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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会发生什么,贺枕书心中其实早有准备。

裴长临并不是那清心寡欲之人,就连他身体还没完全好的时候,都没少想与他亲近,还好几次险些擦枪走火。两人做了一年夫妻,亲近不是第一回,赤身相对也不是。

但那些,与如今的感觉都是不同的。

贺枕书不曾体会过这种感觉,比寻常的亲吻更叫人沉迷,比过往任何一次的触碰都叫人失控。陌生的刺激带来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满涨,贺枕书眼眶阵阵发酸,只能竭力闭上眼、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那羞人的声响。

可是捂住了耳朵,他就没有办法再去捂住嘴巴。

破碎的哭腔从唇齿间溢出来。

“别咬……”裴长临嗓音哑得惊人,常年有意压抑情绪训练出的矜持克制,在这种时刻竟然派上了用场。他轻轻分开被贺枕书紧咬的下唇,略微施力撬开齿关,指尖便碰到了那柔软无助的舌尖。

裴长临的呼吸陡然沉了几分,但还是停下动作,耐着性子问他:“我弄疼你了吗?”

贺枕书摇摇头,无声地掉眼泪。

“那就是舒服的。”裴长临摸着他的头发,又将身体贴近了些。

裴长临的动作其实很温柔,他本不是那般狂放肆意的人,何况头一回做这种事,他的紧张不比贺枕书来得轻。

于是,他分外关注贺枕书的每一丝反应,也表现得极致耐心。

木头脑袋一贯的钻研精神在这一刻显得格外扰人,贺枕书浑身发烫,最后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

喜烛不知何时熄灭了,但今夜月色极好,清清冷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室内,映出一室春色。

翌日,两人显而易见都没起得来床。

贺枕书一直睡到了天光大亮,还不是自己醒的,而是被人闹醒的。他眼也没睁,感觉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耳边厮磨,细密的亲吻和啃咬带着呼吸喷洒出的潮热气息,落在颈侧、肩头,生生将他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拖了出来。

“别……”贺枕书缩了缩身子,下意识推他。

他的嗓子在昨晚哭哑了,半梦半醒间还带着鼻音,听起来不似推拒,反倒像是在勾人。

裴长临呼吸顿时又沉了几分,贺枕书被他闹得没脾气,竭力睁开眼,声音有气无力:“你都不会累吗……”

身上的人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不累。”

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话本中吸饱了精气的小妖怪。

相比起来,贺枕书恐怕就是那个被吸干的书生。

他浑身上下皆是酸软的,胳膊到指尖脱力得抬不起来,就连脑子好像都被过度的刺激弄坏了,思绪混沌一片,不甚清晰。

贺枕书盯着头顶上方的幔帐愣了会儿神,裴长临又低头吻他。

这实在不合常理。

贺枕书虽是双儿,但平日里身强体壮,一年到头连生病都不会有。反倒是裴长临,满打满算病好也就一个多月时间,平日里走几步就喘的人,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精力?

贺枕书用他浆糊似的脑子思索着,脱力的手指艰难抓住裴长临的胳膊:“裴长临,你……你别再咬我了,我要问你话!”

“什么?”裴长临抬眼看他,手上动作却没停。

带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少年纤细的腰身,引来阵阵战栗。

“你……”贺枕书无声地喘了下,忙咬住牙关,“昨天阿黎哥哥送来的东西只有那些吗,他们没给你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裴长临没听明白,眨了眨眼:“嗯?”

“就是,就是那种能让男人精力特别充沛,不知疲惫的……”贺枕书连那东西的名字都说不出来,隐晦解释着,越到后面话音就放得越低。

裴长临双臂撑在他身侧,好一会儿才听懂他在说什么:“……”

“阿书,你在怀疑我。”裴长临的神情竟然有点受伤。

“我不该怀疑你吗,你看你昨晚,再看看现在——”贺枕书含着泪控诉,“我腿都软了!”

可他含泪的控诉并未让对方产生任何歉疚之意,反倒不知为何好像取悦了对方。裴长临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整个人顿时比方才还要精神。

“我没有,真的。”裴长临在他脸颊边蹭了蹭,声音黏黏糊糊贴着他耳根响起,“我就是开心。”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贺枕书一句“大可不必”还没说出口,便被对方近乎冒犯的动作打断。

他连忙捂住唇,无从抵抗地,再次被卷进了名为欲望的漩涡。

.

裴长临这一句“证明”,又生生拖着贺枕书闹了快一个时辰。

临近正午,贺枕书窝在裴长临怀里,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裴长临昨晚到今晨折腾了他好几回,眼下似乎才终于满足了,老实搂着他,不再有其他动作。

昨晚那碗面早在上半夜时就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贺枕书歇了一会儿便觉得腹中空空,饿得几乎前胸贴后背。他并不想体谅裴长临这一夜劳累,在被子里踢他:“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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