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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耶尔看着自己指尖的那一点闪耀的绿光,面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随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几颗绿色的宝石上。

***

作为在人类当中,信仰仅次于【太阳】的神明之一,丰饶女神在天之上也同样享有着由力量与权势所带来的种种好处。

比如——她在天之上拥有着一整片的宫殿群、以及宫殿群所附带的诸多山林水泽作为自己的领地。这里常年绿草如茵,鲜花繁盛,毫不夸张的说拥有着整片天之上最美的风景,任是谁来见到了,都会为之而沉醉不已,心旷神怡。

而丰饶女神也素来都以此为傲。这便是她的权柄与力量的展现,任是谁来看到了都会为之而感到震撼。

只是今天,这隶属于丰饶女神的宫殿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故——因为那些本该肆意的盛开的花朵全部都枯败了,而苍翠的树木与满地的绿草也都倒伏在地面上,绿意消退,一副枯萎的模样。

如此种种,无一不代表着这一片林地的主人、那位丰饶之神的身上,必然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倘若有人现在能够进入丰饶女神的宫殿当中的话,那么他就会惊讶的发现,宫殿的正中央的地板上躺着的,就是那位平素里都极为在意自己的形象的丰饶女神。

只是后者如今的情况显然算不得好,整个人以一种极为狼狈的方式在地面来回的痛苦翻滚;而在她的身上,能够看到正有许多苍劲的枯枝刺破了白皙细嫩的皮肉生长了出来,让丰饶女神整个神看上去都像是被树枝给串起来了一样。

仿佛将要被献祭的羔羊。

对于丰饶女神来说,现在绝对是一种无比痛苦的体验:她的身体仿佛都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每一根血管当中都像是有沸腾的岩浆在奔腾,每一寸的皮肤都在被朝着四面八方拉扯,如同要验证一二其最大的延展性。

从未体验过的、仿佛每一块儿皮肉都要被撕裂开来的痛苦从丰饶女神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朝着她的大脑传递去痛楚,几乎让丰饶女神恨不得把自己的身体都撕碎才好——如果那样就可以将这样的痛苦稍微的缓解一二的话,那么丰饶女神会很乐意这样做。

但这样的想法也就只能想一想而已,并没有真正被实施的可能。

这样的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于丰饶女神而言,她像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反复的死去、然后又重新活了过来,不断的重复,以至于丰饶女神觉得自己的精神与意志都像是要在这个过程当中被彻底的打碎了。

但是丰饶女神不敢开口,不敢呼唤其他的神明前来帮助——她甚至不得不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去努力的遮掩这里的异常,以防止被别的神明察觉到这里正在发生的事情。

因为,丰饶女神明显能够感知到,自己的力量的本质似乎在逐渐的产生某种无比微妙的变化:她像是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当中不断的下沉,厚重的泥泞漫涌了上来将她淹没。

丰饶女神试图在这当中做出挣扎,却发现自己从未像是这一刻一样的孱弱无力。

丰饶女神的心头于是逐渐的升起某种不好的预感来……或许,她正因为什么的影响,而在不断的堕落。

以往在神明当中,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在。因为种种不知名的原因的影响,一位正神也有可能在一夕之间彻底的背弃自己的全部过往,而变为一尊堕落的邪神。

这样的转化往往发生的莫名其妙,外界很难得知其中具体的因果。或许当事的神明本身会对这些事情有所猜测,但是他们显然也并不会将此毫无保留的同其他神明分享。

因此,关于一位神明如何才会堕落,并且彻底的站在对立的阵营……这尚且还是神明当中的一个谜团。

丰饶女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她深知如今的模样绝对不能够被其他的神明发现……只需要一会会儿就好,等血液当中的躁动平复,她自然就可以将身体上的畸变全部都压制回去,那时候就可以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总之,她绝对不可以被打为邪神,流放去邪神之里。只要稳住了这一点,那么其他的事情全部都有能够运作和调转的余地。

丰饶之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以这样狼狈的模样在地板上趴了多久,直到那些从她的身体里面生长出来的树枝、藤蔓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光了生命力,化作了随风散去的灰烬飘散之后,丰饶之神才终于能够用手撑住地面,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

然而都还不等她稍微的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便只听从本该被她先前于情急之下封禁起来的丰饶神殿的大门外,居然传来了“咚咚咚”几声非常有节奏的敲门声。

“谁?!”丰饶女神猛的一凛。

她分明并没有要上前去开门的意思,但是那门却自己“吱呀”一声朝着两侧敞开了。

站在门后的是披着黑纱的短发的少女,蜜色的皮肤上烙印着银紫色的花一样的图纹,从同样漆黑的长裙下露出来的并非是属于人类的双足,而是仿佛山羊一样的乌亮的蹄子。

有近乎糜烂的、浓郁的蔷薇花的香气一瞬间变的浓郁了起来,像是要不管不顾的从每一个毛孔当中浸进去,将一切都强硬的打上自己的标记与色彩。

丰饶女神本能的感到了排斥与抵触,那是被其他神明的力量过度的侵占了自己的领域之后会升起的反感。

站在门口的那女子抬起头,在她飘舞飞扬的黑色头纱下,露出来的是一双染着紫意的眼眸。

“日安,【丰饶女神】斯卡厄尔阁下。”

“奉我等至高母神之命,我今日特来拜访,同您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