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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东当场傻眼,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这……么多?”

“嗯啊,这还只是?初步的,”徐西桐坐在他旁边,边转着笔边跟他说?话?,“我?看了一下你上次的摸底考试,我?发现你跟我?一样?,也挺偏科,你数学和地理挺好的,上次数学你考了有72分诶,地理也不错。”

其他几?科惨不忍睹,徐西桐都怕说?出来打击他学习的自尊心?。

任东抬手挠了一下后脑勺,还沉浸在小姑娘的夸奖里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考试不是?挺简单,地理是?因为我?从小就对地图过目不忘,每个国家对应的气候特点之类的,老师讲一遍不知怎么的就印在脑子里了。”

所以他上课都是?挑喜欢的课听,其他课就用来补觉。

徐西桐打了一个响指说?道:“所以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既然擅长这两科,就让它?成为你的强项。”

“来,我?现在给你讲你薄弱的语文,首先是?语文和英语,很多人觉得语文不重要,是?个中国人就能考个七八十分,但?你要在考试上赢得别人,靠得是?这几?十分,把别人从千军万马的独木桥上挤下去?。”

“语文一共分为好几?个模块,我?都会你列好了,你这本笔记,”徐西桐翻开笔记本第一页写好的模块,“书上必备诗词一定要背出来,答题模板可以跟着学校下发的资料走,我?也整理在里面了。文言文和古诗这一个模板,我?觉得最重要的是?积累,平时你看到的陌生?古言词词汇全在一个小本上,时不时地拿出来看,词汇扩大了做题也就顺手了,如果有好看的诗词你可以记下来然后背诵,写在作文里非常加分。”

“其实我?学语文跟学英语的方法类似,英语也是?平时刷卷子遇到陌生?单词查字典然后记在小本上有时间就把它?背出来,但?你的英语基础太差了,你就每天背课文和背基础单词,不停地读,把语感打通为止,这样?英语起码能比现在的分数高好多……”

徐西桐跟任东说?了自己很多学习上的方法和一些巧思,任东一边听一边认真记下来。

两人就这样?一起开始了高三生?活,老段天天念叨大家,说?“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教室时常有学生?看着自己的试卷发出嚎叫:“当初我?就应该去?学艺术,艺术生?多好考大学啊。”

陈羽洁听到这类言论有些不服气,说?道:“艺术生?也很辛苦的好吧,你看我?们练体育的一身伤。”

一开始任东还不适应这样?的学习节奏,每次看书都看不进去?觉得烦躁,想把这些题集都扔垃圾桶里,不如去?打拳击赛来得痛快。

可是?他不能。

一想到娜娜那双充满爱和希冀的眼睛,任东忍住了,逼自己进入状态。

他想起小时候孤僻的自己,小学毕业之前,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任东开始把学习分成一个又一个模块,像小时候那样?,把它?当成自己孤独时的解密游戏。

慢慢的,任东不用徐西桐督促自觉地开始学习,做题。两人常常在教室待到很晚,有时教室太吵,他们会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冷饮店,一杯冷饮,两根吸管,在那里学习到很晚。

偶尔学累了抬起头看到对方又默契一笑。

周五两人一起放学回?家,徐西桐想去?书店找一本数学模块集训书,任东打算陪她一起去?。

校门口水泄不通,人群拥挤,任东拉着徐西桐的胳膊以防她被人撞倒,一抬头看见学校马路对面的影印照相馆站了个熟面孔,一边单手抽烟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

任东收回?视线,低头对徐西桐说?:“你先去?买书,我?有事回?家一趟。”

“好。”徐西桐点头。

徐西桐顺人流拐进了书店,没一会儿她又走了出来,站在帘子边看见人高马大的任东径直穿过马路,走到对面照相馆,有两个长相贼眉鼠眼的男人把手压在任东肩上,指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快把他带走了。

徐西桐眼神一凛,跟了上去?。

一龙俱乐部地下室,水管滴水的声音不断响起,气氛凝重压抑得好像在审讯犯人。任东站在文爷面前,文爷穿着红黑暗纹的唐装坐在一把红木椅上,他衣服上的纹路似有一条毒蛇游走在上面。

几?个大块头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任东两边,眼神凶狠得仿佛等文爷一吓令就要弄死他。

“阿东,我?待你不错吧,当初你没饭吃,来我?这是?不是?给了你一口饭吃?”文爷一双利眼盯着他,陈述着事实。

“是?。”任东垂眼应道。

“你现在怎么回?事?跟我?说?你不干了,想考大学?你当初又是?怎么求我?的。”文爷手里盘着的核桃哒哒作响,发出刺耳的声音,语气嘲讽。

任东滚了滚喉咙,语气艰难地说?:“您的恩情我?一辈子不会忘,欠你的钱……我?后面会还清。”

文爷抬了一下嘴角,显得整张布满沟壑的脸皮笑肉不笑,他冲两边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

“把他一条胳膊卸了。”

“砰”地一声,任东被黑大个一脚踹在地上,紧接着两人摁着他硬生?生?让任东跪在地上。与此同时,一道焦急的女?声传来,徐西桐不知道从哪个藏着的角落冒出来,眼眶含泪: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谁也不许碰他。”

任东无波无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冲一旁站着的小伍吼道:

“还不赶紧把带她走!”

小伍反应过来和另一个人急忙拉住扑上来张牙舞爪的徐西桐,一人架住她一只胳膊把人带了出去?。

徐西桐急得眼泪直打转,一直冲着文爷的方向大喊大骂,口不择言道:“你□□啊你?你这个六指魔头,你敢让他受伤试试。”

“小伍哥,你怎么还拦着我?,他不是?你朋友吗?”徐西桐吸了吸鼻子。

徐西桐哭闹的声音越来越远,任东跪在地上反而放下心?来,这个道上的规矩就是?这样?,他不认也得认。

“动手吧。”文爷开口。

任东的脸陷在阴影里,轮廓线条显得坚毅沉默,他闭上眼,咬着牙等着别人手起刀落。

他闭眼等了一分钟之久,却感觉不到任何动静和疼痛,缓慢睁开眼,有些发懵地看向文爷。

背后却传来一股巨大的猛力,文爷用力踹了他一脚,任东防不胜防,整个人磕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鼻子撞到地上鼻腔一阵酸疼。

“你真当老子□□的啊。”

文爷说?完又踹了他两脚,他一共踹了任东三脚,一脚踹得比一脚狠,任东感觉五脏六腑都位移了,仍硬扛着不出声,只是?闷哼了一声。

传闻说?文爷年轻的时候练过,确实不假。

“我?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你可以滚了。”文爷淡淡地说?道。

任东怔住,他挣扎着起身,踉跄了一下,把身上的灰尘泥垢拍干净,众目睽睽下自顾自地往外?走。

在经过文爷的时候,任东又停下脚步,又转过身走到他面前,郑重地鞠了三个躬,腰弯得一次比一次低。

文爷眼神动容片刻,其实这些年任东不管是?作为拳击手还是?陪练都给俱乐部带来了很大的收益,所以他把这帐给清了。商人重利嘛,但?也有一点良心?,即使?稍纵即逝。

任东往外?走,一步一步踏上通往地上一楼的台阶,文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既然回?到了正?道上,就好好走,走出一条路来。”

“永远不要再?跟我?这样?的人打交道。”

身躯一震,任东感觉冷却的血液正?在热起来,他真诚地开口,嗓子微哑:

“谢谢。”

走出地下室来到地面上,烫金色的阳光笔直地照了过来,他竟然不觉得晃眼。以前在地下室比赛久了,出来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太阳晃眼,有些畏惧阳光。

以后是?崭新的开始,也可能是?心?境的变化,他不再?害怕阳光。

然后他在太阳里看见了娜娜。

徐西桐向他跑了过来,拉着他左瞧右看,声音关心?:“你有没有受伤,手还能写字吗?”

任东有些哭笑不得,他反而攥住小姑娘的胳膊回?答:“我?没事。”

两人走在街道上,任东跟徐西桐说?了刚才?在里面发生?的事,她对此评价道:“那他还算讲理。”

刚好半道上有一家小卖部,任东想抽烟喉咙痒了很久,干脆进去?买了一盒糖,徐西桐站在不远处等他。没一会儿,她看见有一个女?生?走过去?朝任东搭讪,他居然还理了。

两人还能一来一回?地说?着话??

狗东西。

徐西桐有些吃味,她发现任东换了风格,人变阳光以后怎么越来越招蜂引蝶了。

任东买完糖后走到徐西桐面前,特地拆了一颗粉色的水果硬糖给她:

“吃不吃?”

“我?不吃,”徐西桐别过脸,她又没忍住问道,“刚才?那女?孩跟你说?什么了?”

任东回?过神来:“哦,她问我?的号码来着。”

“那你说?了什么?”徐西桐一双澄澈的眼睛写满了紧张,直盯着他,心?扑通扑通地跳。

见他不说?话?,徐西桐有些气,刚想开口,一颗桃子味的水果塞糖塞到她嘴里,任东有意逗她,吊儿郎当的:

“我?说?行。”

“呸”,徐西桐瞬间不开心?了,拧眉刚想把糖出来,任东话?锋一转,慢悠悠地说?:

“但?我?说?得问过我?女?朋友。”

任东错开跟她对视的视线,徐西桐看见男生?薄薄的耳廓迅速变红,红得不行。

唇齿间在这一刹那溢满了甜味,心?也跟着颤了颤,像露珠缓慢地与叶子融合,她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嘁,谁是?你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