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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要反怼回一句就能彻底掌控主动权了啊啊啊。

顾从絮追悔莫及。

就在他暗暗懊恼,相重镜已经寻到了枯坐在树下的曲危弦。

曲危弦双眸都没有光亮,哪怕火毒解了身子还是消瘦得要命,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虚空,呆了一会突然毫无征兆地流下两行热泪,顺着脸颊一滴滴落在地上。

相重镜走过去,轻轻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

“危弦。”

曲危弦呆了半天才怔怔去看相重镜,露出一双赤红的魔瞳。

相重镜吓了一跳,忙捧住他的脸去看他的眼睛,只是很快,那猩红的魔瞳便瞬间消散,重新变回那漆黑的瞳仁来。

相重镜吓得不轻,换来顾从絮让他帮忙去看曲危弦体内有没有魔息。

顾从絮记小仇得很,现在还依然记恨曲危弦让他主人尸身灰飞烟灭之事,闻言冷哼一声,漠然道:“关我何事?”

相重镜唯恐曲危弦出事,犹豫一下,才拽了拽顾从絮的袖子,小声道:“算是帮我。”

顾从絮还是不乐意,瞪他一眼:“那你给我什么好处?”

相重镜想了想,突然一笑。

顾从絮心头一跳,心道又开始了。

相重镜果然又开始了熟悉的套路,眸子一弯,温声说:“你想要我都行。”

顾从絮:“……”

顾从絮也冷冷笑了一声,挑眉道:“好啊,那我就要你。”

相重镜一噎。

顾从絮说完,上前拂开相重镜,抬手毫不客气掐住曲危弦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又用恶龙灵力往曲危弦那淡薄的身体里探。

半晌后,顾从絮诧异地张开眼睛。

相重镜还在一旁纠结不已,不知道顾从絮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只能自顾自把自己憋得够呛。

见顾从絮睁开眼睛,他忙问道:“如何?”

顾从絮神色古怪,道:“这个人……好像已经入魔了。”

相重镜悚然一惊,本能反驳:“不可能!”

“我也不太确定,因为只能从他元丹探出微弱的魔息,并不明显,就好像……”顾从絮皱着眉头想了个措辞,“就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一般。”

相重镜追问:“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顾从絮摇头。

相重镜担忧地看着一脸漠然的曲危弦,哪怕两人这么折腾他,又在他面前说了那么多话,曲危弦依然面不改色,仿佛一个无知稚童。

相重镜勉强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曲危弦立刻回握住,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相重镜,眼底深处全是依赖。

丧礼一直忙到了晚上,相重镜安抚好曲危弦,不想在去意宗待,便去了山下无尽楼,和满秋狭商议这个问题。

“能压制魔息的东西?”满秋狭停下手里的笔,想了想,一一细数,“灵器灵药,亦或是灵兽的骨血,都可以吧。”

相重镜心头一跳:“灵兽骨血?龙骨算吗?”

“那自然。”满秋狭道,“龙骨压制魔息可是最顶级的,怎么了,谁入魔被压制了?”

相重镜道:“曲……”

他才刚说了一个字,满脸期待的满秋狭顿时没了性子,“哦”了一声打断他的话,扭头继续忙活美人图,根本没兴趣去听。

相重镜:“……”

相重镜也没和他多说,若有所思回了房。

那被恶龙咬了一口的脖颈还有些微疼,相重镜一边思考曲危弦体内是不是真的有龙骨,一边漫不经心地将袖子里的药拿出来,一点点去抹脖子上的牙印。

那药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刚一抹上便传来一股微热,很快那伤口便愈合如初。

不愧是满秋狭调出来的药。

脖颈愈合后相重镜随口将药方在一旁,微微偏着头去撩披在肩上的发,含糊道:“若是危弦体内真的有龙骨,为何你探查他身体时没有查出来,这样也太古怪了吧?”

顾从絮好像没听到他讲话,视线几乎直勾勾地盯着相重镜裸露在外的一小截后颈。

恶龙心想:想咬。

相重镜嘚啵嘚啵说了一堆,都没听到顾从絮的回应,他正要转身去看真龙大人又在发什么呆,但脑袋还没转回来,后背便靠近一个温热的身体。

相重镜一怔。

他本能察觉到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总觉得像是手无寸铁落入了猛兽巢穴,那种隐藏在暗处的危险让他身上情不自禁传来一阵酥麻。

相重镜立刻就要回头,一只手却轻轻从后面伸过来扶住他的侧脸,强行让他不能转身。

接着,一股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后颈,好像饥饿许久的猛兽终于寻到了可口的猎物,下一瞬就会扑上去撕咬似的。

相重镜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