蔓延,手不断收紧,两人死死盯着对方。

夜渐鸿这次冒险下杀手,是被逼急的本能反应,他预料到赤梵天大概不会放过他,那他还不如死了算了,总比担惊受怕、暗无天日又要仰人鼻息地活着!

他阖上眸子,静静等待着死亡,却感觉到掐住他脖子的手缓缓松开了,他视线因为缺氧模糊,又逐渐清晰,看见男修那张脸上的恶劣玩味的笑容。

“原来你想死啊?”赤梵天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偏不愿意让他如意了,抬起他的下巴,将人抱进怀里,手轻轻挥动。

夜渐鸿身上的衣物尽数破碎,他手臂如同灌了铅,动不了。只能看着自己的肌肤暴露在天幕之下,参天的树下,眼前的光像是被人遮住了,喉咙以上都被赤梵天定住了,阻止他咬舌自尽,他胸腔一片空荡荡的冷,风灌入身体,冷入骨髓。

“你觉得屈辱?”赤梵天轻轻扯住他的发丝,脸上的笑容扭曲又疯狂,眼底泛着冰冷的笑意:“哈哈哈,好啊,那我偏要你改改你倔强的性子。”

他又想到上辈子的时候,他的从小到大定下的未婚妻也会因为夜渐鸿和他退亲,甘心和众多女人分享一份爱,就觉得荒诞,视线再次对上夜渐鸿那张麻木的脸。

“你的身体会记住和男子欢爱的滋味,此后每一次和旁人的肌肤相亲,都会想到我,想到今日的屈辱,如同附骨之疽。你这辈子都忘不掉和我在床榻之上的耳鬓厮磨欢愉……”

“对女子……你当真还会有反应吗?”赤梵天唇角噙着笑,和他唇齿轻碰间,血腥味在唇间蔓延,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松开他的唇,带血的指尖在他额心碰了碰:“生育让你觉得屈辱,那我囚着你生到死,怎么样?凡人寿命不过百年,想来在我手下,给你续命,你定能撑的更久……如同母兽般,不断生育。”

夜渐鸿双眸泛红,眼泪从睁大的眼眶滑落,双眼带着丝丝惊恐,无声的害怕和战栗,带血的拳头被他死死握紧,血滴滴答答流下。

赤梵天话音落下,眼前的人便歪着身体倒了下去,他伸手揽住他的身躯,垂眼看着他被妖气侵染的双臂,若是任他这般,只怕等不到生下第一个孩儿就先流血而死了。

“……废物,说两句吓晕?”他从袖中乾坤取出一件法衣搭在他身上,将人抱起,闪身回到木屋内。

赤梵天先给他吃了一颗丹药,驱除体内的妖气,掐诀清洗他身上的血污,被咬住撕扯的痕迹,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取出疗伤的外敷药粉,像妖兽、妖修修炼妖气,被伤害后,无法直接让灵力使伤口愈合,需要先祛除妖气,然后再治外伤。

赤梵天先用灵气护住他的身体,才开始给他治外伤,平凡的五官透着一股冷漠,因着夜渐鸿的修为低,才会需要这么麻烦,若是修为高的修士,能够自行祛除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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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鸿不想再回忆自己逃跑之后的三个月是怎么度过的,连练气四层的突破都是被男人按在怀里突破的。

彼时赤梵天静静等他突破完,才重新抱住颤抖的他,手按在他鼓起的孕肚上,语气含着淡淡不怀好意的笑意:“瞧瞧,修为一日千里,可不得好好感恩为师的日日教诲?”

夜渐鸿咬着牙,说不出话来,若不是他日日纠缠他,他绝不会三月仅仅突破一阶!但也像赤梵天说的,他现在已经半点不会排斥他的靠近了,时时刻刻的相亲,两人的肌肤熟悉彼此的,犹如自己的一般。

赤梵天撩开他的发丝,看着日渐隆起的孕肚,心情颇好地吻在他后颈,这些日子对于他又何尝不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不喜和人太亲近,但不得不和夜渐鸿亲近后,现在习惯和他亲近了。

这不代表他心中对他有多喜爱,就像夜渐鸿对他厌恶到死的心态一样,剥离情绪和感情的身体契合。

“乖徒儿,切勿好高骛远啊。”赤梵天捏着他的手臂环在他脖子上,从正面抱住他,看着那张圆润了些的脸,身上也不再那般瘦骨嶙峋的模样,甚至身高都窜高了一小截。

“吃下去。”赤梵天披着法衣,从袖中取出药丸,递到他嘴边。

夜渐鸿垂眼看过去:“什么东西。”

一边问着,他张嘴咬住药丸。

他知道现在赤梵天根本不会杀死他,相反因为他的身体原因,孕育子嗣艰难,不得不吃一些上好的丹药给他滋补。

“补丹。”赤梵天都是用这个词语概括的,夜渐鸿这么快地突破和这些蕴灵丹有关,每天当糖豆吃上品蕴灵丹也只有赤梵天才有这种底气。

“……”夜渐鸿咬碎那泛着丝丝苦味的丹药,趴在他肩膀上,感受灵脉中丰盈的灵力,每每疲惫不堪的时候,他就会给他吃下一颗给他续命般。

他感受着赤梵天轻轻爱怜般抚摸着他的肚子,他双眼滑过丝丝冷然,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你很在乎这个孽种吧。”

“自己的子嗣如何能不爱?”赤梵天动作温柔,手轻轻勒住他腰上的那根红绳,随着肚子越大,红绳也越发长了。

夜渐鸿被勒得有些疼,忍不住蹙眉,低头看过去,就看见挂在他肚子上的那个坠子,肌肤雪白,红绳殷红,雪色衬着血色,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眼神怔怔。

该死的孽种。

他低声在心中骂道。

他被抓住脚放倒在榻上,夜渐鸿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低声求道:“能不能让我修炼……”

赤梵天倾身而上,盯着他红扑扑的双眼,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道:“不能,不如师尊再教你些双修的功法,要不要?”

双修……

夜渐鸿咬了咬牙,说:“要。”

赤梵天轻啧一声,吻住他的唇,道:“我不给。”

夜渐鸿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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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临盆,那日乌云遮天蔽日,阴风怒嚎,雪落了满地,顾及着夜渐鸿凡人的身子骨,赤梵天在床上铺上了暖玉,就算赤身在床榻上,也不会觉得有半分冷。

上一秒,夜渐鸿还和赤梵天唇齿相缠,下一秒他便愕然尖叫出声,手捂住硕大的肚子,手狠狠扣进了赤梵天肌肤里。

赤梵天轻轻扶住他的肩膀,双眸惊讶,道:“可是要生了?”

“啊……”夜渐鸿痛呼出声,他抓住赤梵天的手,眼神哀求道:“快去让接生婆子来,快……”

赤梵天一怔,但是转念想到自己确实从未接生过孩子,且凡间就在此处不远,来去不会耗费太久的时间。

“你想要肚子里这个孽种憋死吗?!”夜渐鸿额前冷汗淋漓,表情痛苦,质问道。

“你等等。”他从袖中留下几瓶丹药,“若是撑不住了,吃些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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