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一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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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焱本满心的郁气，拿到积分道具后，积分增加，一下子跳到了第二……他这才舒爽了，然后……
也是当着众人的面，扶川把蔚明棠的东西都还回去了，没说什么，毕竟也没法避着人啊，考核结算就剩下十五分钟了，上面倒计时了呢。
蔚明棠看了她一眼，从中挑出了自己的，把多余的那些还回去了。
扶川挑眉，“怎么，怕我连累你？”
蔚明棠：“不，一开始是审时度势的合作，现在不是了。”
扶川：“？”
蔚明棠嘴角轻勾，她这姿容不笑都倾国倾城，只是偏阴郁不好惹，但一笑，却是“沧海夜尽明，万里花灯色”般的光影美感。
很多人都跟着晃了神。
本来云宝宝等人凑过来要找扶川麻烦的，现在都被抹平了躁动的情绪。
美色果然是世间永恒的大杀器。
也不知道这人过几年后又会长成什么模样。
而美人她说：“算是提前投诚的自保，跟李苍一样，得失自己承担，不过谢谢。”
最后的谢谢，恐怕也只有她们两人之间懂。
她看出了谢克戾舍弃泓焱那一部分积分不单单是为了拉泓焱下水，分摊来自橙血家族的敌意跟压力，还因为自己已经暴露了是其合作者的嫌疑，难保日后有人找她麻烦谢家那边不好说。
她的处境比起谢克戾还糟糕一些，后者毕竟有谢思懿跟伏家在被背后撑着一点门面，唯独她毫无倚仗。
最容易被拿捏。
拉上一个泓焱，可以大幅度减缓她的压力。
说实话，蔚明棠很惊讶，本能以为是这个名声不雅的人渣少爷对自己起了某种心思，刚刚是故意一笑的，却又瞬间从这人跟旁人的反应中看出区别来。
这人，对自己并无皮囊上的任何想法。
眼神特别平静。
那就是纯粹的好意了……更奇怪了。
是知道了自己的出身后，心怀慈悲吗？
这样的好人，她也遇上过很多，比如云家那类的，可她也都拒绝了。
这人又不太一样。
又坏又仁慈，偏偏精于算计，善于伪装，愿意割舍利益为他人做最体面稳妥的安排，又不愿意显露，这比仁慈更艰难。
多奇怪的人啊。
带着这点疑惑，她还是坚定了往日的作风，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转身走了。
不僭越规则的界限，不贪多余的东西，不靠近太耀眼的人，多活一天，多看一夜的月光。
仅此而已。
后头的越明泽忧郁看了看扶川，也跟了上去，还不忘啰里啰唆问蔚明棠。
“我说，你跟她合作就算了，为什么撇下我，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
还没说完，咽喉抵着一把锋利的黑暗利刃。
他不敢动了，尴尬道歉了。
用词不当，当然得道歉。
蔚明棠收回匕首，好像也没生气，只平静道：“纸条不是给你看了，你当时没看懂，就说明你不适合加入。”
纸条？
“她不是故意写错你名字，是故意×掉你的名字，叉掉你，自然要换一个人，她那时就已经告诉我让我换队友了。”
越明泽错愕，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你当时就愿意跟她合作了？你知道她底细？”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但我拿到她的断臂后本来想诅咒她的，结果一上手发现诅咒无效，当时我就知道要么她的能力远超过我，要么她的基因已经发生变化在这么短时间的考核里面改变基因，只能说明她在基因层次有了很大的进步，本来就生存力强横，再加上这样的进步，我不跟她合作，很可能死的是我。”
“估计她也笃定我会选她吧，毕竟她知道我是黑暗奥术师，拿人血肉诅咒是常见的手段，自反推我会诅咒她，再反推我会诅咒失败……这也不奇怪。”
“考试么，有时候考的就是人心。”
17岁的福利院孤儿可见过太多人心了，她依旧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
越明泽没跟上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跟对方的差距在哪了，站在原地挠挠头，最后叹口气，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这位大美人的合作不能长久，却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对方始终没有把自己的队伍关系解除，已是道义。
“喂，蔚明棠，当不了队友，以后当同学呗，有什么狂蜂浪蝶骚扰你，我替你招呼他。”
这话是真心的，不求回报，他知道自己追逐的不是太阳，是在黑暗中永不坠落的月亮。
而月亮不该被凡夫俗子纠缠。
当然，他不是在征求蔚明堂给什么回应，而是在礼貌通告，免得后者以后知道觉得他在纠缠。
蔚明棠没回头，但抬手往后摆了摆。
潇洒又冷酷。
合作结束，各有前程，互不打扰，至于后者想做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
而越明泽也不会知道蔚明棠到了洗手间后，在单人的隔间里嘴巴一张，吐出大口的黑血来，它染在雪白的盥洗盆里，有些触目惊心，她打开水龙头冲洗黑血，且拉下衣领，看到了苍白病态的皮肤上一寸寸生长的黑色丝线，她神色平静，擦干净黑血，拿出一瓶药剂喝下去，然后满身大汗忍者痛苦……
考场结算还有十分钟，她只有十分钟。
很多人都疑惑为什么她这么好看，还会被舍弃在福利院，这个年代哪户人家会缺一口饭食呢。
为什么呢。
因为命不长久啊。
下面4000个考生没出一个傻缺到来不及退出而死在里面的倒霉鬼，可能也是好事，再惊险，再惨烈，出来了也才明白只是一场考试。
梦境一般。
伏羌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看向身边昏昏欲睡的妹妹。
“怎么样，还好吗？”
“还行，快结束了吗？”伏倻好像对自己这个大杀四方的未婚夫真没什么兴趣，甚至没在意别人那“投资到了独角兽企业”的嫉妒感，起码连家人眼睛都快滴血了。
“嗯，你要是还好，你留一下那个姓蔚的大美女，我咋觉得她对你威胁很大呢，哎，这新热乎的妹夫，咱可不能让她被抢了。”
“什么热不热乎，她又不是鸭子。”伏倻是真无语了。
伏羌:“可她是鸭王。”
伏倻困意都快被自己哥哥搞没了，撑着额头眼神慵懒且妩媚，不紧不慢道；“你这样，仿佛要成亲的不是我，是你似的。”
伏羌脸一红，压低声音：“我要是能娶到这么厉害的媳妇，我上赶着当赘婿都行啊。”
伏倻：“……”
我看出来了，你软骨头，作为嫡长子，从小就想着躺着挣钱，把家族长老们给气的。
扶川没太多想蔚明棠的事，只觉得这小姑娘脾气挺特别的，而帮对方一般，也的确是因为对方福利院的出身。
她从小就被父母带着资助过这类小孩，了解到人世间诸多不易，后来长大经济条件更好了，也资助了不少，有时候就是一种习惯，可能也谈不上怜悯。
搭把手的事，比不上那些自己身在地狱还不忘救治天使的人……
捡破烂的老爷爷在垃圾堆里见到婴儿，因为没文化，又是穷苦地方，当地也没有福利院这种地方，不知道往哪里送，也没人管，他就一点一点破烂捡着把小猫崽儿般虚弱的孩子养大了，五六年后，小女孩活泼可爱，给一碗饭能跑三分钟八百米，坐老爷爷收垃圾的垃圾车上吹着玩具风车，走街串巷……
后来，老爷爷身体不舒服，跑医院才知道得了癌，小心藏了心思，陪了小孩一段时间，总给她做好吃的，买了新棉袄跟新鞋子，每天都像是在过年，最后在大晚上趁着后者睡觉的时候把人放在三轮车上，用棉被包好，忍着病痛在冷风中蹬了三小时，送到了市里的福利院……他偷偷离开的时候，后面的小孩跑了出来。
光着脚丫追了很久，可老爷爷不回头。
当时扶川就在父母开的车子上，跟三轮车迎面而过……她正好开着窗，看到那瘦巴巴看着并不像好人的老爷子一边蹬车，一边满脸泪。
可是速度越来越慢，因为后面的小女孩一直哭着喊爷爷，再后面是福利院的人在追。
很久以后，扶川才觉得那不是人在追赶人，而是爱，在追赶爱。
她妈妈当时果断一脚油门，绕头回追，在前面把车停在了三轮车前面的路上，下车拦人了。
而扶川则是跑回去抱住那个脚底板流血的女孩。
后来才知道老爷子患的癌可治，但不好治，要大几十万。
在那个年代几十万是不小的数字，就算是他们家也帮不上多少，后来她爸爸走关系联系了社会上的一些慈善组织跟公司，重点宣扬了老爷子的好人好事……好人还是有的，就算是为了宣扬企业，也是一种实际的善心，结果就是得到了百万救命捐款，成功为老爷子及时做了手术，阻断了癌症的恶化，但也只活了十年。
十年，那老爷子说自己已经很知足了。
她也去送了对方一程。
再十年后，她外婆得了一场大病，全家手足无措，走了各种门路去了各种大医院都没用，有一个海外的天才医生回国，带着她的老师过来亲自救援。
那个女孩长大了。
手术完毕，她的老师才告诉扶川前者舍弃了一场很重要的面试跟机会，就为了回国。
以后也不走了。
后来，这个小了她几岁的女孩成了扶川的闺蜜。
可能扶川对美女的免疫力就来自这个闺蜜。
不知道她死后，她的爸妈怎么办，应该……她会帮自己照顾吧，她手机那些女孩子间的聊天记录会帮忙删除吗？
忽然很愧疚。
被触动压抑的情感，扶川心里很不舒服，拿积分道具这些跟内裤给李苍的时候，后者感觉到了她浑身的低气压，不由道：“你要是不想给，大可不用这么吓人，还有虽然前面为敌，你故意拿这东西埋汰我……”
李苍从小生在强者堆里，可不死陈思海这些人一样没脑子，他判断得出谁不好惹，对扶川其实还是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