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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翻水雨浮面,暴雨洪水现眼前。

这是通过动物和自然现象去推断晴天、雨天,去推断暴雨来临,去提前做出防范……

关麟与陆逊都琢磨着有点儿意思,正看的起劲儿,突然……黄承彦这笔锋一落,不写了……关麟疑惑了,连忙问。

“老黄,接着写啊……别断哪!你这不吊人胃口嘛!”

哪曾想黄承彦一摊手,很坦然的道:“后面的,老头子我不会了——”

呃……

这就尴尬了呀!

关麟连忙追问,“这《物象测天》谁编纂的呀?是个人才呀……”

关麟是觉得其中提到的许多内容挺靠谱的,不像是瞎杜撰的,若是再往下看,保不齐就有能预测到暴雨、山洪的句子。

事实上,在古代预测天文、气象,虽然看着挺不靠谱的,但……往往古人的智慧,是能够从一些自然现象中寻觅到一些规律。

比如,赤壁之战,西北方秒变东南风,风向一变,致使局势也发生了变幻……

也使得曹操一统天下的雄心彻底被一场火焚烧殆尽!

当然,这东风……可不是诸葛亮站在九尺高的七星台上借来的。

而是他通晓天文地理,通过勘察地态和生物的变化,继而推断出十一月二十甲子日有东南风。

具体的推断思路在于:

——长江中下游,冬季盛行西北风,可如果是在小阳春的这三天,几日暖阳天气后,就一定会刮起三日的东南风!

这就是——规律!

也是铁律!

而很明显,能编纂出这本《物象测天》的人,他就掌握了许多气象、天文、水利相关的规律。

这正是关麟急缺的。

此刻的关麟正琢磨着怎么去寻找到这位《物象测天》的作者……

黄承彦已经轻声张口:“编纂出这《物象测天》的正是小女黄月英……”

“啊……”关麟与陆逊一惊……

他俩想到了了庞德公,想到了司马徽,想到了黄承彦,没曾想……这《物象测天》的作者竟然是黄月英这个奇女子!

这下关麟有些疑惑,“黄夫人的学识不都是学自于荆州的名士么?还有她懂的?老黄你们不懂的!”

“非也非也。”听关麟的话,黄承彦直接摇了摇手,他取出腰间的酒葫芦,往口中灌了一口酒,一下子神清气爽起来,“庞德公、水镜他们虽也是小女的授业恩师,可论及天文、气象之法,那可是小女从《天》、《地》、《人》三书中学得的,她的师傅是一位婆婆,却也是一位世外高人!名唤——酆公珠!”

酆公珠……这个名字!

关麟回忆起来,倒是在前世去汝南灵山旅游时,听说过汝南灵山有个神人著有《三才秘录》、《兵法阵图》、《孤虚旺》、《大战奇观》,人称——酆公玖!

他又有个妹妹叫做酆公珠,著有三步奇书《天书》、《地书》、《人书》,囊括天地间一切关巧奥秘,天文地理,水利星象。

黄月英也曾拜她为师……

可这毕竟是传闻,关麟也没有特地去求证过……如今这么听来。

他迫不及待的问:“那这位名唤酆公珠的婆婆,如何何在?”

黄承彦回答:“早已仙逝久益——”

这……关麟恍然意识到,那么现在……问题出现了,也解决了,能在天文、气象、水利上给与关麟帮助的就只剩下黄月英了!

这……

关麟不由得“吧唧”了下嘴巴,他不由得犯难了。

现在当务之急问题是,黄月英在巴蜀啊!

巴蜀距此千里之遥?关麟又走不开,去哪请教呢?

再说了,这事儿……必须黄月英在襄阳,去亲眼看看现有的气象,以此推断……汛期时的气象、暴雨……

甚至决堤之处也需要实地考量,万一决不好,直接把襄阳淹了,樊城安然无恙,那可就尴尬了!

黄承彦不知道关麟在想什么,他侃侃讲述起女儿与女婿有关这天象的故事。

“当年孔明初拜水镜为师,期间在百工上有一些感悟来请教于我,那一日天降大雨,他刚到我黄家湾,雨就停了,就看到月英忙碌着清理稻场,准备晒粮。”

“孔明还嘲笑我这女儿,说他头发长、见识短,刚才才下过雨,怎么会有太阳,怎么能晒粮?可我女儿却与他打赌,依中午为限,中午若没有太阳,我女儿便拜孔明为师,若有太阳,孔明需拜我女儿为师,还要帮她晒一个月的粮食……”

“哪曾想,还不到正午十分,太阳便把稻场晒的热气腾腾,孔明这小子倒也讲信用,就拜我女儿为师,却不曾想,哪里只帮我晒了一个月的粮食,这是一边晒粮食,一边把他也晒成了我的女婿……”

别说,黄承彦讲述的故事,关麟没工夫听,可陆逊却太有兴趣了……

他焦急的问:“后来呢……”

“后来……就是这荆襄朗朗上口的——‘莫学孔明择妇,正得阿承丑女’!”黄承彦像是开打了话匣子……还打算接着讲这段故事。

关麟连忙打断,心里琢磨着……

——『老黄,这都啥时候的天儿了,你还给这儿水呢?你是要帮我爹水淹七军么?』

心中这么想,关麟口中却无比关切的问。

“老黄,你闺女……一般啥时候回来呀!”

关麟琢磨着要时间不久,就等等……

哪曾想,黄承彦直接回答:“女大不中留啊,我这闺女,自打嫁给孔明这臭小子后,就从未回来看过我,唉……”

俨然,关麟的话引得他想到了伤心的故事……

话聊到这儿,黄承彦感伤了,不聊了,一边起身往门外走,一边吟诵着女儿根据天文气象,为黄家湾的农人编纂的农谣。

“初一落,初二散,初三落月半!”

“雨浇上元灯,日晒清明种!”

“上看初三,下看十八,立春落雨至清明……春寒雨多,冬寒雨散,早春晚播田!”

……

“二月二打雷,稻尾较重锤!”

“春风有雨病人稀,雨打五更日晒水!”

随着黄承彦的话,他已经徐徐走远了……

关麟也不去喊他,他太了解这老头了,这老头想一出是一出,喊也白搭……

只是,他这话……关麟简直听了个寂寞。

他与陆逊彼此互视,一脸的茫然,还是关麟当先问:“伯言兄?你能听懂?”

“第一句……好像是初一如下雨,初二则会放晴,初三若下雨则会落到十五……其他的嘛……”陆逊摇摇头,俨然,也是一知半解。

得了……

关麟叹出口气,他现在对这些谚语、农谣不感兴趣。

他唯对一件事儿,望眼欲穿。

那就是——求求了,天上就给我掉下来个黄月英吧!

——社会我英姐。

——没她,水淹七军,不成型!

这边厢,关麟望眼欲穿的盼着黄月英。

那边厢的寿春城,“噗”……今日一早,张辽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殷红……

也就是这时,他注意到了他伤口的变化,本已结痂的伤口,突然多出了许多脓疮,这让他又一次回想起当初卓荣说的话。

——“谁告诉你这烙铁?就一定能避免四六风了?使用烙火防止‘四六风’的病患中,最终能活下来的,绝不超过一半!”

这……

这……

张辽望着他的伤口,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身体迅速的糟糕。

说起来,昨日还请战的他,今日就已经……

“难道……”

“难道,我真的会因为这‘四六风’死去么?”

当任何人直面死亡时,都不会像是当初慨然无畏的吟出那“生死有命”四个字时……那般坦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