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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

他走到了林北辞身边,问:“怎么了吗?”

林北辞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小声说:“我冷。”

钟溪正要进房间给他拿毯子,突然反应过来要去房间,就要离开林北辞的视线范围之外,他肯定又要闹腾,想了想,只好将放在玄关的大衣拿了过来。

他将大衣披在林北辞身上:“这样呢?”

林北辞拥着大衣,嗅到衣服上残留的独属于钟溪的气息,立刻弯着眼睛点头。

钟溪这才继续进厨房。

没一会,林北辞又喊他。

钟溪抽纸擦手,走了出来。

林北辞指着桌子上的水果,手故意抓了抓,表示自己够不到:“想吃水果。”

钟溪叹了一口气,给他拿水果。

回到厨房后没多久,林北辞又开始喊他。

钟溪任劳任怨,擦手出来。

刚开始林北辞还会让钟溪做一些很合理的事情,到后来,他的要求越来越奇怪,好像只是专门为了折腾钟溪。

钟溪知道他的安全感缺失,一时半会可能正常不了,也不觉得心累,林北辞一喊,他就过去给他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概是觉得钟溪对他无条件顺从,林北辞最后都懒得编理由了,直接说:“我就是想看看你。”

钟溪哭笑不得。

等到钟溪终于做完了菜,原本空荡荡的垃圾桶里已经堆满了纸——全都是钟溪擦手用的。

钟溪将做好的粥、汤、菜端上了饭桌,林北辞大概有一丢丢相信钟溪不会再离开,已经闭着眼睛缩在沙发上小睡了十分钟了。

林北辞怕他饿坏了胃,走上前轻柔地拍了拍他的头:“吃饭了。”

林北辞被叫醒,迷迷瞪瞪地揉着眼睛,乖乖地被钟溪牵到了饭桌前坐下。

钟溪给他盛了一碗粥,林北辞接过来,拿勺子戳了戳,发现里面有很多雪白的鱼片。

他疑惑地看着钟溪,说:“我从不吃鱼。”

钟溪给自己烧了一碗豆腐海鲜菇蛋皮汤,垂着眸漫不经心喝了一口,淡淡道:“你先尝一口。”

林北辞皱着眉头,满脸写着“这种东西,我一口都不会吃”。

但是那味道太香,林北辞饿得咕咕叫,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拿着勺子喝毒药似的抿了一口。

只是一口,他眼睛biu地就亮了。

没一会,整碗粥就喝得底都不剩了。

林北辞喝完,豪气地把碗一推:“还要。”

钟溪把勺子放下给他盛好粥,筷子敲了敲一旁的红烧鱼:“这个不吃吗?”

林北辞正在挑粥里的鱼片吃,闻言嫌弃地看了红烧鱼一眼:“一看就很难吃,还有刺的。”

钟溪古怪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手里没装备,他都想要把林北辞嫌弃鱼肉的这一段给录下来,等到回去休息处的时候放给他看。

不吃肉的林北辞,嗯,世界奇观。

调侃归调侃,钟溪还是将一块鱼肉挑了刺,夹着放在林北辞碗里。

林北辞的本能没办法拒绝钟溪,只好哼唧着把鱼肉吃了。

只吃了一口,他灵魂深处混乱的数据像是被一只手给拨正了,眼睛亮的像是要发射激光弹,鱼片粥也不喝,双眼发光地看着钟溪。

钟溪淡淡道:“还要?”

林北辞点头如捣蒜。

钟溪:“不是说一看就难吃吗?”

林北辞面不改色地说:“我刚才瞎了。”

钟溪:“……”

钟溪差点被他逗笑。

林北辞之前饿的太狠,一时半会吃不了太多荤腥,钟溪给他挑了四五块鱼肉就不让他吃了,林北辞鼓着脸颊像是仓鼠似的瞪他。

钟溪将剩下的红烧鱼从他面前端走,淡淡道:“等你养好身体了,我再做给你吃。”

林北辞一拍胸脯,表示自己现在身强力壮塞神牛:“我现在身体可……咳咳咳!”

一巴掌都能把自己怕呛到,还说身体好?

钟溪扫了他手腕上还没愈合的狰狞伤口,完全不相信他的瞎话,在林北辞垂涎渴望的注视下把鱼肉收起来。

大概是怕林北辞晚上爬起来偷吃,他还特意当着林北辞的面把鱼肉倒进了易腐垃圾桶。

林北辞:“……”

林北辞气得咬筷子。

钟溪说:“再喝点粥,然后洗澡睡觉,已经很晚了。”

林北辞只好去喝粥。

等到他们吃完饭,已经两点左右了。

就算是洗澡,林北辞也要钟溪在他视线范围内,要不然就不肯进浴室。

钟溪没办法,只好站在淋浴门外,红着耳根地听着玻璃门里的水声,以及林北辞心情大好哼得五音不全的小曲小调。

这个时候,钟溪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两人在一片烟火下的那个深情的吻。

想到这里,钟溪不知道是不是害羞过了头,竟然诡异地冷静了下来。

“他迟早是我的。”钟溪面无表情地想,十分具有霸道总裁的气势,“我就就啾……就亲一下又怎么了?”

就在这时,林北辞将淋浴门拉开,大大咧咧地踩在绒面地垫上,偏头问钟溪:“毛巾呢?”

钟溪:“……”

钟溪扫了一眼,脸上腾地泛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林北辞不明白为什么钟溪突然就僵住了,疑惑看着他。

钟溪狠狠掐了一下掌心才回过神来,他有些狼狈地撇开视线,将一旁的浴巾拿起来胡乱往林北辞身上裹,笨手笨脚地给他擦身上的水。

林北辞被他裹得摇摇晃晃了两下,但还是很乖顺地站在那让钟溪揉。

林北辞从来没有这么乖巧过,要是相修泽在这里,肯定要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擦好身体,钟溪找不到合适的睡衣,只好拿自己的衬衫给林北辞让他凑合着穿。

林北辞穿好衣服,喝了牛奶,跟着钟溪到了房间,直接往床上一扑,在枕头上深深吸了一口。

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林北辞周围全都是这种令他心安的气息,他眯着眼睛蹬着腿缩进了被子里,抬手朝着钟溪喊:“来睡觉啊。”

钟溪正在衣柜里给他找睡裤,听到声音手不自然地动了动,说:“我给你找条裤子。”

钟溪的衬衫对于林北辞来说有些大,穿着能遮到大腿,他晚上睡觉又极其爱折腾,指不定早上起来衬衫就被他拖着扔床底下去了。

林北辞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就算脱光了睡被人看也不会觉得有丝毫不适。

“别找了,快来睡觉。”

钟溪头铁地找了半天找不到,只好皱着眉回来了。

林北辞将被角一掀,豪气万千地拍了拍枕头:“快来吧,把这里当自己家,别见外。”

钟溪:“……”

林北辞一整晚都有点懵,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人只是个陌生人,他也完全不去问钟溪为什么带他回来,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只是顺从着本心做事。

林北辞对于自己的意识十分清醒,他知道之前那股强悍的意识并不属于自己,所以才会极力排斥,不惜自伤也要将那股意识掐灭;

对于陌生人周浔,那情感同样来得莫名其妙又十分诡异,但林北辞就是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本心。

面对钟溪,他甚至不想动脑子去思考他是谁他在哪又在做什么,完完全全地将自己托付出去。

林北辞毫不掩饰对钟溪的依赖和信任。

钟溪莫名心虚,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从床头抽屉里拿出来一沓纸,大尾巴狼似的,说:“你先睡吧,我要看会剧本。”

他坐在了床沿,才刚掀开一页,就感觉林北辞蹭了过来,双手抱住他的腰。

林北辞明明困得要死但还是不肯睡觉,强撑着睁开眼睛,蔫哒哒地说:“那我也要看。”

钟溪:“……”

那、还能看得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