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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召淮满身是汗,迷迷瞪瞪地低头看去。

正发着颤的纤细腰身如今已鼓起一块,夫人笑着牵着他的手按在腰上,掌心轻碰,好似有水液在晃动。

楚召淮懵懵地仰头。

夫人……姬恂脖颈缠着腰封,坠子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连流苏都晃散了,他笑得欲气十足,掌心倏地在腰腹上一按。

“夫君,再来一个吧。”

楚召淮:“……”

楚召淮猛地睁开眼睛,彻底被吓醒了。

这个梦比第一次还要吓人,楚召淮心跳如鼓,额头全是吓出来的汗水,若不是身体过于沉重,几乎能蹦到房梁上去。

苍天在上,为何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楚召淮浑身都软了,恹恹躺在那半晌都动弹不得。

赵伯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却没走进,隔着屏风轻声道:“王妃醒了。”

楚召淮病歪歪的不太想动,含糊道:“什么时辰了?”

“未时了。”

楚召淮脑子转不太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竟然已下午了。

忘给王爷煎药了!

楚召淮着急地撑着手要坐起来,可才一动浑身像是被打了板子,铺天盖地的酸疼席卷脑海,差点让他没忍住叫出来。

死死咬着牙没痛呼出声,楚召淮吸着气缓缓起身。

有些疼懵了,他努力想了许久才骤然记起来昨日发生的事。

楚召淮:“……”

昨晚床幔中的暧昧氛围,和弄错方子的愧疚感交叠,让他像是着了魔似的主动送上门去。

如今乍一清醒,疼痛伴随着昨晚险些被姬恂弄死的记忆浮现脑海,他后悔得恨不得冲回去狠狠抽自己耳光。

怎能以身饲虎?!

姬恂就算事后不举,又同自己有何干系?!

啊啊啊!

楚召淮满脸空白,脚趾疯狂蜷缩,将脸埋在曲起的膝盖上无声咆哮,面庞一直红到耳根,连带着浑身都泛着羞耻的粉色,甚至有点想直接捂死自己一了百了。

不想活了。

赵伯等了等没等到回答,试探着又叫了声:“王妃?”

楚召淮有气无力“哦”了声:“我马上就起。”

赵伯:“?”

还能起床?

楚召淮的确不太能起床,只是个起身披外袍的动作就让他疼得牙都咬碎了,但他不太想让人知晓他做的糊涂事,强撑着下了榻。

只是才走两步,好像有水痕顺着大腿缓缓往下滑。

楚召淮懵了下,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

姬恂晨起后,把他扔在榻上就走了?

楚召淮不可置信,剧烈喘息几声,扶着桌案缓了缓,咬着牙故作无事:“赵伯,王爷去了何处?”

赵伯犹豫着道:“上午宫中有召见,王爷进宫了。”

楚召淮:“……”

楚召淮“哦”了声。

可能是太忙了。

楚召淮抿了抿唇,他浑身都是吓出来的汗,体内又极其不舒服,踉跄着走出去让赵伯给他准备热水沐浴。

……又或者是王爷并非断袖,恢复意识后觉得他用这个法子解毒好歹毒,嫌憎他才将他晾在榻上不管不顾的。

赵伯似乎有些为难:“王妃,这个时辰沐浴……”

王爷临走时吩咐,王妃身上淤青未散,莫要让他沐浴。

楚召淮恹恹道:“没事,尽管去便是,劳烦赵伯了。”

王妃的语气难得的不耐,赵伯无法,只好让人备了水。

楚召淮走路双腿都在打架,艰难地挪到浴桶边试了试水,并不算太烫。

反正也不用浸泡太久,将身上的汗水和体内东西清理出来就行。

楚召淮跨进水中,等适应了那股细细密密的刺痛后才缓缓将身子浸入。

姬恂昨晚弄得极深,楚召淮忍着羞耻努力弄出来,但不知是不是被清理过,鼓捣半天也没出来多少。

楚召淮犹豫半晌,只好学着昨晚姬恂的动作按了按微鼓起的小腹。

“混账,属狼的狗东西,没良心,良心都被自己吃了……”

楚召淮又难受又难为情,一边弄一边带着颤音骂姬恂。

要不然为了他,自己至于遭这么大罪吗?

虽然姬恂那脖子好像伤得更重……

但是他自作自受!

楚召淮鼓捣半晌,直到赵伯估摸着水都要凉了,没忍住敲了敲门:“王妃,衣裳放在屏风上了。”

楚召淮满脸通红,“哦”了声,终于起身,双腿打颤地走到屏风后拿着干巾擦干身子穿好衣袍。

实在太过疲倦,他彻底撑不住,只好回了暖阁趴在床上,一边骂姬恂一边闭上眼,很快又恹恹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天已黑了。

楚召淮比白日有了精神,艰难翻了个身,鼻尖萦绕一股熟悉的药香,像是他专门研制的药膏。

微微愣了愣,楚召淮疑惑地撸起袖口,发现手腕被锁链磨出来的红痕已经消去不少,还有药膏涂抹残留的痕迹。

又细细查看全身,腰腹、大腿根、脚踝也全都被上过药。

楚召淮有些诧异。

谁来过?

赵伯刚好过来,见楚召淮醒着,忙将温在外头的药膳端了进来。

“王妃睡了一整日,应该饿了,先吃些东西吧。”

楚召淮体力消耗大,又昏睡一天一夜,的确饿得不行,嗅到香味肚子咕咕响,忙撑起身子坐起来。

赵伯将药膳和燕窝粥都盛了一小碗放在小桌上,看向楚召淮的目光全是疼惜。

可怜见的,这才多大就遭了王爷毒手。

楚召淮并未察觉,他吃了小半碗恢复些体力,歪头想了半晌,试探着问道:“王爷今日来了吗?”

赵伯噎了下:“没、没有。”

“是吗?”楚召淮又问,“那我身上的药是谁上的?”

赵伯:“……”

看赵伯这个神情,楚召淮就知道姬恂肯定来过:“天已晚了,王爷何时回来休息?”

赵伯欲言又止:“王爷……外出应酬了。”

楚召淮:“?”

他还用出去应酬?

骗鬼呢。

楚召淮歪头想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冒出个念头。

这是在躲着他?

若在之前楚召淮可能会觉得姬恂因解毒方式特殊而厌恶排斥自己,可姬恂又趁他睡着偷偷摸摸为他上药……

难道璟王殿下是因一朝失了处男之身,害臊了?

楚召淮被这个念头逗笑了,眼眸微弯,将药膳和粥慢条斯理喝了。

本来觉得晚上姬恂会回寝房睡觉,楚召淮躺在床上等到深夜,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也没等到人回来。

翌日起来一问,姬恂根本就没回府。

楚召淮更迷茫了。

还真是在躲着他。

不过寝房外殷重山在,楚召淮只好将人叫过来问问。

殷重山:“……”

殷重山猜拳惨败,留在府中保护王妃,闻言他面露菜色,痛苦地过来回王妃话。

楚召淮不喜躺在榻上,虽然浑身不适还是强撑着起身坐在暖阁连榻上,他喝了口茶,问殷重山:“王爷今日可回府?”

“可能回。”殷重山硬着头皮说,“……也可能不回。”

“你先说了回。”楚召淮抚掌道,“那我便信殷统领,今日等不到王爷我便不睡了。”

殷重山:“……”

我招谁惹谁了?!

殷重山艰难为自己找补:“王爷吩咐属下保护王妃,当真不知王爷去处和归时,还望王妃莫要为难属下。”

楚召淮瞪他。

赵伯的反应也让楚召淮明白,前日那时这些人都知晓了,索性也没再遮遮掩掩。

“那你给王爷传句话。”

殷重山松了口气:“王妃请说,”

“你帮我问问王爷,失了处子身的打击当真如此重吗,重到王爷失魂落魄避人不见,连诊脉和药都不用了,难道是想以死挽回清白?”楚召淮冷冷道。

殷重山:“……”

殷重山差点想笑,身为暗卫的专业素养让他强行忍住了,颔首道:“王妃,这话……属下不敢传。”

楚召淮还在瞪他。

这话有什么不敢传的,姬明忱敢做还怕别人说吗?

只是听赵伯说殷重山俸禄都被罚到明年了,纯属是拎着头在给姬恂做白工,楚召淮只好没再为难他,闷闷不乐又灌了一壶茶。

晌午时,午睡了一个半时辰。

再次醒来时,楚召淮又嗅到熟悉的药香。

——姬恂那狗东西又回来了!

楚召淮气得仰倒。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再胆小的姑娘上花轿前羞羞答答半天,也该出门了吧。

算了。

不诊脉不吃药,反正难受得也不是自己。

死去吧他。

***

今年的春日来得格外晚,即将三月,夜晚的风也彻骨的寒冷。

姬恂又在府外为自己找了一堆闲活,忙到深夜回府。

赵伯拎着灯为他照亮脚下的路,小声道:“王妃今日精神好了不少,就是一直问您何时回来。”

姬恂神色冷淡端坐轮椅上,他脸上还带着血,只有在听到“王妃”二字时眼神有一刹那的不自然。

“嗯。”

脖子上的伤痕已结痂,一圈雪白纱布缠在脖颈,外物缠住命门的触感让姬恂这两日都不舒坦。

完全不像那晚被楚召淮勒住时的感觉。

周患推着轮椅,见姬恂如此冷淡,和赵伯面面相觑。

白日看楚召淮眼巴巴地等王爷回府的样子,赵伯实在是不忍心,壮着胆子试探着问:“王爷……就打算一直不见王妃吗?”

姬恂没回答,反而问道:“他有说想回临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