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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这些该死的虎贲军……

呵……这该死的程昱!

也幸好,属于他朱灵的任务也到此为止……否则,真要打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他这支亲卫军队是虎贲军与校事府的对手。

“报……”又一个兵士赶来,“魏宫那边,有白衣死士已经开始动手了……虎贲军麻痹大意,第一波防护已经溃散——”

呼……

听到这儿,朱灵如释重负般的呼出口气,他直接吩咐道:“传令,苍龙门紧闭宫门,所有兵士后队变前队有序撤入宫中……”

听到这儿,朱术不解,连忙问道:“爹?这汉宫唯一能御敌的便是四处宫门,如今我们占据苍龙门,据门而守……或许还能抵住虎贲军与校事府的冲击,若是退入宫中……那便是巷战,巷战的话……我们未必……”

听到“退”字,朱术已经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说起来,魏还是汉,这是他与父亲的选择,可一念至此,局势使然,难免一股浓重的悲怆感便堵在心口……

不能退啊,一退……一切就都完了。

哪曾想,与朱术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朱灵淡淡的笑着说,“谁说我要与虎贲军、校事府拼巷战了?”

“啊……”朱术不解……

朱灵接着解释道,“守了这么久,足够魏讽他们将天子转移,现在……该我们撤离了!若是守这苍龙门,早晚会被程昱攻破,可若是退入这皇宫中,那……没有魏军可以找到我们!”

说到这儿……朱灵再次下令。

“关闭宫门,然后……所有人撤入汉宫中!”

“喏……”随着一干副将的应喝。

朱术又一次提出了新的疑问,“爹?那……曹丕、曹植呢?”

“留他们在这苍龙门。”朱灵道:“依照云旗公子的吩咐,准备柴火,将他们围在当中点燃,算好时间,务必让程昱赶得上,救下他们时……能留有一口气。”

懂了,朱术重重的颔首,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

汉宫,南宫中的长乐宫。

天子那愤怒中带着不解、带着不惑、带着愤懑的声调,在此间响彻。

“朕如此这般的信任你,倚重你,可你……你却朝秦暮楚,两面三刀……你对得起朕?你对得起你身上那世受汉恩的家门么?”

被天子刘协指着鼻子怒斥的正是长乐卫尉陈祎。

自打行动开始,陈祎的泄密……因为吉平那“清白”的毒针,因为地宫中本不存在的埋伏。

一时间,向曹操说出真相的他,反倒是成为了众矢之的。

魏讽便借着缉捕陈祎的名义带兵进城,正巧……在皇宫中遇到了陈祎,将他擒获。

此刻,将他押解到天子面前,将他的罪状悉数告诉天子。

“我输了……是我输了……”

陈祎还在嘴硬,“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咱们约定好的计划……为何全部都没有执行?为何全部都落空?你们……你们是故意的,可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把这一切泄露给魏王?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瞒着我的。”

听到陈祎的话……

天子刘协把眼眸望向魏讽。

“冥顽不灵……”魏讽恨铁不成钢似的望向陈祎,然后狠狠的说,“这次的行动,若非云旗公子提出你会变节,那……陛下、我、吉平神医,少府耿纪、丞相司直韦晃……还有我们,我们数不清的忠于汉室的义士,怕都要死在你的手里!你……你陈祎枉顾汉恩,不顾家门,你……你是死不足惜!”

说话间……

钢刀映着月影高高举起,然后劈砍而下,魏讽一刀削去了这个“叛徒”陈祎的首级。

事实上,现在的魏讽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这些,当务之急,是救走天子。

呼……

随着“咚”的一声响动,陈祎那被割下的首级重重的砸在长乐宫的地板上,天子刘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越想……他越是后怕。

如果,如果不是那远在荆州的关麟准确预判出陈祎的变节,那现在……这次的行动已经与当年董家、伏家的行动一般无二,最终难逃铩羽落败的结局。

险……

好险哪——

当然,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时候,天子刘协迅速的将注意力从陈祎的首级上移动到局势上来,“魏先生,现在……朕当如何?”

“陛下……苍龙门有朱灵守卫,魏军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不过……现如今……只能委屈陛下,与我们一道进入那地道中,从那里撤离……”

“这……”刘协连忙问:“这也是那位关麟公子的计划么?”

在刘协那望眼欲穿的眼神中,魏讽重重的颔首。

“是!但……这只是他所有的计划中的一项!”

这……

刘协沉吟了片刻,他的脑海在飞速的转动,他在思虑,现如今局势下总总的可能。

当年,他离开李傕、郭汜身边,也以为曹操是忠臣,可现在……曹操的野心愈发的膨胀,人心隔肚皮,他会不会……离开洛阳后,落入刘备的手中,也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呢?

而这份思虑并没有持续太久,最终……刘协还是双拳紧握,像是下定了决心。

他咬了下嘴唇,然后坚定的说。

“朕跟你们走——”

“陛下……这边……”魏讽总算等到这一句,他如逢大赦一般,连忙就要引导天子往那密道。

可……转头的瞬间,魏讽注意到了……这长乐宫还有一人在,是皇后曹节。

“陛下,皇后他……”

魏讽问天子刘协,哪怕是一句话并没有问完,可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皇后?怎么处理?

杀?还是带走?

至少……在魏讽看来,将她留下,将是巨大的隐患。

听到皇后,刘协最后望向了曹节这边……

“皇后当真不跟朕走么?”

“臣妾是大汉的皇后,却也是曹家的女儿……陛下能走,但臣妾不能走——”

曹节是咬着牙吟出这一句的。

刘协没有多问,仿佛……皇后的抉择,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同床共枕的这几年,他如何能不懂这位枕边佳人心中的惆怅呢?

“好……”刘协最后回了一句,然后郑重的吩咐魏讽。“我们走,不要为难皇后……”

“可……”魏讽还是有些担忧,他心情复杂的望向曹节。

却听得刘协再度吟出更坚定的话语,“魏先生不用质疑皇后,她说的对,她是曹家的女儿,却也是朕的皇后——”

说到这儿,刘协最后深深凝视了曹节一眼,然后……骤然转头,朝着长乐宫的后门去了。

“唉……”魏讽深深的叹出口气,他也看了曹节一眼,然后追上天子,最终也没有下达杀掉皇后的命令!

一时间,原本喧嚣、人头攒动的宫殿,只剩下了陈祎的血迹与皇后曹节那啜泣般的“呜呜”声。

曹节泪眼婆娑的望着刘协的背影,仿佛,她已经意识到。

这一眼……或许就是永别。

……

……

鹦鹉的死士,他们杀人的手法是专业的——

通过虎贲军的口令“猪肘”突破第一道防线后,他们彻底不装了,分别手执分水刺迅速的向太极殿聚集。

超过十余队的白衣死士,他们一旦遇到彼此,即刻两两交汇,瞬间排成扇形,朝眼前……曹操最后的护卫虎贲军士冲杀而去。

未经只言片语,恶战顿时展开……

鹦鹉的杀手,常年执行刺杀任务,他们的招数自无花哨可言,姿势也并不美妙,但却甚是简单有效。

冲、刺、劈、砍……每个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只以夺人性命为目的。

故而,即便是究竟战场的虎贲军士,一时间竟也难以适应……

兼之这些白衣死士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突如其来的就从各个方向发起突袭,立时就落了下风……若非对方的主要目的在于突围,只怕……这些虎贲军士已是险象环生。

虎贲军的节节后退,自然引起了许褚的警觉。

“什么?”

在听到有人突袭魏宫,且已经突破了虎贲军的两道防护后,就连这位一贯勇武无畏的虎侯许褚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杀——”

“冲过去——”

“杀了曹贼……为父报仇——”

隐隐已经有声音传到了太极殿中,传到了许褚的耳朵里,局势突然就变得间不容发、迫在眉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