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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两口早在看到儿孙进门时,心里就已经戒备起来。听到秦山这么说,秦老头率先道:“要是想借银子,趁早别开口。你家要是真的揭不开锅,不用你开口我也会让大头借些粮食给你。”

“不是。”秦山虽然否认,却还是有些心虚,因为他感觉自己要提的事情比借银子还过分。但为了儿孙,他豁出去了。

“是这样,当年你们二老带着大头单独住,说是谁养老就分那一份地,如今大头日子好过,又即将搬去城里。我和三弟商量过了,以后你们二老就在我们两家轮流住,或者,三弟那边宽敞一点,你们就住那边,我每个月送粮食,也会让孩子他娘过去帮你们洗涮。”

顾秋实出声:“我没有要搬走,之前我就说过了的。除非爷爷奶奶跟我一起走。”

兄弟俩也早就听到过侄子说过类似的话,秦山有些急:“大头,爹娘是养了你一场,但他们是我的爹娘呀!都说养儿防老,没有老人不靠儿子,反而靠孙子的道理。真传出去,外人会戳我们脊梁骨。”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两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二人分明就是冲着他们名下的田地来的。

也罢,反正孙子以后要搬去城里住,他们名下的那两三亩地在庄稼人眼中是命根子,但对如今的孙子而言,反而是负担。

至于地本身值多少银子,老两口没有算过。这祖宗留下来的地是绝对不能卖的。

“这样,那地分成三份,你们一家一份。”秦老头很快就打定主意,“我们这两年身子骨是大不如前,地就不种了,你们分好后,每家每个月送十斤粮食一斤肉,每年一套衣衫,就这样。”

然后,他看向顾秋实,“我们也不跟你住,省得你大伯他们说老人家不公平。”

说到底,二老如此,还是在为孙子考虑。

他们单独住着,秦大头不用担忧他们在两家受委屈,随时可以搬去城里。若是在城里住不下去,老两口守着家呢,想回就能回。

而对于大房和三房来说也有好处,至少原先这自己摸不着的地,他们分到了一份。当然了,拿了好处就得付出,以后得按时将东西送上,老两口病了,该出钱要出钱,该出力得出力。

既然老人家已经决定了,顾秋实也没有反驳,如今是他院子最宽敞,老两口也没有要搬走的意思,也就是说,送走了这两家人,他们还是一锅吃饭,不同的就是分走了一些地。

对于如今的秦大头而言,那点儿地着实算不得什么。

一家子有商有量,兄弟俩满意而归。

孙淑兰没有不满,她更希望跟二老住……三个泥猴子,凭她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不需要老人家帮着洗涮,只需要帮忙看着,她也能安心做事。

不然,这边忙着做事,还要担心孩子摔着。

孙淑兰去厨房做饭时,顾秋实也去帮忙烧火了。他坐在灶前,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一心二用添柴火,还能感觉得到灶前孙淑兰看过来的目光。

顾秋实抬眼:“有事?”

孙淑兰没什么事,就是感觉这男人跟以前好像有些不同,她一脸好奇:“以前你都忙着做其他的事,今天怎么想起来帮我烧火了?”

庄户人家,不管晴天下雨。家里都有数不清的事,秦大头忙完了外头还要帮着家里修补农具,或是修补屋顶,或是修补鸡圈猪圈,一天到晚没有个消停的时候。除非下大雨,什么也干不了,他才有空进厨房帮忙。

“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顾秋实将昨天晚上秦大头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孙淑兰都惊呆了。

“他们给你们下药?让你们睡杜家的大儿媳妇?”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顾秋实颔首:“我最先反应过来,清醒后发现衣裳都扒了一半……我肯定不能做这种事。并且我怀疑他们是冲着咱家的银子来的,之所以拉上另外两个,是因为男人多了罪名重。当时我就把那个女人从窗户丢了出去,然后点火烧房子。”

孙淑兰面色复杂:“火真是你放的?”

顾秋实颔首:“当时杜家人就在院子里堵着,又没个后窗和后门,我根本逃不掉。如果跳出去跟他们掰扯,这盆脏水肯定会泼到我的身上,毕竟,杜家那大儿媳妇又不是个黄花闺女,有没有被人欺负,全凭杜家一张嘴说。点了房子,让事情闹大,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三个从屋子里出来,杜家从头到尾就没有提这件事。”

孙淑兰拍了拍胸口:“好在你机灵。我呸,老天无眼,怎么就没有把杜家的房子全部烧了呢?”

“就是吧……”顾秋实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他们那个钥匙下在什么东西里的,回来之后我就发现,我好像不行了。”

孙淑兰啊一声,然后脸都羞红了。她沉默了半晌,脸颊恢复如常才道:“不行就不行了吧,反正我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以后就这么过着。大家谁也别嫌弃谁。”

其实她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生完双胎这一年多,她是各种躲着自家男人。

女人生孩子就如闯鬼门关,她一下子生两个,当时难产,在生不出孩子的那半个时辰里,她真的感觉自己要去了。

她孩子还这么小,可不能死!

生完双胎后,她对于生孩子已经有了种恐惧。但又不敢太过于拒绝男人的亲近……这男人在家里吃不饱,肯定就要出去打野食儿。她不可能将自家男人活生生往外推。

尤其天降横财之后,孙淑兰心里更是有种恐慌,她怕自己再怀上孩子后生孩子时出意外。到时不光家里的银子跟她没了关系,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还得管别人叫娘。

其他女人睡着她的男人,花着属于她的银子,还要磋磨她的儿女,只想一想,她就要疯了。

她也想过喝药,可是药三分毒,她不太想喝。老人家又讲究多子多福,她提都不敢提抓药的事。

男人不行了,真的挺好的。以后她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