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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辞找赵导要了《病爱》的片源,一个人躲在二楼的客房里翻来覆去地看,钟溪有时候来找他,他却紧闭着房门,进都不让进。

钟溪眉头紧皱,自从林北辞从首映会回来,好像一直都不太对劲。

因为什么?

尤鹤的影响对他这么大吗?

客房里关着灯,窗帘紧拉,整个房间只有手机屏幕的光亮微微闪着。

林北辞不知道这是第几遍看这部电影了,尤鹤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笑着从阳台一跃而下,每一次看到都会让林北辞浑身抖一下。

无数画面好像流水一般从他脑海中流过,只是转瞬就消失,连痕迹都未曾留下。

林北辞头痛欲裂,蜷缩在床上,视线盯着还在不断放着电影的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门缝轻轻被扒开,兔子踩着肉垫,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它轻巧地跳上床,猫瞳看了看林北辞,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不动。

林北辞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依然在发呆。

兔子在家里很少叫,哪怕是叫也是奶奶的哼唧,此时它大概是觉得林北辞死了,伸出爪子按在林北辞手腕上,喵喵叫了两声。

林北辞无神的眼睛轻轻一动,有些茫然地对上兔子的猫瞳。

兔子看到他动了,冲他乖顺地喵了一声。

林北辞呆呆地看着他,抬起手缓慢地抚摸了一下它的头。

兔子被抚摸得十分舒服,眯着眼睛往他掌心里蹭。

脸色惨白的林北辞突然笑了笑,正要爬起来,耳畔陡然传来一声冷喝。

“看着它!”

林北辞呼吸猛地顿住。

房间里除了他和一只猫,并没有其他人,但是那冷厉的声音依然盘旋在脑海中。

“看着它。”有人冷冷地说,“一只猫都能有情感,你为什么没有?你难道连一只畜生都不如吗?”

林北辞猝不及防倒到了床上。

一直在脑海中闪过却从未停留的画面陡然间定格了一瞬。

相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钟溪一直在做关于‘废品’的实验,你和他整日混在一起,难道是想要给他当实验品吗?我相家的人,就算是废物也不能这么自甘下贱,你听到了没有?”

林北辞茫然地看着他:“钟溪……没有把我当实验品。”

相季阑一掌甩了过去,他的力道太大,林北辞直接被打得摔在地上,唇角都溢出了点鲜血。

林北辞死死攥拳,咬着牙满脸杀意地抬头看着他。

相季阑被他这个眼神给气笑了:“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林北辞浑身紧绷,完完全全一副攻击前的架势,只是下一瞬,有个软软的东西蹭了蹭他的小腿。

他面无表情地偏头,撞入了一双异瞳中。

他捡的猫正仰着头,软软地冲他叫。

喵。

林北辞的杀意瞬间就消散个无影无踪。

下个画面一转,他抱着浑身瘫软的小猫,挣扎着往外面跑,有无数人在阻拦他,全都被他一只手摔在地上。

最后,他浑身是血,筋疲力尽地被按到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小猫被人扔在垃圾桶中,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相季阑抓住他的头发,逼迫他抬起头来,他冷冷道:“既然你想当试验品,那就去第五星系当个够。”

林北辞满脸是血,面容冷厉,宛如一只野兽凶恶地看着他。

相季阑被他这个眼神看的后背一寒,冷冷地将他的头按在了水中。

等到他从水中浮上来时,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端着一杯果汁,站在不远处愕然看着他。

林北辞手中抱着一条鱼,干净利落地撑着玻璃边缘从客厅的水箱里跳出来。

少年钟溪忙跑过来,看到水箱上被人砸破的一个洞,水源源不断地往外面流,客厅里全都是谁,他有些慌张无措:“这……这这……”

林北辞浑身**的,把鱼递给他,说:“给你。”

钟溪:“啊?”

林北辞笑得开怀,说:“我给你抓的。”

钟溪慢半拍地接过来,与此同时,被林北辞砸了好几个洞的水箱再也支撑不住,轰然一声倒了下来。

水和鱼洒了整个客厅。

钟溪:“……”

钟溪闷头打扫了一下午的客厅,自此之后客厅里再也不放水箱了。

林北辞有些怯怯地蹲在他身边,小声说:“你、你生气了吗?”

钟溪正蹲在地上擦水,闻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林北辞蹲在那,手指相互缠绕,讷讷道:“对不起,我只是想把鱼抓着给你,对不起,你不要赶我走……”

钟溪看了他一会,才轻声说:“我不赶你走。”

林北辞眼睛一亮:“真的吗?”

钟溪点头:“喜欢水箱吗?”

林北辞点头:“喜欢,想搬回去。”

钟溪笑了笑,柔声说:“那给你买个小水箱放在房间好不好?”

林北辞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第二天,他的房间里就有了个小水箱,里面还养了好几条小鱼。

林北辞爱不释手,看得特别喜欢,他正开心地数着鱼,回头想要喊钟溪,一转头再次看到了相季阑。

相季阑将一沓资料扔在桌子上,冷淡道:“你不是想要脱离相家吗?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杀了这个人,你就自由了。”

已经成年的林北辞眼神空洞地看着他,声音毫无波澜:“最后一个吗?”

相季阑:“对,最后一个。”

林北辞上前一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资料,无神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份资料第一行,赫然是钟溪的名字。

相季阑似笑非笑:“要这个机会吗?”

林北辞垂眸,看了许久,才面无表情地开口:“要。”

他抬手将桌上的资料拿起来,转身就走。

一扇门轻轻打开,相修泽慌张地冲进来:“林,我带你走。”

林北辞正垂着眸捏着袖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把老旧却锋利的短刀,头也不抬地说:“滚。”

相修泽早就习惯了他的臭脾气,他大步走上来,说:“别闹了,跟我走。”

林北辞甩开他的手,冷冷道:“我不需要。”

相修泽见他这么执拗,险些崩溃了:“林,你难道真的要杀钟溪吗?!你不记得他了吗?他可是钟溪啊。”

林北辞冷冷地说:“我杀完最后一个,就能自由。”

相修泽:“可是他是钟溪!”

林北辞眼神渗人地看着他,声音仿佛来自阴间的恶鬼:“谁说最后一个,是钟溪了。”

相修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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