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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道:“你试探得太过火了,找的小姑娘又都是不怕猝死的夜猫子,那段时间我手术特别忙,分身乏术,凌晨三四点都被吵醒,让我好几天没睡好,你以为白衣天使那么好当?你以为我不懊恼么?我总得想个既不伤你体面,又维护我身体健康的法子。”

严宴庭:“…”

听着我真是罪孽深重。

王九叹口气:“我说我赢了,是因为在克制跟判断力上面,你输了,已经不够资格跟我玩游戏了。还有,你违背了游戏的规则。”

明明是她手段下作无比,可上当的自己却更下作,完全没有指责她的余地。

她是故意卡好了这个尺度的。

严宴庭愤怒又憋屈无比,但还是被她转移了话题,“什么规则?”

王九抬起眼,筷子点了下菜,“你看这一盘腊肉炒白菜,说好是腊肉跟白菜的组合,可你让人看到了里面还有青椒花椒小辣椒,先不说味道到底怎么样,一般有品位的人都觉得这道菜炒得不对,这谁还吃得下呢?一盘菜,要是没人吃,就会冷掉,最后倒掉才行,不然就腐烂,散发臭味,让人看着恶心。”

严宴庭也是个聪明的,当即明白过来,“有人知道了这件事,捅给了老太太?是谁?!”

王九放下筷子,眼底幽深:“你猜?”

严宴庭皱眉,他一时猜不出来,但更在意另一件事,“如果老太太不知道,你会不会…”

他有些艰难缓慢才有勇气说出这句话。

“不会。”王九连一秒考虑都不用就给了答案,然后失了耐心,起身,拉开了椅子,似要走,但手腕忽被严宴庭拉住。

后者看着她,眼里似有软弱祈求的微光,“既然以前可以虚伪维持,各有所需,那以后依旧可以,这次是我胡闹,以后不会了。”

王九回头看他,又看了自己被对方攥着的手腕,她手臂有伤,这样攥着其实有点疼,于是她的眼里带了几分似疼带痛的殇情,叹了绵长一口气,回身过去靠近严宴庭。

她心软了么?

纤细雪白的手指轻轻抚在他的脸颊上,一寸寸描绘,一寸寸抚慰一般。

“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阿庭。”

她的语气温柔得能让人溺毙。

“只有最深刻的利益才能打动你,而这些情情爱爱的,绝非你之所求,可搞出这样玛丽苏修罗场的阵仗,半点实际意义也没有,也有失体面,何必呢。所以…杨东给了你什么利益,让你这样来伤害我?装备?肯定不是菜鸟匕首那种白板货可以打发的吧,不然我会觉得被羞辱。”

严宴庭瞳孔震动。

萧绝本来已经起身了,眼看着她卖弄风情勾着严宴庭,虽然已知道她的真面目,可还是愤怒,可又被她这句话给震住了。

特么的又反转了?

md,姓严的这么渣?

王九却是在说着这种撕破脸皮的话语时还低头贴近了严宴庭的侧脸,薄软的唇瓣贴近了他的耳朵,莫名带着几分暧昧跟欲色。

她低低说了话。

“明明是因为怕我,怕我杀了你,这才迫不及待设计离婚,搞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掩饰,好不容易离开我,现在却又要来纠缠…难道那个秘密实验室里面的毒药跟分尸器材不足以让你畏惧吗?”

别人听不到,只觉得她这番动作特别温柔妩媚,带着难解的情御。

但边上的萧绝跟齐隽听到了,两人都震惊了。

反转又见反转。

这两夫妻有毒?

不,应该说,是王九有毒。

她这个人像是一个漩涡,深不可测。

严宴庭身体僵住,但似被她身上带来的香气跟妩柔所蛊惑,以前行使夫妻关系时,她是保守矜持的,从未这般主动勾人。

真主哪里是替身可比的呢。

他被蛊惑,莫名坚定,“我没有怀疑过。”

“是么,那你一年多前派人去我老家调查做什么?怀疑我是杀人魔么?”

“…”

严宴庭燥热起来的身体一下子就冷了。

王九低低笑了下,唇瓣轻轻在他嘴角落了下,吻去刚刚萧绝打他一拳时流出的血。

蜻蜓点水一般,舌头舔去了血迹。

邪恶又动人。

可是被亲热的严宴庭一点也没有燥热情欲的感觉,那表情,那僵住的肢体,都活像是被吓成狗的傀儡。

他在想什么?

或许在想一年多前跟自己老婆朝夕相处的过程中发现她变态般的生活习惯。

算计得完美的时间点,永远井井有条的生活细节,永远温柔知性看穿他所有情绪并完美掐点的安抚,以及哪怕再温柔,她眼底也从未波澜过的微光,还有那被他逐渐不安怀疑后开始捕捉到的蛛丝马迹,最后是他终于找到并打开的实验密室。

那些可怕的药剂,诸多杀人手法笔录,恐怖的尸体照片,肉块细节照片,以及繁多的待实验数据,其中一条数据…是他的。

难以想象那天他的身体温度有多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于是,他开始自保,开始琢磨着脱身。

她太可怕,可怕到他的所有情爱欲望都被求生欲压制。

好像看穿了严宴庭的情绪。

“亲爱的,今天过后,也许你会发现我比你想像的更可怕也不一定。”

然后她松手,放开他僵硬的躯体,往上看了二楼一眼,抬手,朝那边轻竖了一个漂亮的中指,然后笑了下,转身离去。

而一个新的王九角色终于完整成型于众人心中。

背弃了往日她精心描绘的人设,那些让大众称赞不已的品质几乎全都逆着来。

唯独一个品质是不变的——她从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