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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都,商作贾的房子还在,归属权也依旧在司法意义上的夫妻名下,商作贾本来有点抗拒,毕竟被一个女人关进监狱还窃夺对财产的掌控本身就是对他这种大男子主义很丢人的事。

那么,住所这种存在也会被那个女人故意清理掉痕迹,被她全部占满吗?

可他还是选择了这里来接待来自京都的救命人。

刨开对方携带的高手跟随从,主人其实有两位。

一个姓商,一位姓林。

林家人,他知道,没什么好说的,往常去京都还是对方来魔都,自己跟这个同龄的商业成功人士都是酒肉享乐顿顿来,回忆起来的都是不能对外说的事,骨子里,商作贾甚至有点看不上对方。

被商家驱逐是耻辱,但能白手起家也是自己的本事,容不得对方嘲笑甚至还得以此自傲。

不过,出于某些目的跟合作,他们表面上又是好兄弟。

商作贾有很多这样的好兄弟,这些好兄弟也必然得在他出事后努力保他,不然损失惨重。

可是,真正与他血脉相连的兄弟呢?

商作贾进门后,有点疑惑周遭,心里微微古怪,但不忘看向身边高了自己不少的人物。

本家,主枝,嫡脉。

他曾经名义上哥哥的长子。

真正的望门长孙。

商朔流。

嫉妒卡在咽喉,眉眼却带着温厚感激甚至有几分卑微的笑。

“多年不见,没想到兄长的儿子长这么大了,朔流,好名字啊。”

商朔流面露客气,没有反感或者厌憎的情绪,仿佛礼数周全,对商作贾也不排斥。

但林堂讥笑,“貌似作贾你当年被证明非老爷子血脉,被赶出商家的时候,商家主也没多大,压根没孩子,你这话说得好像见过朔流似的,难不成你在对我说已经认可自己的命运,真心接纳林城的商家亲人,可这些年还在窥视在意京都那边的本家事?”

如何几句话把整个气氛搞死?

老爷子戴绿帽,当届家主老母亲偷人,血脉存疑,如今长孙还得不远万里费心来救人,内心多恶心啊?

商作贾心里一沉,杀人的心都有了,飞快撇了一眼神色不起波澜的是商朔流,他有些无辜又无奈道:“陈年旧事,如何能道全?我得接纳自己的命运,但,年幼时见过的人,也曾得到照顾跟宠爱,兄长也真心厚待我,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全忘了。”

“林兄你估计不懂我,我这人啊,天生亲缘浅淡,连个自己孩子都没有,不像你,内外儿孙满堂,将来不知道多享福。”

“而我,如今你看我这下场……”

林城?林城那些远血旁支其实就是他的耻辱本身,商作贾怎么可能在乎,只是做在表上给人看的。

现在也得维持重情义的表象。

不过林家那边污糟事也不少,这林堂仗着自己如今落马撕了半张脸皮再胡说八道,可别怪他不留情面。

林堂看出了商作贾眼底的阴狠,心里也知道适可而止,于是轻笑了下,不再多说,但打量了下庄园。

“呦,作贾兄你这夫人能耐了得,但审美不怎么样。”

商作贾皱眉,没细说这里压根跟以前没变化。

但,管家迎出来了。

这人也会装,一副感动激动的样子,眼含热泪欢迎男主人跟客人们上门……

当然,他的那些儿子们也都出现了。

表情各异,但更能装,满嘴的爸爸……但他们更忌惮恐惧商朔流两人。

身份,云泥之别。

明明都是年轻一代,他们这些非血脉,被收养的寄生虫,在对方眼里就跟庄园里修剪过的灌木没什么区别。

商朔流现在才开口。

“那位一直没住这里?”

“啊,是的,夫人她好像不喜欢这个地方,一向在外。”

“住哪?”

“不,不知道啊,她也从不跟我们这些人联系,一个都没接触。”管家也算实话实说。

那些儿子们也没否认。

私底下,商撩恩眼底微闪,低着头。

商作贾:“……”

感觉没提自己,但处处是嫌弃。

商朔流也没再说什么,走了几步,上台阶的时候,宛若主人翁,连商作贾都得乖乖跟在他身后。

忽然,他回头,一身灰色剪裁贴身的西装将他的尊贵得体衬托淋漓尽致,而这一侧眸回头的眼神……

“商撩恩。”

“据我所知,你是唯一接触过她的人。”

“那么,还能联系上她吗?”

“如果不能。”

“那你就没什么用了。”

商撩恩猛然抬头。

他联系了吗?他敢联系吗?他有方法联系吗?

“先生,我的确有她游戏账号好友,但是,作为她居于某个阶段堪堪用得上的棋子,我发给她的信息全都是未识别。”

“按照系统设定,她应该还在副本内,无法直接联系。”

“当然,假设她出来了,系统能识别信息,她也不会回我,除非我告知一些让她觉得有价值,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我的确没什么用吧。”

商撩恩在自保跟不愿意得罪谈瑟的中间尺度上取了最恰当的方式。

然后等着自己的下场。

好在,商朔流也只是淡淡瞥过,没再多言。

倒是商作贾阴狠瞧了瞧这个儿子。

进屋。

关门。

书房中,商朔流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看向两人。

“人已经出来,这是长辈的吩咐,按照长辈的命令,还需要处理谈瑟的事,在不影响家族的前提下,尽最大尺度解决风险。”

“让林家介入是因为你们之间关联的事足够影响林家利益,在现在牙家这些势力都关注的情况下,我们两家都出手,能保证名声跟立场上不被动摇。”

“但现在麻烦在于——不管采取哪种解决方式,都得确定她的人在哪。”

“两位有什么意见吗?”

商作贾不吭声,林堂坐下后也敲起了手指。

他虽然是老男人公子哥,爱玩,但能在乱玩的情况下还掌握家族一部分产业,自是有两把刷子的。

“如果是挂着名的,会被查到的,出手的力度会有限制,咱们国内啊,最忌讳内斗,她也不是没有根基的蝼蚁,自然不能等闲对待。”

“但现在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可以挂名的境外班底,有人家背锅,人家也需要我们在内部打点,更需要充实他们在境外不可能一下输送太多的武力,也算是双赢。”

“所以,只要确定她的踪迹,就不愁完成不了目标。”

“而且山本那边的追风者群体不是联合演算了她的所有资料,确定她有致命的弱点吗?对症下药就是了。”

“至于她的踪迹,她身边的人流动性很强,鲜少重复联系,大多是经副本接触后认识的,但也没粘连性,起码她不主动,不过,也有例外。”

“她需要有人打理她的经济产业。”

“江饮溪,这个人可以拿捏一下。”

林堂显然是做过功夫的,目标十分明确,直接指出要从江饮溪这里下手。

其实他的判断也是对的,江饮溪的确是必然要跟谈瑟保持联系的唯一一人,因为后者自己并不亲自打理资产。

包括现在到手的230家超市产业,都是她在处理。

年轻,有履历,上进,还有游戏资质,很强,且坚定。

这样的人熠熠生辉,不一定好攻克,但反而显得有效。

那位夫人眼光也很挑不是吗?

商朔流也知道林堂的判断是对的,但他打断了两个老男人准备对一个年轻女子的谋算。

“她,不能动,起码那些手段不行。”

为何?

林堂下意识往歪了想,眼神也不对了,“她在京都政法那边读过书,莫非是你……”

玩物,接手过,占有物?

林堂正要跳出这些字眼。

“胡说什么?”商朔流冷漠,“她的老师司空雪案,当届司法标杆之一,管的还是经济口,你们脑子进水了去动她那一脉的门生。”

两人错愕,完全没想过江饮溪背景这么大。

也是,他们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一眼看到全是豪门跟非正常渠道入天门的家伙,是想象不到纯野生黄金疙瘩一旦吞光而出,是会被慧眼之人纳入明堂的。

而他们所谓进的天门,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外门槛,真正的门槛,是需要智商这一条最硬性资质来打开的。

他们达不到,也看不到真正核心的世界。

当然,他们想不到江饮溪会有这样的背景,纯粹是因为她不在京都发展,也不在老师门下发展。

这很奇怪。

“会不会是不被重视的,或者被驱逐的?”

林堂有些不死心。

商朔流已经查过了,淡淡道:“在伯立弦的情报基础上再深入查过,毕竟是京都的事,我查得比他清楚,江饮溪当年一毕业就回老家,一来是要照顾长辈,二来是她那会被背景不小的人盯上,虽然司空雪案肯定能护住她,但这人年轻气盛,不喜欢顶着他人的觊觎在同一个圈子里发展,就离开了,当然,那边也不敢乱动她,她退出京都,也算是一种让步,以平息两边的矛盾。”

也算是放弃光辉前途,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方式。

很果断,也很有想法。

当然,别人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商朔流也不在乎这两个老玩家在这件事上思考出什么深度,京都里面局势很复杂,处处有牵制,司空雪案也是一个很复杂矛盾的人物,算是长辈那个阶层的人,还是混司法圈这种最敏感的体系,非必要不要招惹。

就算是商家这些老牌世家,也是在这些复杂关系网中努力维持有利于自身的防护网跟触手。

所以,手段得克制。

“观察就可以了,主要按照这人的性情,接触了也收买不了。”

“她在四方墨总有些动向是可以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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