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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曹操是要在“空袭”这条路上坚决的继续走下去了。』

关麟心头沉吟……

陆逊却直接提议道:“看来,继沔水山庄之后,逆魏已经注意到了荆州的制炼坊,若非云旗刻意提醒廖化将军,怕还察觉不到这些道人……这些道人也多半是细作,不如直接抓了!严惩不贷,以儆效尤!至少,对后来的细作也能起到巨大的威慑作用!”

关麟则是还在沉思,他的脑海中,正把这“黑火药”与“道人”这一系列的消息结合起来……

很快,他像是想通了,眼眸中精芒闪烁,却是摇头,“抓起来,不好,一者容易打草惊蛇,二者,那就太没意思了!”

啊……

陆逊一愣,然后接着问:“那云旗的意思是?”

这时候,关麟笑了,一边笑,却是一边压低声音,轻轻的向陆逊说道:“如果黄夫人没有研制出这黑火药,那白磷的提炼便是重中之重,可现在……时局又不同了!小小的一枚黑火药,便足以瞬间引爆大量的白磷,造成恐怖的杀伤……所以,我想……”

呼……

陆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云旗,你的意思是……暗中协助这些逆魏的细作,将白磷运送到逆魏?然后借由这黑火药……”

“没错……”关麟颔首,眼睛却是眯成一条缝,他浅浅的说,“咱们先把白磷售卖给逆魏,狠狠的赚他一笔,然后嘛……用黑火药点燃这批已经成功运往逆魏的白磷……最后……伯言,你看过烟花么?”

关麟是用十分委婉的方式讲述出了他的全盘计划……

他下意识联想到的是一句话——艺术就是爆炸!

而且,这一次的爆炸,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是关麟所为,只会归结于是曹魏仿制白磷的过程中引发的后果。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不仅逆魏的人没了,宫殿没了,甚至人心都重重的折损,乃至于曹操也一并危险了!

甚至……还能关乎到另外一个计划!

当然,这一条计划,因为陆逊对黑火药的威力、作用并不了解,故而,他不能完全理解。

但……似乎,按照云旗公子的意思,只要这么一竹筒黑火药运到逆魏,然后在逆魏白磷的储藏之地引爆,那后果……

——生灵涂炭!惨绝人寰!

是这样么?

是这样吧?

陆逊吧唧着嘴巴……

他琢磨着,『这……这会不会有些太狠了呢?』

当然,陆逊只是心里觉得这方法过于残暴,他嘴上却绝不会提及。

历史上陆逊烧了刘备七十万人,他眨过一下眼睛么?

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

何况……这次的功成,并不折损巴蜀、荆州、江东的名声,这是各方都喜闻乐见的!

所谓仁德,那从来都是相对而言,只要不是在聚光灯下,就算将仁德抛掷一边,谁又知道呢?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

……

——理解关羽,认同关羽,成为关羽!

蜀中,左将军府内,关羽的好大哥刘备,此刻他正在经历着一番天人争斗。

他感觉,在处理“自我”与“逆子”这个问题上,他已经完全能理解、认同关羽,乃至于就要成为好兄弟关羽了。

就在方才……

刘禅一句『爹……你是不是傻?』直接将此间的气氛从和煦,转向狂暴……也将刘备的面颊,从好不容易的和缓,再度转入乌云密布!

那胸腔中的怒火就快要呼之欲出,再也按捺不住……

毫不夸张的说,若不是刘备的双股宝剑此刻还在赵云的手里,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他已经有一种要拔剑的冲动了。

还是诸葛亮第一时间上前,“阿斗?怎生胡言乱语?”

“我可没胡言乱语……”刘禅挺直了胸脯,方才舌战一群大地主,让这些大地主吃哑巴亏,直接把他刘禅的自信心给拉到极致了,他昂着头,“诸葛师傅,弟子可没有胡言乱语,爹什么也不懂,就瞎指责孩儿,他不是傻?那又是什么?”

这话脱口,刘备的眼芒左右环视,他在寻找赵云,啊不,准确的说,他是在寻找他的雌雄双股剑,他要劈了这逆子。

只是,刘禅的话还在继续,“父亲说我,强征这些农人做我的佃农!我如此这般与那些豪绅恶霸并无差别,此言差矣,因为……这些农人根本不是我强征的,他们都是心甘情愿为我耕种的!”

“一派胡言……”刘备直接张口:“若无好处,他们凭什么为你耕种?你图你胡作非为?还是图你为非作歹?”

“他们图我不洗澡行了吧?”刘禅直接迎上刘备那凶巴巴的目光,“爹,我跟你交流,怎么这么费劲呢?噢……我懂了,是我的问题,是我与云旗师傅待得太久了,层次太高了,让爹这等层次完全无法理解了,这么说……噢,是我的问题!”

“你……”刘备狠狠的迈出一步,胳膊也是抡起……

得亏法正拉住他的胳膊,也得亏赵云拿着“双股宝剑”躲在一脚,否则……刘备的气性再好,可儿子如此顶撞,他也势必要严惩的。

“阿斗……”

诸葛亮凝眉,这“阿斗”两个字五味杂陈,像是他诸葛亮既想知道阿斗究竟要表达什么,也想劝他稍稍收敛一些……

的确,让你去荆州,去向那关麟学习,可没让你们超越呀……

能不能收敛着点儿!

“诸葛师傅”刘禅又开口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反正我说什么我爹都不信,不如,让他直接去问问我那些所谓的‘佃农’,看看他们是不是被孩儿胁迫的?看看他们是不是自愿的,孩儿赶都赶不走的那种!”

这……

别说,刘禅这一番硬气的话语,还真让刘备的态度有些和缓。

——『这小子不会真的……』

刘备这边还在遐想……

诸葛亮见刘禅这般郑重的语气,连忙吩咐:“来人,去请来阿斗公子的佃农……”

“诺……”两名亲卫当即就要出门……

“等等……”诸葛亮连忙补充道,“多请一些……”

俨然,这“多请一些”四个字里意味深长,两名亲卫像是听懂了,于是拱手退出此间,就去安排。

一时间,原本热闹非凡、哗然一片的正堂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刘禅觉得无趣,索性找了个胡凳坐下,还学者关麟翘起了二郎腿,腿还抖起来了,整个形象颇为不雅……

刘备实在看不过去了,“阿斗……”

“爹,又怎么了?”刘禅表现出十足的不耐烦。

其实,他就是觉得没意思,在这里与荆州完全不同,完全没有信任……

怎么?人与人之间就没有分毫的信任么?

“且不说你强霸佃农一事,总归,你把为父归结为反贼?这是为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做不得假?你还能如何狡辩?”

刘备又问出一道……

“这个呀……”刘禅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爹?你搞错了呀,我不是把你当成反贼,我是把刘备当成反贼……”

你?刘备?

刘备顿时有点懵,可他还能做准确的判断,阿斗口中提及的难道不是一个人?

正直刘备疑惑之际,刘禅的话还在继续,“那不过是一个卡牌游戏,刘备可以是反贼,关羽也可以是反贼,就连法正军师,诸葛师傅都可以是反贼……大家既可以做反贼,也可以做忠臣……还能做主公,运气不好的去做内奸……四种身份、三种牌,还有各种各样的文臣武将,带着各种各样的特点……这本是云旗师傅方便我记清楚当世各路豪杰的特点,故而设计的这种卡牌……父亲却小题大做,竟不问青红皂白就说我将他归结为反贼?这岂不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岂不是管窥蠡测?井底之蛙?父亲难道就不该自己深省一下嘛?”

呃……

俨然,刘禅这一番话把刘备镇住了,也把此间所有人都镇住了。

刘备瞪大了眼睛,心里直犯嘀咕。

——『你还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还管窥蠡测?井底之蛙?』

——『你还让为父自我深省?』

俨然,察觉到刘备的表情又有些不对,诸葛亮连忙问:“既阿斗你说,这是云旗协助你记清楚当世各豪杰特点的,那我便考考你?就在咱们这屋檐之下,法正法孝直,他是何特点?”

“恩怨呗……”刘禅脱口而出,“恩,是得人恩果千年记,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怨,则是睚眦之怨,无不报复。毁伤吾者,锱铢必较!除此之外……还有眩惑,这是因为……昔日父亲不耻于许靖的为人,不想重用,但法正军师则提出截然不同的观点,许靖的名声大,即使人品才能都不好,还是应该效仿燕昭王任用郭隗而启用……正是因为如此,法正军师屡屡被人误解,说是他擅长眩惑之术,既沉迷蛊惑之术当做正事,有违尊崇的贵族风气……”

别说,刘禅这一番话头头是道……

乃至于无论是诸葛亮、刘备、赵云,还是糜竺、孙乾、简雍,所有在这堂内的人俱是聚精会神的听完了。

也就是这时……

“哈哈哈哈哈……”一声爽然的大笑声传出,众人寻笑声望去,却正是法正在大笑。

“好一个恩怨,好一个得人恩果千年记,毁伤吾者,锱铢必较……好一个眩惑之术之术,不曾想,云旗公子这小小的一张纸牌中竟是将我法正洞悉的一清二楚!佩服,佩服啊……”

这……

无疑,法正的一番表态,使得“胜利”的天平又无限的转向了刘禅那边,如果再考虑到法正与刘备的关系,他断然没有可能替刘禅说谎。

诸葛亮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他接着说,“既如此,那我到时好奇,阿斗……这棋牌中,你父亲的特点又是什么?”

诸葛亮本是想用这法子环节父子间剑拔弩张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