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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肉之外,简莫还看到他们分一些茎块和野菜。

乌炯家储存的茎块应该就是这么来的。

等分完肉,天空已经布满了晚霞。

青年们没有离开,而是洗干净手,跟着乌炯进屋。

乌炯他们给肉抹盐,简莫在边上打下手,心中猜测,他要将肉吊到屋檐下保存。

黄褐色的粗盐很粗糙,简莫用它揉搓肉的过程明显没其他人利索。

乌炯说道:“这里我们来就可以了,你把饭取出来,他们留在这里吃饭。”

他身后的一个青年则笑嘻嘻地对简莫说道:“你做的饭好香。”

简莫看乌炯一眼,点点头,将做好的食物打开,放到桌子中间。

他看乌炯的饭量大,特地多做了一些,现在正好大家一起吃。

青年们看着乌炯,其中一个忽然小声对身边人说道:“他看起来好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简莫板着一张脸,装作没听见。

简莫将洗过的刀拿出来,将食物分成小块,又拿碗出来舀汤。

跟乌炯炙烤出来的肉不同,简莫炙烤的时候,特地将肥肉放上去,煎出了一点油,在炙烤的时候,他还将石板烧到了滚烫。

肉块放在滚烫且盛着油脂的石板上,煎出了美妙的焦脆层。

现在一切,肉汁流出来,肉排里面柔软微粉,外面焦脆喷香,看起来就非常美味。

肉摆到青年们面前,他们一点都没犹豫,捏着肉就往嘴里扔。

紧接着,他们爆发出了议论:

“好好吃!!!”

“这个肉好嫩,里面也有味道!”

“这是什么肉?以前没吃过。”

简莫专门将肉腌制了一下,又在上面戳出了小孔,所以里面也有味道。

至于肉的种类,简莫看向乌炯。

乌炯:“叉角兽的肉。”

“不可能!叉角兽的肉怎么会那么嫩?”

“就是,我阿父昨天做叉角兽的肉,我阿弟吃完,乳牙直接崩了,被我阿爸骂得半死。”

“叉角兽的肉也没那么香啊!”

青年们不太相信,问简莫:“族长骗我们的吧?”

简莫摇摇头,指着屋檐下吊着的肉:“就是那个肉。”

“啊,还真是叉角兽的肉?”

“你怎么做的?我要把这个做法记下来,回去也这么做。”

简莫看乌炯,见他没反对,认真地将做法说了一遍——身为一个外来人,他得展示自己的价值。

这群人纷纷点头表示记住了。

又有人注意到他正在切的肉饼:“这个是什么?”

简莫将肉饼展示给他们看:“加了茎块的肉饼,汁水会稍微多一些。”

大家一听还有肉饼,嚷着要吃。

乌炯接过他手中的刀:“我来吧。”

简莫让出位置,乌炯把肉饼均匀分成小块,每人一块。

肉饼里面特地放了肥肉丁,又揉进了盐和茎块碎,吃起来香嫩多汁,肉丁好像在舌尖跳动。

这群人吃得完全顾不上形象,把肉饼吃完了不说,还把桌子上的碎屑撮起来吃掉了。

“你真厉害!”

“你是我见过最会做饭的亚兽人了。”

“你有伴侣吗?”

“有了吧?他长得那么好看,皮肤那么白嫩,简直跟驮驮兽的奶汁一样,肯定有伴侣了。”

“他的伴侣又不在这。”

大家将求证的目光投向简莫。

简莫避开目光,他大学时候确实有很多追求者,不过并没有确定关系。

简莫板着脸道:“我没有伴侣,暂时也不打算找伴侣。”

乌炯敲敲桌子:“吃你们的肉,别追着人问。”

青年们看起来有点怕乌炯,果然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简莫松了口气,给大家盛汤。

大家喝着汤,又回到了他的厨艺上:“你真的不是你们部落里最会做饭的人吗?”

看来大家对他不是不好奇,只是之前跟他不熟,不好多问。

简莫摇头:“我是个兽医。”

这名词非常陌生,大家看向乌炯。

乌炯:“兽医是什么?”

简莫:“就是给兽类看病的人。”

简莫努力解释,“努力缓解生病的兽类的情况,治疗它们,尽力让它们别死。”

这话兽人们听明白了。

“那你是祭司吗?”

“鸿秋是不是正生着病?可以治吗?”

“我去叫他!”

“班鸣你慢点!”

没等简莫说话,其中一个青年已经窜了出去。

简莫张嘴想叫住他,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等等,我是兽医没错,可这里既没有工具,也没有药物,生病了我也不一定看得好啊。

再说,我是兽医,你们是兽人,大家的生理属性完全不同啊!

简莫无助地站在原地,你们兽人怎么那么心急?

乌炯对简莫说道:“先让他带鸿秋来看看,看不好也不要紧。”

简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很快,一只大猫驮着个面色青黄的中年人过来了。

简莫看这只大猫——这不就是他刚开始时遇到的大猫吗?

怪不得他觉得“班鸣”这个名字那么耳熟。

名叫“鸿秋”的中年人从班鸣身上下来,瓮声瓮气地跟乌炯打了声招呼,而后捂着额头,没好气地看了刚变回人形的班鸣一眼:“你跑那么快干嘛?我头本来就疼,现在更疼了。”

班鸣一指简莫:“他说他能给你治。”

大家一起看向简莫。

简莫对着他们期待的目光,简直想来个“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三连。

乌炯问:“能试试吗?”

简莫在原地犹豫片刻:“我想想。”

乌炯对简莫说道:“用没有害处的法子,别冒险。”

简莫收回心神,认真答应下来。

简莫请鸿秋坐下,又询问他生病的起因。

鸿秋擦擦鼻子:“我前几天被洞牛追着顶,我没办法,只能跳进水潭里躲,在水潭里待了好久,回来就病了。”

简莫:“潭水冷吗?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吹风?”

鸿秋:“冷得我嘴唇都乌青了,吹没吹风我不记得,就冷。”

那可能是风寒感冒了,简莫在心里下了个简单的判断,又问:“身上有伤口吗?有没有哪里疼?”

简莫仔细问了一堆,又给鸿秋查了个体。

鸿秋虽然有点不耐烦,但还是配合他的动作。

谨慎地检查了一遍,简莫说道:“可能是风寒感冒,我手头上没有药,要治的话,可能得刮个痧。”

乌炯:“什么是刮痧?”

简莫拿起旁边的一个碗:“就是用硬物顺着经络刮一下,把经络刮通。”

好些名词这里都没有,简莫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陌生的概念。

最后,他只好说道:“说不清楚,你们看看就知道了。这个治疗方法除了有点疼外基本没有风险,如果要我治,我目前只想到这个治疗方法。”

乌炯他们沟通一番,最终决定让简莫试试。

简莫请鸿秋坐在椅子上,将后背的皮肤露出来,然后取了刚刚熬出来的兽油,均匀涂抹在他皮肤上。

兽油很香,兽人们看着鸿秋被涂抹得亮晶晶的背部,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

简莫没管他们,认真涂好后,轻轻刮起来,并跟鸿秋确定力度。

他上大学时没学过刮痧,不过小时候跟爷爷一起生活,没少帮爷爷刮痧。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什么病症该刮什么经络。

就是不知道兽人的经络是不是差不多,刮了有没有效果。

简莫顺着经络刮,先轻后重,紫红色的血点慢慢浮在皮肤表面。

班鸣伸手摸了一下,惊奇道:“烫的,鸿秋,你疼吗?”

鸿秋低着头:“刮的时候疼,你摸的时候不疼,别乱摸。”

班鸣没听,趁机又摸了一下,气得鸿秋踢他的脚。

简莫没管他们玩闹,仔仔细细刮好痧,检查皮肤没有破损之后,轻喘着拿走碗,对鸿秋说道:“可以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做好保暖,明天应该会好一点。”

鸿秋活动了一下肩膀:“被你这么一弄,还真轻松了点。”

简莫:“你披块兽皮,别再着凉了。”

乌炯对鸿秋说道:“回去好好睡一觉。”

说着,他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还有你们也是,别闹了。”

乌炯发话,其他人明显收敛了,道别后往外走。

简莫跟他们不太熟,没有说话,只在边上默默收拾东西。

乌炯将他手底下的东西拿开:“你上去休息,干了那么多活,应该也累了。”

简莫摇摇头:“也不是很累。”

乌炯将东西收走:“我来就行,去吧。”

简莫只好不跟他争。

“对了。”在简莫离开的时候,乌炯叫住他,“今天的食物很好吃,帮鸿秋刮痧也辛苦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