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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峤:“进来。”

宋羽河推开门,看到薄峤正开着床头灯坐在椅子上看书,似乎并没有打算睡觉。

宋羽河疑惑道:“先生怎么不睡觉?”

薄峤冷冷地心想我打算看一整晚的书来麻痹自己,省得半夜做噩梦被鬼抓手。

“不怎么想睡——你来做什么?”

宋羽河将玫瑰花抱着给他看,讷讷地说:“我本来打算在先生这里凑合一晚上,如果你想看书,我、我就去沙发上凑合一晚上好了。”

薄峤:“……”

薄峤将书一阖,说:“这个书太枯燥,我又看困了。”

说完后,他又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转变得太快。

不过很快薄峤就意识到,像宋羽河这种性格,根本看不出来任何问题,就算他变得再快,只要给出个合适的理由,宋羽河就会傻乎乎地相信。

这么一想,薄峤终于放宽了心。

宋羽河果然相信了,他一喜,颠颠过来把玫瑰花放在床头柜上,轻车熟路地掀着被子钻进去。

“先生快来。”宋羽河还朝打算装一装再上床的薄峤招招手,“床垫好暖啊。”

薄峤晕晕乎乎地就上了床。

本来薄峤被宋关行气得没多少睡意的,但隐约听到隔壁房间宋关行似乎是在捶床,心中浮现隐秘的愉悦,将那点声音直接当成白噪音,在玫瑰香中终于睡着了。

宋关行暴躁了一夜,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老老实实在自己家里待着,就算再憋屈也会有“我暂时过不去,就算他们睡在一起我也没办法”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不像现在,明明知道两人就在隔壁睡着,却因为顾忌着宋羽河什么都做不得。

宋关行再也没有借口安慰自己,只能在宋羽河床上来回扑腾,不知道折腾多久,才疲惫地睡过去。

梦里,宋关行变成了看瓜人,深更半夜蹲在瓜地里。

一望无际的瓜地里竟然长了一棵大白菜。

白菜可真好看呐,雪白的菜帮子比那上品的玉还要精致,月光下晶莹剔透,让看瓜人捧着脸蛋眼巴巴看着,恨不得看到地老天荒。

但可恨得是,总有一个姓薄的猹从黑暗各个角落里钻到白菜那,“吧唧”东亲一口,“咔嚓”西啃一口,气得看瓜人连连吐老血,却根本阻止不了见缝插针的薄猹。

更让宋关行生气的是,那白菜竟然还主动跟着薄猹跑,好像三四岁的孩子迈着小短腿,奶呼呼地喊:“先生!”

“先生!”

宋关行暴怒:“先生个鬼——”

宋关行被气醒了。

宋关行是个喜欢睡懒觉的性格,有时候打游戏打到深更半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午饭都开始吃了。

但这次睡觉显然让宋关行十分痛苦,被气醒后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才七点。

他只睡了三个小时。

客厅外面传来隐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做饭。

宋关行没睡饱,满脸低气压,沉着脸打开门走出去,打算和薄峤吵一架再说。

但一开门,首先看到的却是端着煎蛋的宋羽河。

宋关行一愣,连忙将要吃人的表情收回去,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早啊。”

“早。”宋羽河诧异地说,“你不是要睡懒觉吗?”

宋关行胡乱找理由:“我突然想起来早上公司还有会要开,所以起早了。”

宋羽河也没怀疑,将煎蛋放下去之后,皱眉说:“但是我们不知道你要起早,没给你准备早饭哎。”

此时薄峤从厨房里出来,似笑非笑看着满脸憔悴还有黑眼圈的宋关行:“没事,他要着急去开会,不吃早饭。”

宋羽河说:“哦哦。”

他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宋关行,觉得好可怜哦,因为公司开会连早饭都不能吃。

宋关行:“……”

宋关行默默磨了磨牙,沉着脸去洗漱换好衣服,拎着领带恨不得直接把薄峤给勒死。

他沉着脸想离开,但越想越觉得怄气,宋关行又不是心甘情愿吃亏的性格,想了想,在换鞋的时候回头说:“羽河啊,明天有空吗?”

宋羽河正在吃煎蛋,疑惑地抬头:“明天?应该有吧。”

他还没说完,薄峤就端着早餐坐在宋羽河对面,拿筷子敲了一下宋羽河的碟子,淡淡道:“你不是还要测试两个数据,今天一天能测试完吗?”

宋羽河是个墙头草,顺着薄峤的话想了想:“对哦,明天我还要测试另外一组数据。”

宋关行:“……”

宋关行要气死了,但他昨天晚上已经彻底想通,就算把自己气死也不能再挑衅薄峤,省得自己的回旋镖扎到自己不说,还给这两人助攻了。

“也行。”宋关行咬牙切齿地说,“植物园有个玫瑰园开了好多漂亮的花,本来想带你去看看的。”

他本来没抱太大希望宋羽河会想去看,毕竟自己送了他个全是玫瑰的别墅,宋羽河都抵住了诱惑,直接拒绝。

宋关行失魂落魄地打算离开,却听到宋羽河高兴地说:“植物园?好啊,去去去,我今天晚上加班测试好数据,明天一起去看玫瑰。”

宋关行一喜:“真的?”

“对啊。”宋羽河听到“植物园玫瑰园”就本能觉得喜欢,点点脑袋,“想去的。”

宋关行喜出望外,一下没忍住虚荣心,得意洋洋地看着薄峤,阴阳怪气地说:“薄总明天是不是有课啊,真是可惜呢,本来还想邀请你一起去的。”

薄峤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宋关行。

宋关行心里一咯噔,心想糟了。

他怎么又没忍住开始挑衅薄峤。

果不其然,宋羽河疑惑地说:“明天是教师节,先生有一天假期,没课啊。”

宋关行:“……”

宋羽河期盼地看着薄峤,眼巴巴地问:“先生,要一起去植物园玩吗?”

宋关行在宋羽河看不到的地方,朝着薄峤将头摇成拨浪鼓,想让他别去打扰自己和弟弟的二人世界。

薄峤优雅地将叉子放在碟子里,薄唇一勾,淡淡笑着说:“好啊,一起玩。”

宋关行:“……”

我杀薄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