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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哒哒哒到了瑞王府, 易容后的鱼息下了马车理了理衣摆,一回头就看到荆寒章从马车上跳下来,毫不在意旁人的视线, 抬手掐着晏行昱的腰身将他抱了下来。

鱼息:“……”

鱼息将脸别开,不想再看。

荆寒章牵着晏行昱的手毫不见外地进去了瑞王府, 不用下人引就自己去寻瑞王。

瑞王正叮嘱人去准备荆寒章爱吃的糕点, 外面就传来大大咧咧的脚步声,一听准是荆寒章的。

没一会, 荆寒章一身红衣跑了进来, 随口打招呼道:“大哥。”

瑞王笑着回头,视线落在他身后的晏行昱身上,神情一僵。

若说晏行昱之前来见瑞王时还有些收敛, 但这次来却是没加丝毫掩饰, 就差把“我是荆寒章的”写在脸上了。

晏行昱身上宽大又不合身的衣袍一看就是荆寒章的, 外袍的素衣束腰上还悬着一块玉佩——瑞王记得这块, 那是这些年荆寒章认为自己雕琢的最好的一块,特意用好几层的盒子收起来, 自己想伸手摸一下都得被七崽子瞪好几眼。

而现在那块玉佩张扬地佩戴在晏行昱腰上。

或许晏行昱根本不知道这块玉佩对荆寒章有多重要, 坐下时还在桌角磕了一下,一声清脆的声音, 被他随手拨到了一旁去。

荆寒章余光扫见了,竟然眼睛眨都不眨, 好像那块玉佩就是个随手几十两买来的小玩意儿。

瑞王:“……”

晏行昱没瞧出来瑞王满脸的一言难尽, 跟着荆寒章微微颔首, 彬彬有礼道:“大哥。”

因为他垂首的动作,半披散的发垂下,乌发间绑着一根熟悉的赤绦, 离得近了瑞王还隐约嗅出来晏行昱身上那独属于荆寒章的熏香。

瑞王:“……”

瑞王心里酸溜溜的,但还是露出一抹笑,不愿意在荆寒章面前对晏行昱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嗯,好,坐吧。”

瑞王脑海中头一次浮现一个念头——他弟弟彻底栽了。

两人坐下,瑞王叹了一口气,既然管不了他们,索性说正事。

“这是小世子的亲信。”瑞王为荆寒章介绍鱼息。

这亲信刚才还在为自己赶车,荆寒章见怪不怪,随口“哦”了一声。瑞王:“……”

瑞王有些尴尬,对鱼息道:“寒章性子爱玩,阁下勿怪。”

晏行昱在一旁,鱼息哪里敢怪罪,假笑着寒暄几句,视线瞥了瞥一直没说话的晏行昱。

瑞王和鱼息说正事时,晏行昱一直端坐着,眼睛眨都不眨地去看身边的荆寒章,眸中的深情和依赖遮都遮不住。

不光荆寒章被他坦荡荡的眼神看得脸有些红,就连瑞王和守在一旁的亲卫看到两人对视,也莫名臊得慌。

只要有荆寒章,晏行昱的眼神就紧紧粘着他,一点余光都不给旁人,认真地看着荆寒章,好像能看到地老天荒。

鱼息重重咳了一声,示意晏行昱适可而止。

这还是在外面,收敛点。

晏行昱只好不情不愿地收回了视线,周围的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彻底,晏行昱就旁若无人地从袖子拿出来一小瓷瓶的膏药,拉着荆寒章的右手,指腹沾了点药,轻柔地涂在荆寒章手上还没愈合的齿痕上。

鱼息:“……”

瑞王:“……”

瑞王面无表情,他一点都不想去思考那齿痕是谁咬的。

荆寒章脸更红了。

瑞王面有菜色,将视线收回来,对鱼息道:“刚才阁下说什么?”

鱼息一下子也忘记了,愣了一下,本能去看晏行昱。

晏行昱垂着眸一边漫不经心地涂药一边随口道:“说到时机了。只要玄玉令那根针还扎在陛下心里,二皇子就永不可能得到储君之位,他若是想翻身,定会从蛰卫下手。”

看到晏行昱十分随意地说出这种话,瑞王眉头一皱,莫名有些奇怪,但也只当是荆寒章和他说过了,也没在意,继续对鱼息道:“封尘舟的那块玄玉令当真让二皇子调了蛰卫的人手吗?”

鱼息点头:“不过只是一小部分,在猎场时……”

他话音陡然一顿,去看晏行昱。

鱼息不知道晏行昱将猎场刺杀之事有没有告诉荆寒章。

晏行昱将药细细涂好,还凑上前轻轻吹了两下,好像并没有看到鱼息的眼神。

他这个态度就表示此事能说,鱼息一颔首,道:“在猎场时,他本是安排了一部分蛰卫前去刺杀七殿下,但因不信任封尘舟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瑞王眸子一冷:“那在猎场伤了寒章的到底是谁?”

鱼息道:“八成是晏戟。”

“丞相?”瑞王皱眉,“他为何要杀寒章?”

晏戟在朝中因为性子清冷处事强势,加上从不涉党争,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但他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算被针对也从不放在心上。

瑞王冥思苦想,根本想不出晏戟想杀荆寒章的理由。

难道就因为自己儿子和荆寒章断了袖?那也不至于杀堂堂皇子?

瑞王正在拧眉想着,余光突然扫到安安分分的晏行昱突然伸手朝着荆寒章的外袍里探去。

瑞王差点炸开,怒目瞪了过去,差点一句呵斥叫出口。

这晏行昱做事从来不分场合的吗?!

而没等瑞王喷火,晏行昱就从荆寒章的腰间伸出手来,指尖捏着一块黑色的玉,正是悬挂在荆寒章腰封上的玉佩。

瑞王一愣,还没细看,就看到晏行昱将玉佩扯下来,随手扔给瑞王。

瑞王本能伸手接住,垂眸一瞧,视线直直撞到了那块玉上的“蛰”字上。

蛰卫,玄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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