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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那些孩子见状,纷纷点头。

长辈说了,入了宫,要听两位殿下的,他们让往东,就不能往西。

……

六月,第一条长约五里的铁轨在河北的金矿落地。

矿场负责人发现虽然铁路的建设成本高昂,但是运输效率提高,比以往单纯靠人力、蓄力又慢又乱的运输节省了许多,粗略估算现在的效率是以前的五六倍。

其他矿场见使用良好,纷纷跟上,京城的钢铁厂的订单都排到三年后,不止矿厂,港口、码头这些物流运输放到大头也看出了其中的效率,加上不是缺钱的主,也下了订单。

全国的订单都涌到钢铁厂,就是日夜加足马力工作,这些业务三四年夜消耗不完。

霍瑾瑜见状,又在各地增设了钢铁二厂、三厂、四厂,钢铁厂的大量需求推动铁矿等价格飙升,各地铁矿加大开采量,高价招聘矿工……

人赚了钱,有能力买东西,随之各种商贩云集,商业活动繁荣……

霍瑾瑜欣慰地看着这些。

惋惜现下蒸汽机的动力还是不行。

不过她不急,这样循序渐进的速度,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现下建设铁路的成本过于高昂,建设好铁路后,还要派遣专门的人进行维护和巡逻,否则她担心在一些较为偏远的地方,前脚建好,后脚不止铁轨连枕木都偷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铁路大多也是实验性质的短段铁路而已。

手底下的人一边摸索,一边改进,需求推动技术进步,等到高压蒸汽机出来后,以蒸汽火车为动力的铁路估计也建成了。

等到越来越多的铁路投入使用,也就进入工业革命时代了。

霍瑾瑜捏着笔,在舆图上随意画着路线,江南地区有漕运,铁路建设可以推后一些,要发展辽东地区,铁路不可少,若是将辽东地区发展起来,也可以降低辽东蒙古民族谋反的风险……

韩植踮脚瞄了瞄御案,看不懂上面的图线内容,不过看陛下笑的那般开心,估计想的是极好的事情。

等画完了,霍瑾瑜将朱笔放到笔架上。

长吐一口气。

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暴饮暴食不利于消化和长肉。

想到此,她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最近长了不少懒肉,顿时忧愁道:“韩植,朕最近胖了吗?”

韩植闻言,看了看她如玉的面庞,摇摇头,“奴才观陛下这些日子还有些清瘦了!马上苦夏就要到了,陛下要多补补,否则会更瘦,两个小殿下会担忧的。”

“……”霍瑾瑜面色微囧,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得出结论——信他个鬼!

她要减肥!

……

时光如梭,一转眼五年过去,霍月浅、霍云深九岁了,两人也消去了幼时的稚嫩,已经是半大孩子,两人的个头一直是你追我赶。

今年霍月浅比霍云深高了半尺,为此霍云深进行深刻自省,为自己加了不少武学,争取明年压霍月浅一头。

为此霍月浅冷笑,“想的美!明年你也休想赢过我。”

霍云深见状,立马看向一旁看戏的霍瑾瑜,控诉道:“娘,您看她!”

霍月浅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霍瑾瑜,“娘,你可知何为慈母多败儿!”

“!”霍瑾瑜扶额长叹,瞅了瞅霍月浅,欲言又止,最终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月月明明小时候十分可爱,为什么长大后,她甜甜的小奶油泡芙变成了冷冷的冰激凌了,虽然也乖,但是不对劲啊!

她思来想去,都想不通月月这个性子的诱因。

霍云深当即跳开,“月月,你说这话,以为自己能逃开吗?你也是娘的儿。”

霍月浅见状,眉峰一压,抬腿朝他屁股一踹,“叫我姐姐!”

“不叫!你才比我大一刻钟,我觉得也有可能接生婆弄错了,我才是哥哥!”霍云深灵活躲开,笑嘻嘻道。

霍瑾瑜再次叹气。

她收回刚才的话,现在看来霍云深也有些歪!

“朕也有政事,你们都给朕出去。”霍瑾瑜当即下了逐客令,“要打去外面打,若是拆了房子,朕将你们俩的骨头给拆了。”

两姐弟听到霍瑾瑜的威胁旨意,齐齐拱手行礼道:“儿臣告退!”

……

姐弟俩离开后,霍瑾瑜靠坐在暖榻上,头疼道:“韩植、檀菱,你们觉得月月、云云怎么样?”

其实她更纳闷自己到底养孩子过程中出了什么错,姐弟俩的性子居然变异成现在这个样子。

韩植不敢评价这事,只能讪笑安慰:“陛下,说不定等两个小殿下长大后就好了!”

霍瑾瑜撑着头,目光幽幽:“他们现在不大吗?都说三岁看到老,他们三岁的时候,你能猜出是这个性子?”

“奴才错了!”韩植缩了缩脖子,当即认错。

“陛下,您也说过,世间万物都是唯一,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东西,奴婢看两个殿下这个脾性也不错,只要小殿下不吃亏,对您孝顺,何必担心。”檀菱给她奉上一杯热茶。

须臾,谢少虞顶着一身碎雪进殿。

霍瑾瑜见状,诧异地看了看窗外,“都三月了,还下雪?”

谢少虞将披风脱下,来到她身边,温声笑道:“微臣也没想到落下来的是雪,之前以为会是雨,不过陛下莫要担心,微臣询问过钦天监,这场雪估摸下不大。”

霍瑾瑜叹气:“这个时候下雪,影响春耕啊!”

“过完年到现在雨水稀少,不管是雨是雪,对干旱的土地来说,都是救命雨水,是好事。”谢少虞宽慰道。

霍瑾瑜点了点头。

谢少虞打算开口之际,忽然觉察陛下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他疑惑地看着她。

“谢少虞,你觉不觉得我们养孩子有些失败,现在看来两个孩子没一个像你我。”霍瑾瑜凑近他,眉心紧蹙,面带愁色,“今天月月、云云又差点吵起来,这才九岁,等到长大,岂不是更拦不住?”

“……”谢少虞掩唇遮住唇角的弧度,眉头微蹙,“陛下担忧的没错,月月、云云这性子确实让人头疼,不过即使性子定下来,也无碍,最起码没人欺负得了他们。”

“谢少虞!”霍瑾瑜丽眸微眯,面色不善地戳着他的胸脯,“你给朕好好想,朕还是那句话,子不教,父之过!两个孩子将来出了事,朕要找你算账的。”

“咳……陛下莫怒!”谢少虞轻咳一声,大手抓住她的手指,目光转了转,“听外公说,小孩子的性子如同六月的天气,经常变,现下他们不足十岁,距离成年还有许多年,说不定又变了,咱们现下要多引导。”

“朕倒是不嫌弃他们现在的性子。”霍瑾瑜装作不在意的抽出手指,头疼地按压着额角,“朕是为朝中那些臣子担心,他们习惯了朕的如沐春风,能习惯月月、云云吗?”

“……微臣以为,各位大人都是心性坚强的,先帝都撑得下来,月月、云云也可以。”谢少虞眉眼柔和,笑意中带着一丝促狭。

霍瑾瑜给了他一个眼刀子,“到月月、云云上位,先帝时期的老臣估计都退了。”甚至坟头草都比人高了。

那个时候都多大了,一个个八九十岁,须发洁白,颤颤巍巍地站在殿上有些吓人。

谢少虞忍笑道,“陛下说得对。”

……

这场春雪下了半天,傍晚时分就停了,地上积了两寸深的白雪,将整座紫禁城染成了白色。

霍瑾瑜裹着大氅出了殿,提着衣摆,在雪地上轻轻印下一个脚印,然后往前面又印下一个脚步,一个又一个……

陪同在她身后的韩植见状,抬手制止了要跟上的侍从,自己也守在一旁,看着霍瑾瑜身后的一连串脚印,眼眶渐渐被雪迷住了眼,泛起了红。

朝野官员、百姓都赞赏陛下英明,他知道陛下为了天下百姓做了多少事。

她不仅持续给藩王上枷锁,对皇室和自己同样不手软。

那些无数辛劳的日夜,乾清宫不灭的灯……

世人羡慕陛下以女子之身登上帝位,可是陛下从未辜负先帝这份重托,一步一步,步步想的都是天下万民。

也是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锦绣山河。

……

霍瑾瑜步子不疾不徐,在积雪上留下一个又一个脚步……

这些年,他们景朝的银币已经遍布天下,不仅仅单指景朝、或者东南亚邦国,欧洲、新夷洲、澳洲……海外需求庞大,去年宝源局单是金币就达到三百万枚,全部是在海外流通的,而银币,单是一两币就达到两千四百万枚。

景币现下已经成了海外的硬通货,甚至许多国家的人连自己本国的货币都不认,就认景币。

没办法,其他国家银币成色、重量杂乱不一,就景币的质量一年比一年好。

随着国内生产力飙升,海贸的规模连连攀升,去年税务部的关税突破两千万大关。

许多豪商之间的交易都是几十万两,甚至去年还有一笔百万规模的,这样的话银币携带就有些麻烦了。

是故,霍瑾瑜觉得现下可以推行银票制度。

当然不是盲目推行,而是根据经济规律,经过这么些年的摸索和研究,国内的经济学也有了系统性的研究。

至于银票的试用点,可以先在各个海关署,面值先推行一百两和十两面值的,使用银票交税,可以适当减免部分关税。

不过具体措施要与朝廷众臣商议一下。

……

去年她在京城最繁荣的长安街与东顺街之间修了一条五里长的铁轨,将两个商业街连接起来。

霍瑾瑜给画了双层马车,比普通的马车要大两倍,如上辈子的小公交车,第二层露天,可以坐在上面吹风。

开始设计出来时,众人惊叹它的庞大,推算估计要四匹马才能拉动他它。

后来得知,根据设计,这车上坐满人,居然只要两匹马,众人风中凌乱,他们要到哪里寻得这种神马。

不过霍瑾瑜倒不担心,轨道是嵌入式的,能尽可能降低摩擦力。

事后当两匹马当着众人面拉动了一整车的人后,而且看起来并不吃力,霍瑾瑜又收获了许多人崇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