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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焦言简意赅:“灵石。”

“废话!”奚将阑紧张地扶住他的肩,“盛无灼你怎么了你?!难道被人夺舍了吗?这些灵石你抢了谁的,天衍珠不会也断你偷鸡摸狗之大罪要用天雷劈你吧?!啊?你说话啊!”

盛焦蹙眉,不懂他为何这么大惊小怪:“攒的。”

奚将阑愣住。

差点忘了,吝啬并不代表穷。

奚将阑不知想到什么,眼眶微微一红,他轻声呢喃道:“盛焦……”

盛焦冷眼看他。

“可能不太够。”奚将阑感动得眼泪汪汪,认真地掰着手指给他算,“若是你想同本花魁颠鸾倒凤享鱼水之欢,这些灵石八成一个月你就花完了。”

盛焦:“……”

奚将阑何其聪明,自然知道盛焦这个举动的意思,但他却依然在插科打诨,摆明了不想合籍。

盛焦皱着眉就要将储物戒撸下来收回去。

奚将阑猛地抬高手,忍笑忍得浑身发抖:“哎!盛无灼,这可就没意思了,你都送我了,怎么还带收回去的?”

盛焦只说:“继续攒。”

攒到奚将阑觉得够花再送他。

奚将阑彻底没绷住,伏在盛焦肩上纵声大笑出来。

年少时,诸行斋的其他人都说盛焦是个半年憋不出一个字的闷葫芦,甚至七个人还开了个批驳大会,痛骂盛焦。

当时的小奚绝和酆聿他们挤在一起,没心没肺地还跟着哈哈大笑。

“他八成得去修无情道。”酆聿说,“指不定这辈子连道侣都没呢,童子功练得比长行还好。”

奚绝笑得直打滚:“童子功哈哈哈哈。”

横玉度点点头,轻声道:“说实在话,他真的像块不解风情的木头——咱们前几日和其他斋一起切磋交手,有两个医修向盛焦示好交谈,但那锯嘴葫芦连个眼神都没给,气得人家姑娘甩袖走了。”

奚绝从酆聿爪子里拿了松子咔咔地嗑:“盛家不会强迫他娶妻生子吧?”

柳长行摇头:“难说,盛家那群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啊,指不定他们还觉得盛焦天赋灵根极强,强迫他与人生下子嗣继承他的天赋呢。”

“真惨啊。”奚绝啧啧道,“谁往后要是他道侣,八成得无趣死,唉,太唉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唉,唉唉。

那时的奚绝并未想过,盛焦道侣竟是他自己。

况且相处久了,奚绝并不觉得盛焦无趣。

相反盛焦修为高天赋好,脸也长得合乎他胃口,有时在旁人看来无法理解的行为在奚将阑看来却莫名可爱——就如此时盛焦觉得灵石不够,又把送出去的储物戒要回去打算继续攒,攒到够养奚将阑了再送。

盛焦最大的毛病就是不爱说话,奚将阑觉得反正自己已足够聒噪,一个人也能吵起来,没有必要再找个话多的道侣。

“盛焦。”奚将阑咬着他的耳垂轻轻地磨,“等奚家之事了了……我便答应你。”

他省略了最重要的一句。

等奚家之事了了,我还未死,便答应你。

行舫行在高空之中,大概是又飞跃一片乌云,雨水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

静谧夜色中,徒增几丝两人才懂的幽情。

盛焦约摸受够了奚将阑总是给他画大饼,沉着脸扣住奚将阑的腰身将他固定在自己身上。

宽阔手掌按着奚将阑的后脑勺猛地往下一用力,唇齿相依之际,盛宗主还得分神忌惮这个小骗子会不会又咬破舌尖给他下毒。

奚将阑几乎被揉进盛焦怀里,他偏爱若即若离地撩拨盛焦,但这种浑身被禁锢的束缚感却下意识往后排斥,挣扎着往后退,眼眸都瞪大了。

盛焦强行让他分开双腿跪坐在自己身上,扣着腰身的手缓缓上移,宛如宽幕覆盖住奚将阑的眼睛。

奚将阑耳朵不好使,十分依赖眼睛,双手抵着盛焦胸口往外推,唇齿间发出含糊声:“不……别挡我的眼睛……”

盛焦充耳不闻。

奚将阑腰身几近发软,努力推开他喘了几口气,但还未喘匀又被堵住,眼圈都红透了,不中用的耳朵都因缺氧一阵嗡鸣。

隐约听到有人似乎在敲门。

“奚绝!奚绝你给我滚出来!”

似乎是乐正鸩在砸门骂街。

奚将阑眼眸一阵涣散,脸上全是泪痕,嗓音都带着点哭音,从唇齿间挤出几个字来:“别,哥哥……在叫我……”

盛焦沉着脸将他分开,拇指在磨得艳红的唇珠上一抚,冷冷看他。

奚将阑伏在盛焦肩上喘个不停,还险些岔了气,咳得单薄身子直抖,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踉跄着从盛焦身上爬下去,胡乱理了理几乎被脱下去的外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羽睫湿润地愤恨瞪了盛焦一眼。

“往后谁要再说你不解风情不知情爱,我第一个上去和他拼命。”

盛焦:“……”

乐正鸩还在咆哮:“奚将阑——!我砸门了啊!”

奚将阑隐约觉得不对,系好被揉散的腰封,踉踉跄跄跑去开门。

门外的乐正鸩看起来要气炸毛,瞧见奚将阑衣衫墨发凌乱的样子,更是气得仰倒,一把薅住他,压低声音怒道:“你给我滚过来!”

奚将阑不明所以。

但当跟着乐正鸩到了中堂时,终于明白他在气什么,脸登时绿了。

中堂小矮桌旁,柳长行正在和酆聿打两人牌,几十枚玉牌飘在两人身边,看来才开局。

见奚将阑过来,柳长行百忙之中瞪了他一眼。

酆聿像是撒欢的狗子,双眸放光,满脸都是“乐子乐子乐子来了!”

奚将阑:“……”

奚将阑幽幽道:“柳迢迢你不是在九霄城吗,还有你,酆聿,你不是要去南境给掌院送东西吗,怎么还在这儿?”

柳长行冷冷道:“我师尊吩咐说不必保护荀娘了,也就没必要在九霄城待着。”

酆聿语速很快,连口气都不带顿的:“我爹用犀角灯传信给我掌院已经出关回到中州我也不必再过去啊什么乐子快点说说说等得我急死了。”

奚将阑知道此事怕是不了轻易糊弄过去,沉着小脸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做好打算和他们好好胡言乱语一番。

但气势十足的坐姿才刚摆好,乐正鸩就冷冷道:“你还敢坐着?”

奚将阑:“……”

奚将阑顿时一怂,蔫蔫地跪坐蒲团上,任由发落:“哥,我错了。”

婉夫人待他如亲生子,有时天衍学宫放假小奚绝甚至不回奚家,颠颠跟着乐正鸩回药宗疯玩,婉夫人极其宠他,每回奚绝闯了祸都是乐正鸩挨骂。

其他人的“哥哥”不知有多少真情实意,但因婉夫人,奚绝叫乐正鸩“哥”一直都是真心。

乐正鸩拿着酆聿的鬼刀往桌子上一拍,厉声道:“怪不得我之前问你,你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敢情是这六年来一直在外厮混啊!”

奚将阑有气无力地道:“没、没厮混,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乐正鸩心说我呸,你童子身都被人破了还守身如玉。

但奚将阑看起来并不像伪装,委屈得情真意切。

乐正鸩眉头一皱。

如果不是在外的六年,那就是这小骗子及冠之前?

回想一下当年奚绝和谁最有可能,乐正鸩悄无声息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刚才他骂街半天奚将阑还在里面磨磨蹭蹭的到底在做什么勾当了。

柳长行和酆聿还在不明所以,借着乐正鸩的气势逼问。

“胡言乱语。”柳长行看起来又要被气得猛男落泪,“你还说什么自己近男色,近个鬼的男色,小小年纪不学点好,惯会……运日,那句话怎么骂的来着?……哦哦哦,惯会逾墙窥隙!寡廉鲜耻啊!”

酆聿也跟着凑热闹:“你之前说盛焦对你情有独钟霸王硬上弓说得倒是有模有样,你可别告诉我是盛焦和你厮混啊?那可是不解风情不知情爱的天道大人,肯定没有此等世俗秽乱的淫欲,我现在可学聪明了,半个字都不会信你的。”

柳长行:“就是,别想拖无灼下水!”

奚将阑:“…………”

见奚将阑不吭声,两人催促。

柳长行:“绝儿!”

酆聿说:“阿绝!”

乐正鸩沉默许久,缓缓伸手比了个赞赏的手势,对柳长行和酆聿幽幽道。

“你俩,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