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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的床头贴着她的名字,藏太走到病床边,低头看了一眼。

——古贺由纪。

一年前,古贺进博士答应和组织进行合作之后,原本在公立医院的病房之中接受治疗的组织就将她转入了私人医院之中……按照那两位护士小姐的说法,古贺由纪很快就要再次转院了。

组织的控制之中当然也是有医院的,只是不像铃木财团的这所私立医院一样高端且保密性好,那么为什么要临时转院?

鹿见春名忍不住开始思考。

古贺进研究的技术是为了拯救女儿,那么古贺由纪……她既是未来的实验体,也是用来钳制古贺进的人质,所以组织决定要将古贺由纪这个不能说话也不能动的人质彻底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

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也许古贺进的研究已经快要得出一些成果了,否则组织不会着急要寻找把柄来更好地控制住古贺进。

有了成果,那么组织也该有动作了。

确定了古贺由纪的所在,鹿见春名就让藏太离开了。

他倒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对植物人小女孩下手的地步,但不可否认,他面对这个女孩时并不觉得怜悯同情,只是冷静地觉得,这个消息告诉公安的话大概更好。

就算公安也会利用这个女孩,但至少……降谷零不会真的做些什么,组织确是有可能真的会下手的。

江户川柯南的检查已经结束了,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拿到了一些药物之后就和他们一起离开了。

鹿见春名和灰原哀落在最后面,刚走出医院时,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他停下脚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这次发来消息的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约他在一家书店的门口见面。

这个书店就在医院的附近,医院本身就在米花町范围内,书店处于回侦探事务所的必经之路上。

鹿见春名回复了一句“OK”。

等绕过两条街,经过书店时,灰原哀骤然停下了脚步,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她察觉到了十分熟悉的气息,身体也诚实地因为心理而做出了反应,手指微微痉挛了一下,很快又被她捏着自己的指尖抓在手里。

灰原哀抿了抿唇,意识到组织的成员就在附近,于是默默地往铃木园子的背后藏起了半截身体。

鹿见春名抬起头,看向街对面的书店。

街对面停着一辆银色的车,被贴了单面车膜的车窗被缓缓摇了下来,显露出女人戴着墨镜的小半张脸。她用染成红色的指尖轻轻推了一下墨镜,露出被遮掩的浅碧色的眼睛,又对鹿见春名微微一笑,隔空给了他一个飞吻。

鹿见春名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毛利兰:“抱歉,我还有点事,得先离开了。”

他没等毛利兰的回答,便抬脚前往了街对面,拉开银色车的后座,坐了进去。

江户川柯南倒是想跟过去给车贴个定位器什么的,但他刚刚才出了被让当街掳走的事情,毛利兰把他看的很紧,全程紧握他的手,路边但凡有车靠的离人行道近了一点,都会让她露出十分警惕的表情来,当然不可能让江户川柯南在这个时候擅自离开了。

……

贝尔摩德在接到他之后就启动了车,有着漂亮的金色卷发的千面魔女单手握着方向盘,从车窗前悬挂着的后视镜之中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鹿见春名。

“那是毛利侦探家的几个孩子吧?”她微笑着开口,“你跟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毕竟波本在毛利侦探事务所楼下的咖啡厅打工,我现在不是跟波本搭档么?”鹿见春名很诚实,“一来二去,想不熟也挺难的吧。”

他倒没说谎,毕竟全程都是江户川柯南因为他的身份而主动试探他的,又不是他刻意去接近人家,他只是想蹭饭而已,他有什么错?

“原来是这样。”贝尔摩德颔首,“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应付小孩子的类型呢,但你看起来跟那个茶色头发的小女孩好像相谈甚欢的样子。”

这句话就是明晃晃地试探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后视镜之中倒映出来的鹿见春名的表情。

毕竟在今年之前,鹿见春名的实验一直都是由宫野志保主导的,他可以说是组织之中最熟悉宫野志保的人之一,又近距离地接触着现在的灰原哀,很难说他到底有没有发现灰原哀的真实身份。

如果他没有发现,那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但如果告死鸟发现了叛逃的雪莉却没有将这件事上报……那么足以说明,告死鸟也不老实。

这个想法出现的瞬间,贝尔摩德在心里失笑——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接受了那样残忍的实验,告死鸟怎么可能会对组织忠心?无非是恨意的多和少的区别而已。

千面魔女并不认为告死鸟会是那种异常迟钝的人,那么大概告死鸟早就发现了雪莉和工藤新一的身份了……通过这件事她就可以确定,假设将来有机会能将组织摧毁的话,告死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背刺的。

虽然心里清楚这一点,但贝尔摩德没有要告发的意思。

要将告死鸟的不忠之心摆在台面上,就必须得提到雪莉、提到雪莉,那么那个小号的银色子弹也保不住了,为了搞告死鸟要害柯南实在不太值得——更何况,她从来没有要对告死鸟下手的意思。

和不会死的人作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随便应付一下而已,”鹿见春名淡淡地回答,“现在的小学生都很早熟,听说他们还组成了一个少年侦探团,小学生真是健气活泼啊。”

贝尔摩德收回了视线,微微笑了一下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鹿见春名也没有要和贝尔摩德聊天的欲望,他将手机的模式调节成静音,刚打算按灭屏幕的时候,就看到了萩原研二发来的消息。

[Kenji:虽然只有一上午没见,但是已经开始想小诗了。]

萩原研二对撒娇这一招运用地十分得心应手,鹿见春名只看这一句话就能脑补出他的语气来,唇角忍不住泄露出了一点微微的笑意,又很快被他收了回去。

贝尔摩德没有错过鹿见春名的表情变化,但她什么都没说,将这一点异动按捺在了心中。

还没等鹿见春名回复,萩原研二又发来了好几条消息。

[Kenji:每次煮乌冬面的时候都会突然出外勤,难道爆处班有乌冬诅咒吗?]

[Kenji:破案了,是今天调进爆处班的新人说了一句‘今天真的好清闲啊’,然后立刻就不清闲了……这果然是不能说出口的魔咒。今天可是工作日,到底是哪些人这么闲,在东京到处装炸弹!]

[Kenji:虚惊一场,是报假警,不用出外勤了,但是煮过头的乌冬面已经变得不好吃了。]

[Kenji::(]

萩原研二在最后一条消息中发了一个:(的颜文字,鹿见春名盯着那个弯弯的弧度,脑海之中已经勾勒出来萩原研二唉声叹气的表情来。

他刚想打字回复,但车已经停了下来。

——他们到达目的地了。

目的地是一家高档的酒吧,在一动大厦的顶层吗,需要有邀请函才能进入。

贝尔摩德带着鹿见春名走进了这家酒吧之中,穿着黑色马甲的工作人员恭敬地在前面引路,带他们进入了一个隐秘的包厢之中。

包厢之中已经坐了一部分人,琴酒靠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声音后飞了一个眼刀过来,声音中含着冷冰:“太慢了。”

贝尔摩德和鹿见春名是最后来的人。

会议开始了。

但鹿见春名没急着去听琴酒在讲些什么,他十分自在地开始摸鱼,从口袋里带的便签纸上悄悄撕了一张下来,用笔写了些什么,然后将纸条折好了,塞进了藏太的手中。

藏太的存在时间有半个小时,全力飞行的话,足够从这栋大厦飞到爆处班的办公室再飞回来了。

带着纸条的藏太飞像爆处班的办公室,窗户是开着的,坐在窗边的萩原研二骤然感觉到了从窗中涌进来的风。

风掀起了他面前的纸页,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

萩原研二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被吹起的纸页,随后又看了一眼手机——界面还停留在发给鹿见春名的消息上,发出去的消息气泡的末尾明晃晃地显示着“已读”的小字。

鹿见春名已读不回,萩原研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直到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什么看不见的、冰凉的存在触碰了一下,有些尖锐的利爪用小心翼翼的力度拨开了他收拢的手指,将折好的纸条放进了他的手心之中。

萩原研二怔了一下,打开了那张被折好的纸条,纸条之中的内容十分简短,是用黑色的笔手画上去的。

:)。

——那是一个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