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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宋初姀打断他未尽的话,冷冷道:“你服用那种东西我不管你,但是不能影响到崔厌。”

崔忱一愣,低头遮掩着苦涩,保证道:“卿卿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到崔府。”

闻言宋初姀神色稍缓,偏头不去看他。

崔忱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今日没有在墨发上别玉冠,而是用几只珠翠点缀,栩栩如生,仿佛上品古画中的美人。

许多话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

听到有下人急匆匆跑来:“郎君、夫人,宫中来人了。”

宫中来人了?!

宋初姀皱眉,没心思再与崔忱纠结,连忙赶去了前院。

崔忱没有犹豫,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到时候,前院已经围满了人,众人神色各异,目光都落在大堂的箱子上。

崔三郎看到宋初姀与崔忱过来,眉头微松,主动解释道:“宫里的人放下东西就走了,说是陛下听闻崔卢两家结亲,送来的苏缎给九妹妹做嫁衣,七郎,你说新君这是何意?”

宋初姀眉心重重一跳,下意识抬头,对上了崔萦直勾勾的视线。

崔萦此时脸上丝毫不见欣喜,只是冷冷看着宋初姀。

明明是赏赐给她的布料,可她现在却毫不欢喜,只觉胸口堵着一股郁气。

别人不知道昨日在街头那事,但是她崔萦可看的真切。

这东西哪里是给她的,分明是给她这个好七嫂的!

还说毫无关系,哪里有这样的毫无关系!

对面的人眼神仿佛在喷火,宋初姀冷冷移开目光,也弄不懂新君这是何意。

她自认自己一个普通女子,也未曾冒犯于他,新君犯不上与她过不去,何故摆这一出为难她?

崔忱突然开口:“新君心思深沉,阴晴不定,哪里是我们能揣测的。”

崔三郎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想起什么,他又低声道:“今早还收到小道消息,新君似乎派了人查千金散的事情。”

崔忱脸色一变:“为何突然查千金散?”

崔三郎笑了,拍了拍崔忱肩膀:“你也说了,新君心思深沉,谁又知道这一出的目的。只是七弟,以后还是小心为妙。”

崔忱心一沉,僵硬地笑了笑。

崔三郎微微眯眼:“无论如何,宫里赏赐东西总归是好事,至少说明,咱们在新君那里尚有一线生机。”

一百多年乱世,家不家国不国,乱世之初,世家甚至力压皇权,他们本就对刘氏有所不服。自古以来都是胜者为王,若是新君能保崔家荣华,做个闲散富贵人家也未尝不可。

这话在理,众人心思各异,除了崔忱以外,都松了口气。

苏缎被放进了崔萦的屋子后众人便散了,宋初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赫然闻到了新点的崖柏香。

崖柏。

她发了会儿呆,想起以前在宋家的时候,爹爹和阿母最喜欢的便是崖柏。

清淡的香气无孔不入浸了满室,宋初姀有些慌乱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她想阿母爹爹与哥哥了,想得鼻尖泛酸,眼睛都难受起来。

新君在针对她,宋初姀不是傻子。

她一个崔家妇,哪有那么多机会面见新君,若真的只是巧合,新君又怎么会屡次三番的为难她。

新君应当是讨厌她,很讨厌她。

想来那天夜里,她真得罪了新君。

宋初姀吸了吸鼻子,心里慌的一塌糊涂。

她很怕死,宋家倾覆之后便只剩下她一人,她一直小心谨慎的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如今得罪了新帝,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若是新君大度,兴许只是一时针对,若是小气……

宋初姀抓了抓袖子。

若是他小心眼,她也只能生生受着。

正想得出神之际,外面传来小黄狗的呜咽声,不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

崔忱低沉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卿卿,刚刚得到消息,有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