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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了周家,好说不好听呀。

原配和二婚娶的女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那是二女共侍一夫。姓周的何德何能?

这普通人家,能够把妻儿养好就不错了,还想纳妾……做梦比较快。凭周全富,他也养不起两个女人。

对于廖氏而言,周家是她的家。也正是因为她格外在乎自己的这个小家,所以才不喜欢周知住在家里。

原本家里那几个人就已经吵吵闹闹,再多一个姓赵的,日子还怎么过?

“那你不能不管自己的孙子呀。”

赵氏摇头:“我帮不上忙,实在抽不出空。如果周知怪我,那我也认了。”

廖氏:“……”

这也太不要脸了。

桌上几人正在认真吃饭,没有人搭理她,廖氏真的感觉自己站在这里特别尴尬,就跟要饭的差不多。

这饭菜再好吃,她再想吃,再煮人家不欢迎的情形下,她也不会厚着脸皮挤上桌。一怒之下,转身出门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廖氏没能忍住,哭了一场。

那顾家人桌上的饭菜,真的是比他们家过年还要丰盛。而他这些年忙着在酒楼干活,越到过年就越忙,她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好好做过一顿年夜饭吃。

每天忙忙忙,除了睡觉就是干活。她这一辈子,好像一眼就看到头了。

同样都是女人,同样嫁给了姓周的,为何姓赵的就能挣扎出泥潭到顾家过好日子?

老天爷不讲道理!

廖氏受了点刺激,回家后又哭了一场。

廖盼盼不知母亲怎么了,多方询问之下,才得知了顾家发生的事。她面色格外复杂:“那个买来的女人已经去顾家吃饭了?我记得他们俩都没有请媒人正经定过亲,她怎么好意思的?还是顾秋实就喜欢这种脸皮厚的女人?”

她语气特别酸,越说越不像话。

“人家定亲了的,请的是那个儿女双全公公婆婆也健在的顾媒人!”

廖盼盼哑然,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廖氏很清楚自己跟女儿说过这事,只是女儿自己刻意遗忘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忘,故意在这儿胡扯。

此时廖氏心情很不好,也没有精力安抚女儿:“我去买点菜,回来做好吃的。你歇会儿吧。”

话音还未落,隔壁屋子孩子又开始嚎哭。

紧接着周知也扯着嗓子喊:“廖姨……廖姨……好像又尿了。”

廖氏:“……”

这喝奶的孩子本来一天就要尿很多次,那没满月的娃奶水不够,找不到奶喝,也不能让他饿着 ,于是就买了些小米熬粥。

因为孩子太小,这个粥也不能熬得太浓,喂的时候就像是米汤。

米汤喝下去,一个时辰至少都要四五次,偏偏周知要求还高,每次尿湿了都要她赶紧换……一天什么也不干,光伺候那个孩子都忙不过来。

周父中毒,因为吃了解毒的药丸,而他吃的菌子比较少,他有在慢慢好转。这两天还在家里养身子,听到周知一直在喊,孩子一直在哭,也忍不住出声:“孩子他娘,你快点儿呀,磨蹭什么?”

廖氏咬牙,哪怕到了现在,她也没想过要离开,不是她舍不得姓周的。而是她舍不得嫁过来后生下来的两个孩子。

如果她走了,那俩孩子肯定要受委屈。想要继续学艺……白日做梦还差不多。

廖盼盼听着院子里乱糟糟的情形:“娘,我真的不想留在这个家里了,我们一起走吧。”

“你太自私。我们走了,你弟弟妹妹怎么办?”廖氏心里烦躁不已,她住在这个家里,如果不管那个小孩子,姓周的肯定要为难她。

听到外面周知又在催促,原因比方才急躁不少,廖氏再不愿意,也只能出门哄孩子。

廖盼盼刚到了门口,看到院子里周知坐在石桌旁……他似乎是被孩子烦透了,这会儿一脸的菜色。

周知察觉到了门口有人在看自己,抬眼对上廖盼盼的眼神,不耐烦道:“你看着我作甚?”

“你把我摔成那样,应该给我道个歉。”廖盼盼原本就对他没什么感情,不过是被强迫了以后才与之私底下来往,仅剩不多的那点感情也已经被最近这一桩桩的事情给消磨干净了。

反正,看见周知不高兴,她就满意。

周知冷笑:“你对我爹下毒,对我媳妇下毒。也就是赵家人不知道真相,否则,绝对不会放过你。”

大夫不愿意多事,没有说出赵梅云真正的死因。而赵家那边呢,因为最近比较忙,也没有到镇上来细问。

毕竟,周知和赵梅云感情不错,赵家人都看在眼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女儿是枉死……如果真是枉死,女婿不可能不帮着讨公道。

他们相信小两口之间的感情,没想到人心会变。

廖盼盼知道他不会去告状,催促:“你去告啊,你今天要是不去,你就是狗,是畜生!周知,是你先招惹我,是你对不起我的!”

周知在这件事情上确实理亏:“我那时是喝醉了,你当时没有推开我,也没有喊叫,这怎么能怪我一个人?明明是你自己早就有意勾引我……”

廖盼盼忍无可忍,搬了屋檐底下的小马扎狠狠砸了过去。

“你个畜生!我倒是想喊呢,喊来了人后我要怎么解释?”

当时周知,一出手就撕了她的衣裳,她衣衫不整,周知一脸急色,如果喊来了人,廖盼盼即便是清白的,外人肯定也会传她的闲话。

“放屁!”周知毫不客气,“你敢说自己没有对我动心?我每次回来,你笑得跟朵花似的,还抢着给我洗衣裳洗鞋袜。老子又不傻,你别把所有的破事都往我身上推。”

他敢强迫廖盼盼,是知道廖盼盼心里期待着他的亲近。完事之后,他还睡在廖盼盼身边大半宿……如果廖盼盼恨他,当时就该动手。

屋中的周父听到两人吵架,面色一言难尽,眼看两人还要吵,他忍不住出声训斥。

“别吵,真传出去,是好说还是好听?”

闻言,两人都闭了嘴。

“盼盼,你留在家里看谁都不顺眼,我也不是你亲爹,养活你这么多年算是仁至义尽。你把我儿子闹得日子都过不成了,看在父女一场的份上,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不管谁对谁错,谁要再提,我要翻脸。”周父勉强能走两步,他站在窗户边,“最近家里出这么多的事,简直是花银如流水。我的意思是,要不你赶紧相看个人家嫁出去吧。”

廖盼盼没有吭声,她确实是在周家长大,虽然从小到大她的吃穿都是母亲赚回来的,但在所有街坊的眼中,她就是周父养大的孩子,这个继父对她恩重如山。

如果廖盼盼敢回嘴,敢对继父不敬,回头镇上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想到此 ,廖婆婆浑身无力,跌坐在了门槛上。

那边给孩子换完了尿布,正准备给孩子喂米汤的廖氏一出门就看到女儿脸色灰白,当即吓一跳:“盼盼,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呀!”

“娘,这个家里没有我的活路了,你放我走吧。”廖盼盼哭着道:“我才落胎,还被周知打成重伤。这伤还没养两天呢,周叔已经准备将我嫁人了。”

廖氏叹口气:“其实我觉得你也可以试着相看一下,最近你在外头的名声很差,万一遇上个好的,咱也不能错过了。”

廖盼盼崩溃不已:“你也说了我在外头的名声差,又怎么会有好人家上门提亲?你这是想逼死我吗?我真的不想死,你能不能当做没有生过我,直接把我放出去?娘,求你了,从小我就没爹,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你还让我顶着这样的名声嫁人,愿意娶我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这你还逼着我嫁,我以后日子还怎么过?你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呢。”

她越哭越伤心,“反正都是一个死,当初我还是个奸生女,你当时就该把我掐死。甚至更早之前,你就不该怀孩子!”

廖氏时常后悔自己年轻时的选择,此时听到女儿这话,更是肠子都悔青了。

“盼盼,你这是剜我的心呢。”她用手捶着胸口,“干脆我去死了算了。”

廖盼盼看着母亲要死要活,心中特别无力:“娘,你再帮我一回吧,求你了。”

廖氏无奈:“我能帮你什么?你的名声就那样,上门提亲的人就那些,齐整一些的都没有……这可不能怪我,事情都是你自己整出来的。”

听到这话,廖盼盼真的死的心都有了:“娘,我还是个孩子,孩子做错事不是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