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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赵单识尤自不平,“这臭小子,十月怀胎生他下来,结果他第一个字居然是蛋。”

黎凭笑:“说不定是故意的,以后不能骂他小笨蛋,小坏蛋之类的,要不然他还跟着学。”

赵单识扶额,“行吧,以后不说他了,只对着他喊爸爸。”

两人到县城的时候,鱼已经送到了,赵单识分了八个桶,免得每个桶里鱼太多,氧气不足把鱼给憋死。

大桶在店铺门前一路摆开,赵单识在上面写了张纸板:稻花鱼,一斤55元。

店里的老顾客原本在买菜,观望赵单识倒腾大桶。

一看这个价钱,某个中年妇人下意识脱口而出,“怎么这么贵?”

她这话一出,包括她自己在内店里的所有人都笑了。

那妇女不好意思,“这句话有点耳熟啊?”

旁边一个大娘笑道:“是耳熟,每次有什么新东西出来,你们都说这句话,一边嫌贵,一边又买的比谁都快,排队都排不到。”

那中年妇女不以为意,嘿嘿笑了两声,“单识,你跟我们说说呗,这次又是什么好东西,卖得这么贵?”

“稻花鱼您听说过吗?这是我田里专门养的稻花鱼。这鱼放到稻田里后我就没放过饲料,全是吃虫子跟稻花长大的。”

赵单识活力活现地推销,伸手比划道:“这鱼比山塘鱼还好吃,一点土腥味都没有,我们昨天杀了十几条,连汤汁都吃干净了,我徒弟就差没舔干净盘子。”

“这么好吃啊?”

“那是,要是不好吃,您把鱼拎回来找我,我全额给您退钱。”赵单识看着一屋子顾客,“稻花鱼最补了,家里要是有什么孕妇小孩,可以买一条回去炖汤吃,拿油煎一下,加开水,保证汤炖得奶白,鲜甜鲜甜。”

有大娘心动了,“这鱼汤下奶不?”

赵单识面不改色,笑道:“人家说鲫瓜子下奶,我这里也有鲫瓜子,肯定比一般的鲫鱼要补。”

“稻田里养的鱼不算太大,我这些鱼一条也就半斤多重,你们买一条三十来块钱,早上现捉回来的新鲜东西,买一条回去试试呗?”

“那我要一条鲫鱼。”大娘拍板,“你给我挑肥的。”

“我这里的鱼哪条都是肥嘟嘟胖乎乎的,不信您自己来瞧。这条行不行?”赵单识给她挑了一条活力十足的鱼。

鱼被捞上来之后,还不停地挣扎着。

赵大娘一看这鱼,喜不自禁道:“行吧,就这条!你给我过秤。”

赵单识利落地过秤,“七两,三十八块五,收您三十八块,老顾客有优惠,另外给您送两条葱。”

“这么好啊,那我买两条试试,你这鱼是不是专门用来煲汤的?”

“那倒不是,红烧,清炖,清蒸怎么弄都好吃,主要是我这鱼好!您回去尝尝就知道了,肉跟蒜瓣一样,一块块肉雪白雪白,入口即化,一点腥味都没有,只剩下鲜味。”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那是!我自己明天都得再捞几条吃。您就说吧,我在这里做生意做了这么久,什么时候骗过人?”

“那倒没有。”

许多顾客一直在观望,偶尔才有人来买一两条鱼,赵单识也不急,就守着水桶坐在那里,时不时逗兜兜一两声。

兜兜好像对说话没了兴趣,自己玩自己的,理也不理他爸。

赵单识怕鱼缺氧而死,时不时还换一下清水。

他这鱼好东西是好东西,不过价格确实贵了一点,卖到了中午过后才终于把鱼卖完。

黄淑妹在一旁看着他们,佩服道:“我估计整个县城也就我们店里好东西多。”

“我觉得也是。”赵单识笑,“婶子,您把铺子收了,下午再来吧。我们也去吃饭了。”

铺子里还有一些蔬菜没卖完,黄淑妹下午还得来守一下午。

“行,那我关铺子回去了。”

赵单识冲她摆摆手,两人带着兜兜去吃饭。

赵单识想吃桂林米粉,两人便找了一家老店,过去点了一碗米粉。

兜兜什么都不能吃,只能抱着自己的奶瓶,一边闻着香气一边发馋。他眼睛全程盯着赵单识的嘴巴,每当米粉消失在赵单识嘴里,他就露出失落的小表情。

赵单识乐,拿着米粉在他面前晃了晃,一个劲地逗他,偏又不给他吃。

兜兜被逗烦了,转过身来用屁股对着他。

黎凭好笑道:“你干嘛老是惹你儿子?”

“不干嘛,就是逗逗他嘛。”

两人吃完米粉去吃车行买了一辆三轮车,他们钱多,也不用怎么看,直接挑大牌子,选质量最好的那一款,交了钱之后,店铺里的人会直接把车送到他们村里去。

两人都有驾照,不过对于三轮车来说,汽车的驾照不太实用,要开还得在家里练熟一点。

县城里人太多,没办法练车,得把车送回去再说。

赵单识感慨,“先前我还说想买辆货车,现在看来三轮车就够用了,正好乡下地方道路窄,开货车的话,我们还真不一定开得起来。”

黎凭:“货车的驾照不一样,如果开货车的话,我们还得再去考个驾照。”

三轮车不用驾照,两人随便开就行,正好这车开的慢,只在乡下地方走,也比较安全。

他们回去后,发现家里有个不速之客。

隔壁村的村长王大达正在院子里,看样子他已经在他们院子里等了很久。

老爷子和他正聊着天,一看到两人进来,老爷子招手赶紧让他们过来,“你们不是说要包山吗?大达过来找你们详谈。”

黎凭和赵单识对王大达点点头,赵单识笑着打招呼,“大达叔。”

黎凭找着王大达谈过一次,不过没有谈拢,主要是他说的价格太贵了。

村长知道他们有意向,一直抻着他们,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愿意接受四十三块的价格就什么时候签合同,没想到没到两天就听到赵华勇也找他们了。

王大达一想,如果再坚持这个价格,说不定黎凭会放弃他们村的山,于是赶紧过来找黎凭,想争取一下。

现在轮到黎凭他们不急了。

赵单识和黎凭一对眼色,就知道彼此所想。

黎凭接过赵单识怀里睡得正香的兜兜,将他放在小床上。

“大达叔,您喝茶。”

“不喝了不喝了,我已经喝了一上午的茶了,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找你们说包山的事,你们原来不是说要包我们村的山吗?现在还有没有意向?”

赵单识笑眯眯地给他续水,“有意向是有意向,不过您得先跟我们说说价格。我呢,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我们村已经给我透底了,如果我包我们村的山,一亩地只要二十八块钱。”

王大达咋舌,“怎么这么便宜呀?”

赵单识笑:“这山不是放那里不也放那里么?如果我们包下来还能再利用一下,我们在山上刚好要种东西,正好促进绿化了。”

王大达直摇头,“话是这么说,不过山的价格在那里,二十八块钱也太低了。”

“我看短期内也没其他人想包山,别说包山,大家的田都丢荒了,如果不包给我们,那它就一文不值了。您要是觉得低,我们可以签年限短一点的合同,比如说二十年,四十年什么的,到时候如果价值高了,我们再适当地涨一点价格,力保双方都不亏。”

王大达沉吟,“二十八不行,二十八太低了,我这边有诚意,你们这边也有诚意一点,你们跟我说说,究竟想包多少山,最低价格能接受多少?”

黎凭道:“三十二,如果这个价格,我可以把附近几座山头都给包下来。”

“哪几座?”

“丫山,骨头山,花雾山,林山和狗爬山,一共五座,加加减减,一共也差不多上千亩了。”

上千亩,一年几万块,十年那可是几十万块钱!王大达一听这话,眼里明显露出犹豫之色。

他们这地界包山金额十年一给,要真把山包出去了,在他任上,村民可分到不少钱。

“您想想,十年几十万,如果我们包三十年的话,那村里可就有上百万块钱了,这可都是您的政绩。要不您回去召集村里人说说?我估计能分钱,他们也不会不愿意。”

“可三十二,这个价格也太低了吧!三十五!”王大达咬牙,“你们要有诚意,三十五一亩,我去帮你们谈。”

“积少成多嘛,何况量大本来就应该有优惠不是?就算我们做生意,如果量大的话,我们也会打折,您把山包出去,多少也给我们打个折。”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个价格我不好跟镇里交代呀!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一片村的山,镇里都划了价格下来,就为了防止我们中饱私囊,三十五的价格都不好说,更别提三十二。”

“能者多劳,您去跟镇上谈谈嘛。我知道县里到处都在招商,包山之前我们会注册一个公司,到时候就算过来投资,您帮我们说说看,说不定我们还能带动地区的经济发展,顺便解决一下就业问题。”

“好吧,我去问问,不过我不能保证啊。”

赵单识笑着应下,“行,我们等您一个星期,要是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就得考虑跟我们自己村里的人签。”

王大达咬牙,“我知道了,我先去给你们探探口风再说,要是实在不行,我也争取把价格谈到最低。”

“哎,麻烦您了,我们就等您的好消息。”赵单识保证,“如果合同谈下来了,我们给现金,可以十年十年给。”

王大达站起来,“行,茶我就不喝了,你们等我好消息。”