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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芬的肚子越来越大?, 她与孙建忠的争执越来越多,无非是他因为钱。孙建忠这个货车司机的工作,也分淡季旺季, 加上他是天生懒骨头, 天天想着怎么挣大?钱,走捷径,从来都不?肯脚踏实地, 所以家里过得比较辛苦。

时间久了, 两人自然有矛盾。回到家, 徐西桐一推开门,就听见两?人在客厅里吵得面红耳赤,她垂下眼,视若无睹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门的质量太差,仍有争执声从门的缝隙漏出来。周桂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语气激动:

“当初你是怎么哄骗我看病吃药怀上孕的, 说一定踏实过日子,孙建忠你有没有点男人的担当, 我一把年纪为了你怀这个孕有多辛苦, 还要忍受邻居的闲言碎语, 你知道她们在背后怎么说我?的吗?”

孙建中到底矮一头, 又顾及周桂芬肚子里的孩子,忍气吞声地说:“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把钱挣回来。”

争执声还在持续,白色的耳机轻巧地塞进耳朵里,徐西桐伏在书桌前, 摁了一下复读机的开关,手里拿着笔, 盯着眼前的试卷专心致志地练听力。

刚才?发生的一切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或者说她承受过更大?的失望后,就把自?己武装起来了。

学习是她的武器。

是她用来对?抗世界的利剑。

周桂芬和孙建忠多少?有听说徐西桐成绩在高?三这一年常霸前列的事,邻里的夸奖和话语的羡慕让两?口子沾沾自?喜,孙建忠挺直腰杆自?豪地说道:“我?孙建忠的闺女是争气。”

一开始周桂芬听到这件事后,并不?相?信,在她眼里,徐西桐一向平庸,性格也中规中矩,只是脑子里经常冒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野心也大?。

直到她跟班主任打电话确认后才?相?信自?己女儿考进全校前三是事实,班主任还说如果她高?考稳定发挥,考一本不?是问题。

当邻居跟周桂芬攀谈,话里话外?都透着羡慕时,周桂芬内心飘飘然?,却装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在外?人面前:

“她呀,打小就聪明?。”

说这句话的周桂芬浑然?忘了自?己是怎么在亲戚面前数落徐西桐脑子差,比不?上别?人家的孩子。

徐西桐从来不?去揭破他们的表演。到底是因为?徐西桐争气,夫妻俩对?她也热情了许多。

有次吃饭的间隙,徐西桐正安静地吃着饭,周桂芬给她碗里夹了一块肉,语气热络:“学习是不?是很辛苦,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妈给你买。”

高?三这一年,补课费,学杂费,任何题集,文具这些费用,徐西桐从来没向他们两?个要过一分钱,都是花自?己参加比赛得来的三千块稿费。

周桂芬从来没问过她需不?需要什么,对?她一直漠然?以待,现在这么主动让徐西桐喉咙噎了一下,随即她摇了摇头,淡淡地开口:

“不?用,高?三都快结束了。”

周桂芬被噎了一下脸色变得尴尬起来,她盛了碗汤递给徐西桐,开口:“多喝点排骨汤,补补身体。”

*

周末,固定放假的一个下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徐西桐待在房间看?自?己的错题。

徐西桐做起事来十分专注,她长久地维持着一个姿势,直到脖颈僵痛,她抬起头活动,才?发现一个小时前倒的热水一口都没喝,热气消散,只剩下细小的水珠附在透明?玻璃杯壁上。

这时,放在桌边的手机响起独有的铃声《月亮代?表谁的心》,那次任东给她过完生日后,徐西桐又逼着他再唱了一遍这首歌,还用手机录了下来。

然?后她把任东唱的这首歌设为?了手机专属铃声,只要铃声一响,徐西桐就知道是谁打给她的。

唇角的弧度自?然?而然?弯起来,徐西桐点了接听,软声应道:“喂。”

任东略显磁性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抓人心神,他问道:

“你打开窗户。”

徐西桐把手机贴在耳朵里,趿拉着一双拖鞋走向大?窗户前,她用力推开窗,一阵冰凉的风扑面而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神地迷茫往外?看?。

一粒像雪的样的粒子吧嗒一声落在脸上,不?对?,就是雪,徐西桐忍不?住睁大?眼,北觉城又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零星露出树梢黑色的躯干,没有被雪覆盖住的蓝色铁皮房,树梢上千万朵梨花桃花争相?悄然?绽放,路边青草钻出白色的雪顶,雪花落在静静流淌的河面上。

春天的第一场雪!

好漂亮啊,春天的初雪,徐西桐感?叹着,她拿着手机伏在窗前,看?见任东一身黑色的冲锋衣站在楼下,他前段时间患上风寒而感?冒,戴着白色的口罩也遮不?住立体的骨相?,他随性地抬了一下手,低低沉沉的声音钻进耳边:

“下来,带你去玩。”

“好。”徐西桐温声应道。

她快速换好衣服,穿上厚外?套,临走时又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兴高?采烈地快速跑下楼。

来到任东面前,徐西桐一双盈盈大?眼透着亮光:“我?们去哪儿玩。”

任东正要开口,不?远处的家属大?院门口传来哔——哔的喇叭声,邮政大?叔戴着黑皮帽,骑着摩托车过来,他在两?人面前停下,从后车箱拿出一个文件递给徐西桐,开口:“丫头,你的件,签收一下。”

徐西桐一脸疑惑但还是接过笔写上自?己的名字签收了快递。邮政大?叔走后,徐西桐不?以为?意地撕了文件封,嘟囔道:“奇怪,我?没买东西啊,有谁会给我?寄东西啊。”

文件封撕开,“啪嗒”一声,一个信封模样的东西掉在雪地上。任东弯下腰捡起那个黄色牛皮纸信封,指尖还粘了点冰凉的雪水,一眼就看?到信封上面冷峻的字迹:

娜娜亲启

寄件人:陈松北

呵,娜娜也是他配叫的?

任东眯了眯眼,修长的手跟夹着那张薄薄的信封玩味似的掂了又掂,胸口像堵了一口气儿似的,在想把信封丢哪个垃圾桶时,视线出现一只手“哗”地一下把拽了回来。

徐西桐冲任东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大?帅哥冷着脸,视线也不?肯落在她身上。

不?得不?说,大?帅哥冷脸还挺好看?的。

徐西桐拖着任东的手臂,刻意撒娇,声音自?觉地拖长:“哎呀,快说你带我?去哪儿玩呀。”

小姑娘天生长了一张软甜的脸,一撒起娇来,丝丝甜甜,直抓人心上,任东浑身上下隐隐有了躁意,咽了咽喉咙,表情松动了一点:

“黄鹤楼。”

徐西桐瞥见任东拽着一张脸,耳朵却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心里默默记住了,原来撒娇对?任东管用。

“那我?们快走吧。”徐西桐拖着任东的手臂说。

任东口中的黄鹤楼并非是古代?文豪大?诗人传唱的黄鹤楼,而是北觉政府单位这几年为?了发展旅游业,人工造了一座古楼,因外?观形似黄鹤楼,于是被北觉人民称作小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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