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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听他们念了!』

当然,嘴上关麟还是客气的,“我又不懂武艺,万一路上再出个岔子,那我‘恶少’、‘逆子’之名,岂不是又要满天飞了?”

“噢。”张飞又挠挠头,旋即转向他俩,“那,走吧……去救你们师傅吧。”

这……

突然听到能走,尽管事先有所准备,也体会了关麟的善意,可……

“啪嗒”一声,杜度又跪了,韦汛见二师兄跪,他也跟着跪下。

“四公子,现在我师兄弟二人言恩尚早,不过……四公子的这份情,我师兄弟记下了,若然……若然能真的救了家师,那……那来日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四公子恩情!”

咚……的一声,杜度脑袋磕在地面上。

韦汛虽不善言辞,却也是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不过是在牢狱中经历了三日,可他们……他们对关麟的态度却发生了天翻覆地的逆转。

倒是……关麟突然想到一事儿来。

“——你们,还不能回去!”

啊……杜度与韦汛一怔。

关麟的话接踵而出,“回去救你们师傅之前,得先去抓些药材,免得……还得再出门。”

说着话,关麟颇为大方的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直接抛给了两人。

“似乎有几味药材挺贵的……这些,你们先拿去用。”

两人定睛一看。

——里面装的是满满的金子!足足有几百金之多!

这要折算成五铢钱,怕是得有万钱了。

——『这些……都是为师傅买药的么?』

一时间,两人有些泪目了。

这……这位关四公子哪里是逆子?怎会是恶少?

他……他怕是当世的大善人吧?

反观关麟,他一掐腰,一边吧唧着嘴巴,一边道:“别急着感动,这些金子是我借你们的,等你们师傅痊愈了,还是要还的!”

一边说着话,关麟一边潇洒的转身,就往甬道去了。

莫名的,气氛突然变得有那么点催泪的味道。

却不曾想,正好在甬道撞到了廖化。

廖化目睹了这边发生的一切,他早已是目瞪口呆……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廖将军找我?”关麟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难道是我爹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了?如何?那些战船保住了么?”

此刻的廖化还沉溺在“逆子”变“善人”的巨大震惊中。

无法自拔,不能自已!

“啊……”

被关麟的话惊醒,他连忙回道,“回禀四公子……尚未收到二将军的回信。”

“唉……”关麟叹出口气。

张仲景这边的事儿,他能做的都悉数做完了。

可……老爹那边?关麟不免生出疑窦。

——『我都把话提前告诉老爹了?总不会这批船还没守住吧?』

——『到底……你行不行啊?老爹?』

心中这么想,关麟接着问:“既老爹没回信,那廖将军来此寻我么?”

“我……”廖化踟蹰了一下,他沉默了约有十息的时间,最后,他编出了一个无比蹩脚的借口。“其实我……我若说我是迷路了,四公子信么?”

噢……

关麟惊讶的抬眸,迎上廖化这虚假的目光。

他心里嘀咕着。

——『廖将军,你咋也变的不老实了呀!』

——『咱能不能再假一点儿?』

……

……

正午,炎炎的日影投进官署,貂蝉坐在门口,显然她在此坐了许久。

她对着这象征着权利的院子,微微咬牙,然后抱头凝思。

终于,她等到了廖化回来。

连忙郑重的向廖化欠身行礼。

“小女子拜见廖主薄。”

她已经问过这边的守卫,知道他拜见的这位官老爷大有来头,乃是江陵城中,关公的主薄,身份极高。

这也让貂蝉更添得了许多希望。

没错,是能见到关四公子的希望。

貂蝉有话要亲口讲述给关四公子。

倒是廖化,看到貂蝉还守在这儿,他没有直接让貂蝉免礼,而是当先挥挥手让侍卫全都下去。

一干侍卫退下,廖化把此间官署院落中的大门敞开,这才告诉貂蝉。

“——你回去吧,你的两位师弟已经放回去了。”

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貂蝉一惊,她连连问:“廖主薄没有骗小女子吧?”

“骗你干嘛?我亲眼目睹,关四公子亲自放的,还能有假?倒是……罢了,你先回去吧。”

廖化本想把一切都告诉貂蝉的,可到最后还是摆摆手,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通过这件事儿,他其实有了一些感悟。

一些事情,不该还没查清楚真相时,就主观臆想,就片面的下结论,这是愚蠢且失智的。

诚如……现在时,他可以告诉眼前的女子,关四公子是好意,可眼前的女子会信嘛?

她已经主观臆想将关四公子揣测为“坏人”,为“逆子”,为“恶少”,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下,廖化又何必解释那么多呢?

让她去亲眼看看,不是更好么?

一如,关四公子做事,也没有向别人解释那么多。

『呵呵……』

廖化心头苦笑一声……不免为他此前对关四公子的误解而懊恼,而羞愧。

话说回来……

做正义的事儿,纵使被人误解又如何?

只要心中坦荡,那就该像关四公子一般,就这么坦荡的做下去,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廖主薄……”貂蝉喃喃张口,似乎有一肚子的问题。

廖化却斩钉截铁的道:“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回去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也知道关四公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今,倒是没必要非得见上一面!”

至少,此刻……

在廖化的心目中,关麟的形象是高大的,是伟岸的。

这股高大与伟岸,就犹如关公在他廖化心目中的形象一般。

他不住的思考。

——『虽是不同的方式方法,可……关四公子与关公是一样的人哪,我就说嘛,虎父焉能生犬子?』

心念于此。

廖化一边走入了官署之中,一边摇着头吩咐守卫。

“送客!”

侍卫行至貂蝉的身边。

——“夫人,请!”

不是姑娘的称呼,而是夫人……

的确,貂蝉已经不再年轻。

倒是此刻的貂蝉,尤自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她来此本是要见关四公子,是要将她的身份,将她与关公的渊源一并讲述。

貂蝉这个名字,这份渊源,总归还是该有几分份量的。

以此,足换得关四公子的格外“开恩”……

可没曾想……

现在那关四公子却……却出人意料的放人了!

……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

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日光下,坊市上三五成群,十分热闹,唯独貂蝉踽踽而行,他在官署外站了好一刻,最终才抿着唇,松开了那紧咬的牙齿,踏上了归程。

反倒是就在这时……

一名信使匆匆而来。

他的手中握着信鸽,信鸽的脚上还有未拆下来的信笺,他大声问。

——“廖主薄何在?”

——“关公急件……廖主薄何在?”

听着信使的口气,十万火急。

有侍卫当即指引信使进入廖化所在的阁屋中。

仅仅刹那之间……

阁屋中爆发出了惊天的呼喊。

“——什么?如此大捷?如此大捷!”

廖化惊呼出声,他一双瞳孔瞪得硕大,几欲爆裂而出。

他顾不得穿回刚刚脱掉的衣衫,随手抓了件披风,就往外赶……

方才从西牢狱来,又急冲冲的往西牢狱去!

出大事儿了!

粗大事儿了!

廖化必须第一时间,把这封来自江夏的急件报送给关四公子……

当然,廖化此刻的心情激动到无法自己。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关四公子这预言神了呀,关四公子这‘逆子’是……是要逆天哪!』

只是,张仲景的两名弟子都出狱了,这时候的关麟早就不在西牢狱了。

张星彩正陪着他,回驿馆去。

按照关麟的计划,他该给那位年轻的“琅琊少年”好好的上一课。

正所谓:

——琅琊少年诸葛恪,砸死一个是一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