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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原本假寐的男人突然睁眼,眸中?布满血丝,仿佛很?久没有休息过一般。

宋初姀敛眸,走到他身边。

注意力被他腰间的绷带吸引,宋初姀依稀能看到被纱布上的血迹,隐约猜到伤口?必定?很?深。

“淮阴王那个儿子做的,想必是知道本君将他爹的脑袋挂在了城楼上,要报杀父之仇。”

他语气?很?轻,带着?淡淡的嘲讽。

“南夏这群纨绔子,杀人都不会杀。被本君一刀砍掉了脑袋,那脑袋从台阶上滚下去?,滚了数十米,上面的血迹现在还?没擦干净。”

宋初姀警惕地察觉他状态有些不对,下意识后退一步。

裴戍注意到她的动作,扯了扯嘴角,一把将人拽过来,强硬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伤口?处。

他没有收着?力道,几乎是在她手指碰上去?的瞬间,纱布就?渗出了大片血迹。

宋初姀呼吸一窒,指尖都在发抖。

她不明白,前几日还?好好的,他怎么突然就?又变得这般凶。

“此处是一道陈年旧伤,如今又被人沿着?之前的伤口?刺了一匕首。”

他嗤笑:“类似的伤,本君光是上半身就?有数十道。”

“这里,你按住的地方,曾经?被一剑贯穿,差一点,本君就?要失血而亡。”

他眸子猩红,仿佛是记起了什?么,问?:“你说下手之人,是不是对本君恨之入骨?”

宋初姀被他吓得几乎呆住了,手微微发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鲜血已经?多得快要溢出纱布,裴戍却仿佛无知觉一般,看着?她道:“宋初姀,看到本君没死,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宋初姀脸一白,摇了摇头。

他却不相信,仿佛是陷入了什?么执念,冷声问?:“你不是很?怕本君吗?”

是很?怕,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让他去?死。

南夏皇帝昏庸,如果不是大梁,建康的百姓就?要死光了。

宋初姀红唇微微发抖,手腕处传来阵痛,让她不由得鼻尖泛酸。

又不是她要杀他,他为什?么要对她这般凶。

只?因她是玩物,便可以随便出气?吗?

她表现得太委屈,裴戍眸子一深,猛地将桌案上的烛火推到地上。

灯芯从烛台上掉落,很?快便熄灭。

外面下着?小?雪,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失去?了烛火照明,殿内一片黑暗。

宋初姀只?觉一只?手掌固在自己腰间,不容拒绝的将她往前带。

耳侧突然传来一片温热,贴上来的却不是冰冷面具,而是高挺的鼻梁。

面具落地的声音响起,宋初姀一怔,意识到,新君是将面具摘下来了。

男人动作慢条斯理地在她颈侧舔舐,宋初姀有些受不住了,指尖下意识摸到了他的脸。

裴戍动作一顿,缓缓抬头。

眼前漆黑一片,明明近在咫尺,却看不清对方的样?貌。

宋初姀有些不安,指尖搭在他的下颌处,一动都不敢动。

“宋翘翘。”

他声音响起,令宋初姀浑身一震,无端想起,很?久之前城北的小?院里,那个人也是这样?叫她的。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尸骨是她亲自收殓做不得假。

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几乎连成了串,滔滔不绝落在裴戍的指尖。

他指腹就?按在她眼尾处,眼泪落下时带着?灼热,让他不由自主松开了些。

仿佛是从某个梦境之中?骤然清醒,他身上那股戾气?消散得干净。

他今日又对她生气?了。

恐怕下次再见他,她又要吓得不敢抬头了。

攥着?她细腰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他正想松开她,怀中?女子却突然贴上来。

搭在他肩头的手微微发抖,宋初姀没有再去?摸他的脸,只?缩在他怀中?小?声啜泣。

裴戍浑身一僵,原本松了力气?的手骤然用力,将人狠狠贴向自己。

宋初姀这次没有挣扎,任由他动作。

他去?扶她后颈,却被她头上珠钗剐蹭了一下,带起轻微痒意。

下意识想将她头上那些东西摘下,只?是手刚刚碰到,裴戍又犹豫了。

他转了个方向,没动珠钗,而是将人按向自己,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在她唇上作乱。

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轻柔,宋初姀的意识几乎是被瞬间拉回?城东小?院。

不知过了多久,宋初姀软在男人怀中?,一边喘息一边失神。

她以为他会继续下去?,但是他没有,她有些看不懂了。

裴戍呼吸很?重,拉着?她的手落在自己侧脸处,突然道:“不好奇本君的样?子?”

这是他们之间少有的和谐,宋初姀缩回?手,摇了摇头。

她以前是好奇的,但是今日却不想知道。

裴戍短促地轻笑一声:“三日后是本君的登基大典,本君想要看到你。”

他说完,不等她回?答,重新低头,覆上怀中?人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