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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启做出恍然大悟状:“淮宁莫非受我影响, 也跟着入魔了?”

说这话时,他甚至表现出隐约的懊恼,深觉自己不该打扰淮宁, 害得淮宁至此。

祝芙:“……”

她很是无奈:“你到现在还没发现,他便是导致你入魔的幕后元凶吗?”

扬启张大嘴, 震惊、不错愕、可置信,还带着几分后知后觉。

淮宁居士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虽也入魔,却比扬启之前更能保持理智,还能凶狠地参与话题道:“他不过一榆木脑袋,怎么可能猜得透,偏你玄天宗看上这厮!”

“竟真是你!”扬启愕然, 他甚至怀疑过祝芙判断失误,直到此刻才死心, 却还是忍不住问:“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淮宁居士大笑几声:“就因你这等蠢货, 明明天赋、血脉都比不上我, 却偏偏异想天开想借功德入神道,玄天宗还真答应帮你,不过几年时间你修为便远远超过我,凭什么!”

“可当初我邀你一道入神道, 是你自己不愿。”扬启不解:“你不是还说你生性散漫, 喜好自由,不喜受约束么?”怎么现在开始埋怨起来?

淮宁嗤笑一声, 却不再愿意多说, 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眼看就要从水牢中突破出去。

祝芙拿出剑:“先打服了再问。”

她动作的时候,淮宁也瞅准时机, 四肢一挥动,周围空气扭曲一瞬,就从水牢钻出来。

祝芙剑锋一点,重水飞快返回她剑心中凝聚成流动锋利的水剑,而后又一挥,无数水剑纵横在水域中形成天罗地网。

“之前就感觉到你有空间天赋,先前斗法时你果然故意保留实力!”

不过显然淮宁的空间天赋不如鲛人,只能让他挣脱束缚,没法做到远距离瞬移。

但这种程度的天赋,也足够他之前就挣脱水牢逃去别处,可他却等到现在祝芙彻底点破才动手。

“莫非你觉得自己之前隐藏很好,认为我怀疑不到你身上,还是你这能力只能入魔后才完美发挥,但入魔时间无法受自己控制?”

“当然是因为你好歹是玄天宗弟子,我怎么能让你在淮宁湖出事?”若是祝芙在淮宁湖出事,不论是不是淮宁居士所为,玄天宗必然会迁怒于他,届时真是永无安宁。

淮宁居士说着一笑:“还要多亏你主动把我们都带到此地,不然我还要费心把你引走。”

说完,他张嘴一吸,周围水流全都被他吸过去,形成巨大引力。

祝芙手一抖,剑上伸出无数枝丫藤蔓深深扎根进江底将她牢牢拽住,顺便还能反手把扬启也一块给定住。

淮宁居士似乎觉得他们在徒劳挣扎,加大吸力,江底一时飞沙走石,突然一团蔓藤冒出来顺着他的吸力朝他嘴里奔去。

“哼!”淮宁居士无所畏惧,想要一口吞下蔓藤,但等蔓藤乌泱泱扑来后,眼角余光看到一抹白色,他意识到这蔓藤不对劲,立刻闭上嘴。

就见蔓藤散开,凶恶的白骨冒出张开嘴朝着淮宁的鳄鱼头咬去。

白骨跟淮宁如两头凶兽一般在这水底相互撕咬,无数蔓藤被撕咬或扯断散落在江底,但新的蔓藤很快又生长出来,源源不断。

倒是淮宁居士打着打着,被白骨抓准时机吞噬大片魂力,瞬间目光中凶性不再,变得虚弱不已。

最后他被蔓藤五花大绑,在水里整个翻了面,有气无力道:“你怎么养了如此多凶植?”

前有龙血树后有白骨真莲,再有身家的修士也不敢这么做,毕竟凶植之间相互内斗,主人也要担心反噬。

祝芙收起剑:“好了,现在我们从头开始盘。”

首先,问淮宁居士:“你这魔气是从哪里得来?何时得到的?”

魔气虽可怕,但并不常见也并非易得之物,且大部分人见到魔气立刻会躲得远远的,被魔气沾染也不是那么容易,利用魔气陷害他人更是门技术活。

淮宁居士闭上嘴,一副不可能回答的模样。

祝芙掏出一把酒醉草,掰开淮宁的大嘴给他塞进肚子里。

片刻后,淮宁晕乎乎大着舌头把实话吐出来:“七年前……无意中得到了一缕魔气……”

扬启在一旁恍然:“我说那段时间他怎么接连突破,先于我一步晋阶,后来他还经常劝我,让我别管天潞江两岸百姓的琐碎小事免得耽误修行,原来那会儿他就已经入魔。”

他和淮宁出身同一片水域,同一时间因围观几名修士斗法而开悟,先后脚踏入修行之列。

但他总是比淮宁慢一步,淮宁比他先开智,比他先化形,修为也一直稳稳在他头上。

后来扬启修为停滞不前,便四处游历,了解更多修真界的常识后,他意识到如他这种跟脚寻常的兽类想要更进一步十分艰难。

且多年历练,没有遇到特殊秘境,也没机会获得精血,他更意识到自己不但跟脚寻常,气运也十分普通。

这一世钟此一生也难以得道,可放弃此生修来生,更不容易,下辈子他万一还是畜生道,且更加凄惨连入道都没办法呢?

寻常野兽能入道已经强过其他兽类许多。

一次偶然机会,扬启受伤后被一庙宇中修行的神道修士庇护,受那位只剩魂魄、神像的神道修士影响,他做出一个大胆决定,在还没身死还有肉身的时候,提前转修神道。

他借那位神道修士的关系搭上玄天宗,又费尽心思在西南干旱贫苦地区生生搭出一条绵延长江,借江河养育两岸人族,以此获取功德、信仰以及水神职位。

一切都很顺利,后来他再得到淮宁居士的消息时,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修为已经超过淮宁。

得知淮宁占据淮宁湖泊后,扬启曾建议他也同入此道,可淮宁没答应。

扬启不善于劝导,也不喜欢强求,建议被拒后便再没提过此事,只是再后来淮宁忽然传讯给他,请他赴晋阶宴。

他才发现淮宁的修为又重新赶上来,但淮宁一直天赋比他强一些,且扬启自从转入神道后,除了修行,还要处理两岸百姓之事,修行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刻苦,这结果他自己能接受,便没太在意。

记得当时淮宁有说过几句:“我看你这劳什子河神,一无权势又无财宝,要兢兢业业、费心费力地保护那些人族,还不能受太多供奉,一举一动都在玄天宗眼皮子底下,不如过来淮宁湖与我一块做个自由自在的妖呢?”

当时扬启还是憨憨一笑,没有反驳。

只是之后,淮宁再设宴,他不常去了,他并不是怪淮宁说话不中听,而是他知道自己心性、悟性都很寻常,怕自己被淮宁说动便干脆远离,想等水神一职真正坐稳了,再去寻旧友。

可他不去找,淮宁倒是常常来寻他,还点评天潞江两岸的百姓一番,常说他们不知感恩、贪心太过,没多久扬启便意外入魔。

后来寻淮宁相助,淮宁也说:“早就说你那河神别做了,你看被心思复杂的人族意念干扰得直接入魔了吧。”

回想此前种种,扬启不得不承认一切早有预兆,只是他一无所觉。

祝芙道:“从玄天宗推行心法规时,他扭曲玄天宗的意思劝你躲避宗门弟子,你就该有个判断。”

扬启讷讷,凶恶的脸显现出几分茫然无措:“是,是我思虑不周。”

祝芙继续问淮宁:“魔气从何处而来?”

“何处?没有何处,就……就突然间得手了……”

祝芙换了个问法:“是谁给你的吗?”

“有、有一个人族……”说着淮宁迷迷糊糊敲自己的脑袋:“是谁呢?是谁?”

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这证明确实是有人把魔气交给他,而非他自己发现魔气,但对方行事谨慎给淮宁下了禁制,以至于淮宁只剩大概印象没法把人供出来。

祝芙止住他自残,又问:“你为何要害扬启入魔?”

“扬启?”淮宁居士茫然着,茫然着又泛起凶性:“他该死,他怎么能比我强!”

扬启叹口气:“没想到,他如此介意。”

明明之前他修为低微的时候,淮宁待他很好,时常安慰指点他,还会把得来的宝物分给他。

祝芙觉得不对:“若只是如此,你为何不在扬启修为高你一头的时候害他,不在天潞江未建成时害他?偏偏在你修为反超后,才动手?是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你?”

“指使?没有人指使。”淮宁用力摇头:“我们同出一源,他气运强盛一分,我气运便会弱一分,我们注定无法共存!”

扬启惊愕:“竟然如此吗?”怪不得之前他气运寻常时,淮宁总是比他气运更好。

祝芙白他一眼:“这话你也信!”玄天宗都是同门弟子呢,要说此消彼长这一套,早就大乱了!

而后问淮宁:“这说辞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是从……”淮宁做思考状:“是从一名修士那儿……对了,他……”

话还没说完,他双目再度泛红,狂啸一声,一股能量从身上散发出来,接着就见他整个腹部急速膨胀,祝芙觉得不对,手中指诀一掐。

细细密密如丝如絮的植被从淮宁腹部、眼耳口鼻中钻出来。

他体内积聚的那股能量立刻被这些破体而出的植被吸收得一干二净,再无法自爆,危险眨眼消失于无形。

祝芙暗赞自己,还好她一向喜欢提前做好准备。

话说这种堵住当事人的口,杀人灭口的桥段她可早就提前设想过,趁机就给扬启和淮宁下了寄生灵种。

扬启看得惊骇莫名:“他……他这是被你给……”直接处置了?

还有那植被好生凶悍,比龙血树和白骨真莲更难缠可怕,能从腹部钻出不算什么,能从眼耳口鼻钻出当真防不胜防。

“他还没死。”只是全身经脉、丹田灵气以及神识全都被禁锢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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