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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云南临安府传来消息,说安南乱臣胡勇趁云南守军松懈,突然出动十万大军发动突袭,不仅掠夺了临安府,还劫走了仲博达,并且毁掉了临安府前往安南的路,现在仲博达是生死不知。

临安府曾经排除两名使臣前往安南谈判,都被胡勇斩杀。

消息传到京城,朝野暴怒,同时也有人担心胡勇若是以权利金钱威逼利诱,仲博达可能会叛变。

此时大军在西域,安南此时发难,虽然出乎意料,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大家没想胡勇居然劫走了仲博达。

据说事情发生时,仲博达的妻女不在府中,去山上进香,正好躲过了一劫。

现下他的妻女都安置在临安府衙,被严密保护,以防不测。

乾清宫中,众臣看完消息后,相互对视,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霍瑾瑜。

最终兵部尚书先开了口:“陛下,不若先派使臣前往安南,询问胡勇想法,仲博达现下虽为庶民,但他曾经在顾问处任职,及早救回为好。”

宋致蹙眉道:“胡勇心思不难猜,无非就是想让朝廷承认他的身份,至于仲博达,微臣觉得情况不妙。”

以胡勇的手段,劫走仲博达肯定是有企图的,若是仲博达不从,他担心人命不保。若是从了,仲博达的妻女和族人又如何自处。

米开城拱手道:“陛下,现下国库还算丰腴,只是安南地形复杂,多瘴气毒虫,臣听说,安南夷人凶悍,全民皆兵,所用弩箭、火器弹丸皆用毒药浸泡,一旦伤到,就会毙命,恐怕不如西征战事顺利。”

兵部尚书点头,米开城这个税务部的尚书虽然对兵事不怎么精通,还是博学的。

都说云南毒瘴多,山多,可是安南比云南的条件更加恶劣,许多将士到达云南后,容易水土不服。

户部尚书:“陛下,不如先和胡勇交涉,等西征战事结束后,再收拾安南。”

“胡勇不会这般安分,他这个时候异动,就是看准了朝廷会束手束脚。”工部尚书当即反驳。

户部尚书:“杨大人,在下当然知道,只是事情已经发生,我等势必要权衡……”

……

一时间殿内众臣吵成一团。

旁边负责记录会议的谢宰丹、董鹏海一手持笔,看着记录的内容,心中叹气。

仲博达虽说因罪被罚,也算是他们的前辈,同为顾问处出身,别人是锦绣前程,而他却被流放边陲,现下又被人俘虏,听着让人唏嘘不已。

众臣吵了一上午,最终决定再派使臣去安南,这次从中央派人,使臣临走前,霍瑾瑜放出话来,若是安南胆敢欺辱景朝使臣,将动员百万大军踏平安南。

同时命兵部做好准备,若是安南胆敢冒犯,三十万将士以雷霆之势前往安南。

不过现下就是急也没用,安南处于热带,马上要进入雨季,对于行军打仗不利,正好趁这段时间养兵蓄锐,等雨季过后,也就有了结果。

同时对于安南这边的消息,严禁往西域那边传。

四月下旬,察合台右部三万骑兵袭击西征左翼大军,被左翼大军反包围,三万骑兵全歼,右翼大军趁势攻入察合台首都城镇,察合台右部王室投降,左部王室带着部将逃亡罗刹国……

也是在此时,察合台发现怪不得之前到处借兵、借粮草,大家推三阻四,原来暗地里早就背叛盟约,向景朝递上了臣服国书,就连吐鲁番、哈密也一样,还都是与他们一起打仗的时候叛变的,简直气煞他们。

四月底,原先签订的臣服国书接连被朝廷公布,吐鲁番、哈密、叶尔羌……一个个汗国部落的名字都在鸿胪寺的告示栏上。

大家没想到收拾了一个察合台,西域的大部分部落汗国都臣服了。

西征初期,有人担心西征军与察合台陷入胶着,再说西域地大、又多风沙,也不好作战,担心战事持续四五年,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不够这样霍霍。

后来安南出事,就更让人担心了。

还好陛下不打算以武统西域,刚柔并济,真是英明神武,雄才大略。

对于这些词,耳朵听得磨茧子的霍瑾瑜很淡定,保持自己的节奏不变,虽说允许那些部落汗国自制,但是朝廷也要配备卫所,维护西域的稳定。

五月初,察合台王室正式向朝廷递交投降国书,自此西域大小部落汗国全部臣服,至于那些细微的小摩擦还有游勇散兵,暂时忽略不计,反正明面上已经将西域诸部落纳入版图。

五月初五,西域改名“新疆”,事实上应该是西域被纳入了新疆的版图,因为朝廷划归的新疆版图比西域要大一倍。

对于这种结果,朝野自然欢欣鼓舞,不耗费太多兵力,就能扩充疆域版图,他们景朝果然是天命所归。

对于景朝突然多出一个新疆,西域周边的国家可是万分惊悚和愤怒,尤其罗刹国,因为他们觉得景朝侵占了他们不少领土,要求朝廷归还,并且向罗刹国道歉,给与赔偿。

对于这一点,就是鸿胪寺的事情了,听说罗刹国已经派使臣过来交涉。

霍瑾瑜倒不怕,罗刹国的尿性她还是了解的,如果他们此次不认命,她不介意在两国之间多划出一些缓冲地,而且罗刹国收留察合台左部王室的事情,她还没有与他们算账呢。

新疆的消息让朝野振奋的同时,安南那边的一些事情也让人头疼。

仲博达再次闻名天下,上次是因为他是第一个被流放的顾问处学士,这次是因为被安南劫掳。

天下许多百姓都知道顾问处学士都是聪明人,能待在里面的人物能力、学问、前程都不缺,十打十的天子近臣,晋升速度是旁人的十倍。

仲博达此人,你可以怀疑他的人品,但是不能怀疑人家的学问和能力。

这种人物到了安南那种小国,若是叛变了,当个宰相都绰绰有余。

想必胡氏掳走仲博达,也是看中了他的能力。

所以这段时间,关于仲博达判没叛变的争论一直有不少,而且安南那边似乎也故意添乱。

一会儿说将仲博达凌迟了……

一会儿说已经封他为宰相……

一会儿说胡勇为了拉拢仲博达,将两个女儿都赐给他了……

一个会儿说仲博达的妻被临安府的人杀了,仲博达为了报仇投奔了安南……

……

五月中旬,临安府来报,前往安南的使臣寇泽被胡勇杀了,仲博达也成了胡氏王宫的坐上宾。

百官听到消息义愤填膺,纷纷上奏,请求降罪仲博达家族,以慰寇泽的在天之灵。

太和殿中,霍瑾瑜望着众臣,面无表情,“寇泽为国牺牲,追授为肃安伯,安南胡氏既然敢动手,就要承担后果,远山侯何在?”

远山侯出列,“陛下!”

霍瑾瑜:“朕封你为‘征南将军’,领三十万大军讨伐安南。”

对于打仗,霍瑾瑜觉得能打顺风局就打顺风局,日子又不苦,正好给国内的将士练练手。

远山侯:“臣领命!”

至于仲博达的族人,众人没有等到陛下的处置,只说将他们好好看管起来。

大家揣测,陛下是不是还对仲博达有期待。

多数人则是觉得仲博达此次凶多吉少,若是臣服胡氏,那就是叛国,将来势必会被清算,若是不臣服,以胡氏的品性,人多半要死。

……

五月底,景朝动兵八十万大军讨伐安南的消息传到安南。

安南王宫,揽着美人喝酒的胡勇听到消息,一下子酒醒了,手中的铜酒杯瞬间砸到台下的大臣头上,“怎么可能?景朝不是在西征吗?小皇帝疯了,他能忙得过来?”

受伤的大臣额头满是鲜血,也不敢擦,抖着身子道:“咱们消息晚了,听说西域诸国已经臣服,除了外逃到罗刹国的察合台左部,现在西域成为景朝的疆域,改名新疆了。”

听到这消息,殿中刚刚嬉闹的大臣脸色越发惊慌。

坐在胡勇右手边的仲博达神色淡定,垂眸饮下杯中酒,酒杯遮住了他唇角几不可闻的弧度。

“草民早就劝过王上,不能杀寇泽,王上以为草民是偏袒景朝,现下王上可悔?”仲博达身子微歪,讥笑地看着殿内的这些官员,“还是你们觉得,凭借安南这些杂兵,能斗得过我朝八十万大军?”

“有什么不敢,虽然景朝兵强,我安南也不差,安南城寨无数,处处可充军营,你们景朝有一句古话,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八十万大军虽多,安南百万军民皆可为王上战斗。”其中一位身穿安南传统服饰,披散着头发,手持羽扇,看着有些不伦不类的短须男子高声驳斥道。

胡勇面色微缓,对他的说法很是认同。

“呵呵……”仲博达被逗笑了,抓起酒杯再次倒了一杯,“请问朱大人,一条毒蛇能毒死一只大象吗?”

刚才说话的男子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仲博达这话说的太过诛心了,他们安南与景朝相比,恰恰就是这样。

胡勇的脸色再次不好了,不过还是努力收敛怒火,恬笑着看向仲博达,“仲卿,对此可有什么解策之法?”

仲博达掀眉,淡淡道:“王上,你我之前定下约定,你替我向陛下求得恩典,我替王上获得朝廷的承认,可是王上与太子一言不合,将寇泽砍了,弄成这个局面,草民现在都不能自保,何来为王上解忧。”

胡勇脸色一下子涨红了,看着仲博达有些心虚。

刚才的朱大人当即怒拍桌子,“仲博达,你若是说不出解决之法,王上要你何用?你现在就是王上的阶下囚,而且景朝那边听闻你叛变,早就将你九族都斩了。”

胡勇眸中闪过一丝赞同,一些话他不说,但是要有自知之明。

仲博达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当即起身,“既然这样,草民也不想活了,去自己该去的地方。”

其他人傻呆呆的看着仲博达从座位上离开,眼神里满是佩服和担心。

不愧是景朝天子重用的臣子,这气度、这脾气,他们太子都追赶不上。

“咳!”胡勇给一旁的心腹使了眼色。

心腹当即一个起身,一把抱住仲博达的腿,“仲大人!您就帮帮王上,若是渡过这次危机,王上定有厚赏,而且您可以在安南开枝散叶,我安南的美人多的是。”

仲博达不理他,继续拖着人往殿外走。

旁边的宫侍见状,也上前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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